卷第四百五十八 蛇三

關燈
都扯着他的衣袖告别之後退下去,遠遠地頂禮望着他。

    這時有五色祥雲慢慢地從洞門飄下來,飄到壇場,那個道行高的人,衣冠不動,合着雙掌,踩着五色祥雲向上,觀看的人沒有不流着眼淚鼻涕非常地羨慕他,朝着洞口行禮,象這樣的人每年有一兩個。

    下一年有個道行高的人該入選飛升,忽然有個和尚是他的中表親屬,從武都山前來和他訣别,和尚懷裡帶着一斤多雄黃,贈送給他說:“修道的人最重視這個藥,請你秘密地放腰腹之間,千萬不要丢失了它。

    ”道行高的人很喜歡,就帶好雄黃走上壇去,到了時間,果然踩着雲彩升上去。

    十多天以後,大家嗅到山岩一帶有惡臭的氣味。

    幾天後,有個獵人,從山岩的邊上援引而上進入洞中,就見有一條大蟒蛇,在洞裡已經腐爛,前前後後上升到洞裡的人的骸骨,象小山一樣堆積在大洞穴之間。

    原來,五色彩雲,是大蟒的毒氣,常用來吸取這些無知的道士填充蛇的肚子。

    可悲呀。

     狗仙山 巴賨之境,地多岩崖,水怪木怪,無所不有。

    民居溪壑。

    以弋獵為生涯。

    嵌空之所,有一洞穴,居人不能測其所往。

    獵師縱犬于此,則多呼之不回,瞪目搖尾,瞻其崖穴。

    于時有彩雲垂下,迎獵犬而升洞。

    如是者年年有之,好道者呼為狗仙山。

    偶有智者,獨不信之,遂絏一犬,挾弦弧往之。

    至則以粗縆系其犬腰,系于拱木,然後退身而觀之。

    及彩雲下,犬萦身而不能随去,嗥叫者數四。

    旋見有物,頭大如甕,雙目如電,(“電”原作“龜”,據明抄本改。

    )鱗甲光明,冷照溪谷,漸垂身出洞中觀其犬,獵師毒其矢而射之。

    既中,不複再見。

    頃經旬日,臭穢滿山。

    獵師乃自山頂,缒索下觀,見一大蟒,腐爛于岩間。

    狗仙山之事,永無有之。

    (出《玉堂閑話》) 巴山夷水一帶地方石崖很多,水怪樹怪等,什麼都有。

    百姓居住在溪水山谷之間,靠打獵為生。

    有一處山岸凹進去的地方,有一個洞穴,居民無法得知那個洞通向哪裡,獵人放獵狗到這個地方,就是多次地招呼,狗也不回來。

    隻是瞪着眼睛,搖着尾巴,盯着看那石崖上的洞穴。

    這時就有彩雲從洞口飄下來,迎接着獵狗升上洞去。

    象這樣的事年年都有,愛好修道的人稱呼這個地方叫狗仙山。

    偶然有個聰明的人,一個人堅持不相信這樣的事,他就帶着一隻獵狗,背着弓和箭到那裡去。

    到了就用粗繩系着獵狗的腰,拴在大樹上,然後就退回身子觀看。

    等到彩雲飄下來,狗被捆住不能随彩雲上升,狗嗥叫了好幾次,接着就看見有個東西,頭象個大壇子,兩眼象閃電,身上的甲光亮耀眼,冷冷地反射照耀着溪流和峽谷,漸漸地垂下身子出洞看那隻狗。

    獵師在箭上塗了毒藥射那怪物,射中以後,不再出現。

    過了十多天,滿山都是惡臭的氣味,獵人就從頂上垂下繩子順繩下到洞口,看見了一條大蟒蛇,在山岩之間腐爛了,狗仙山的事,再也沒有了。

     李黃 元和二年,隴西李黃,鹽鐵使遜之猶子也。

    因調選次,乘暇于長安東市,瞥(“瞥”原作“者”,據明抄本改。

    )見一犢車,侍婢數人于車中貨易。

    李潛目車中,因見白衣之姝,綽約有絕代之色。

    李子求問,侍者曰:“娘子孀居,袁氏之女,前事李家,今身依李之服。

    方除服,(“除服”原作“外除”,據明抄本改。

    )所以市此耳。

    ”又詢可能再從人乎,乃笑曰:“不知。

    ”李子乃出與錢(“錢”字原空阙,據明抄本補。

    )帛,貨諸錦繡,婢輩遂傳言雲:“且貸錢買之,請随到莊嚴寺左側宅中,相還不負。

    ”(“負”原作“晚”,據明抄本改。

    )李子悅。

    時(“時”字原阙,據明抄本補。

    )已晚,遂逐犢車而行。

    礙夜方至所止,犢車入中門,白衣姝一人下車,侍者以帷擁之而入。

    李下馬,俄見一使者将榻而出,雲:“且坐。

    ”坐畢,侍者雲:“今夜郎君豈暇領錢乎?不然,此有主人否?且歸主人,明晨不晚也。

    ”李子曰:“乃今無交錢之志,然此亦無主人,何見隔之甚也?”侍者入,複出曰:“若無主人,此豈不可,但勿以疏漏為诮也。

    ”俄而侍者雲:“屈郎君。

    ”李子整衣而入,見青服老女郎立于庭,相見曰:“白衣之姨也。

    ”中庭坐,少頃,白衣方出,素裙粲然,凝質皎若,辭氣閑雅,神仙不殊。

    略序款曲,翻然卻入。

    姨坐謝曰:“垂情與貨諸彩色,比日來市者,皆不如之。

    然所假如(明抄本“所假如作其價幾”。

    )何?深憂愧。

    ”李子曰:“彩帛粗缪,不足以奉佳人服飾,何敢(敢原作苦。

    據明抄本改。

    )指價乎?”答曰:“渠淺陋,不足侍君子巾栉。

    然貧居有三十千債負,郎君倘不棄,則願侍左右矣。

    ”李子悅。

    拜于侍側,俯而圖之。

    李子有貨易所,先在近,遂命所使取錢三十千。

    須臾而至,堂西間門,剨然而開。

    飯食畢備,皆在西間。

    姨遂延李子入坐,轉盼炫煥。

    女郎旋至,命坐,拜姨而坐,六七人具飯。

    食畢,命酒歡飲。

    一住三日,飲樂無所不至。

    第四日,姨雲:“李郎君且歸,恐尚書怪遲,後往來亦何難也?”李亦有歸志,承命拜辭而出。

    上馬,仆人覺李子有腥臊氣異常。

    遂歸宅,問何處許日不見,以他語對。

    遂覺身重頭旋,命被而寝。

    先是婚鄭氏女,在側雲:“足下調官已成,昨日過官,覓公不得,某(“某”原作“其”,據明抄本改。

    )二兄替過官,已了。

    ”李答以愧佩之辭。

    俄而鄭兄至,責以所往行。

    李已漸覺恍惚,祗對失次,謂妻曰:“吾不起矣。

    ”口雖語,但覺被底身漸消盡,揭被而視,空注水而已,唯有頭存。

    家大驚懾,呼從出之仆考之,具言其事。

    及去尋舊宅所,乃空園。

    有一皂莢樹,樹上有十五千,樹下有十五十,餘了無所見。

    問彼處人雲:“往往有巨白蛇在樹下,便無别物,姓袁者,蓋以空園為姓耳。

    複一說,元和中,鳳翔節度李聽,從子琯,任金吾參軍。

    自永甯裡出遊,及安化門外,乃遇一車子,通以銀裝,頗極鮮麗。

    駕以白牛,從二女奴,皆乘白馬,衣服皆素,而姿容婉媚。

    琯貴家子,不知檢束,即随之。

    将暮焉,二女奴曰:“郎君貴人,所見莫非麗質,某皆賤質,又粗陋,不敢當公子厚意。

    然車中幸有姝麗,誠可留意也。

    ”琯遂求女奴,乃馳馬傍車,笑而回曰:“郎君但随行,勿舍去。

    某适已言矣。

    ”琯既随之,聞其異香盈路。

    日暮,及奉誠園,二女奴曰:“娘子住此之東,今先去矣。

    郎君且此回翔,某即出奉迎耳。

    ”車子既入,琯乃駐馬于路側。

    良久,見一婢出門招手。

    琯乃下馬。

    入座於廳中,但聞名香入鼻,似非人世所有。

    琯遂令人馬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