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五十五 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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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昝規說:“我家多少代都很富有,住在藍田一帶,剛才聽别人說了你妻子的意思,現在又聽見你的話,我現在想買你的妻子,給你十萬錢。

    ”昝規與妻子都應許了他。

    老人第二天就送來十萬錢,就領昝規的妻子走了,還對昝規說:“在兒女們想念母親的時候,隻要攜帶着到山下找我,我會讓她與你們相見。

    ”過了三年,兒女們都死了,又窮得沒辦法,昝規就到長安去求乞。

    忽然有一天,想起老人的話,因而就去藍田一帶尋找老人。

    不久看見郊外有一個寺廟,門庭華麗,樣子象是貴人家的住宅。

    守門人詢問他,老人就讓昝規進去。

    拿出吃的,并讓他妻子出來,和昝規見面,他妻子聽說兒女全死了,大聲哭起來,哭着就斷氣了。

    那個老人急忙地跑進來,并且很生氣,打算害死昝規,昝規也吓得逃了出去。

    回頭看時已沒有了住宅。

    隻見他的妻子死在一座古墳前面,尋墳旁有洞穴,昝規就自己在山下發掘古墳,看見一隻老狐狸跑出來,這才知道他的妻子被老狐狸買去了。

     狐龍 骊山下有一白狐,驚撓山下人,不能去除。

    唐乾符中,忽一日突溫泉自浴。

    須臾之間,雲蒸霧湧,狂風大起,化一白龍,升天而去。

    後或陰暗,往往有人見白龍飛騰山畔。

    如此三年,忽有一老父,每臨夜,即哭于山前。

    數日,人乃伺而問其故。

    老父曰:“我狐龍死,故哭爾。

    ”人間之:“何以名狐龍?老父又何哭也?”老父曰:“狐龍者,自狐而成龍,三年而死。

    我狐龍之子也。

    ”人又問曰:“狐何能化為龍?”老父曰:“此狐也,禀西方之正氣而生,胡白色,不與衆遊,不與近處。

    狐托于骊山下千餘年,後偶合于雌龍。

    上天知之,遂命為龍。

    亦猶人間自凡而成聖耳!”言訖而滅。

    (出《奇事記》) 骊山下有一隻白狐狸,驚擾山下的百姓,也沒辦法除去它。

    唐代乾符年間的中期,忽然有一天白狐到溫泉來自己洗浴,不一會兒,水氣升騰霧氣翻滾,刮起一陣大風,變成一條白龍,升天而去。

    那以後有時遇上陰天,常常有人看見白龍在骊山的附近飛騰。

    這種情況連續三年。

    忽然有一個老人,每到天剛黑時,就在山前哭泣,哭了好幾天。

    有人就等在那裡問他哭的原因,老人說:“我的狐龍死了,所以才哭。

    ”有人問他:“為什麼叫狐龍?老人又為什麼哭呢?”老人說:“狐龍,就是從狐狸變成了龍,三年就死去,我是狐龍的兒子。

    ”有人又問:“狐為什麼能變成龍?”老人說:“這隻狐狸,禀受了西方的正氣而出生,胡子是白色的,不與同類遊玩,也不和同類接近相處。

    這隻狐狸寄住在骊山下面已一千多年,後來偶然與雌龍交配,上天知道了這件事,就下命令讓它變成龍。

    也就好比人類,從凡人變成聖人一樣。

    ”說完就不見了。

     滄渚民 江南無野狐,江北無鹧鸪,舊說也。

    晉天福甲辰歲,公安縣滄渚村民辛家,犬逐一婦人,登木而墜,為犬齧死,乃老狐也,尾長七八尺。

    則正(“正”原作“止”,據明抄本改。

    )首之妖,江南不謂無也,但稀有耳。

    蜀中彭漢邛蜀絕無,唯山郡往往而有,裡人号為野犬。

    更有黃腰,尾長頭黑,腰間焦黃,或于村落鳴,則有不祥事。

    (出《北夢瑣言》) 長江南沒有野狐狸,長江北沒有鹧鸪鳥,這是舊的說法。

    五代晉天福年間甲辰這一年,公安縣滄渚村姓辛的村民家,有隻狗追逐一個婦女,爬樹時掉了下來,被狗咬死,卻是一隻老狐狸,尾巴有七八尺長。

    那麼,死則首必向丘穴的狐妖,江南不能說沒有,隻是極稀少罷了。

    四川中部的彭山、漢中、邛崃、蜀郡等地絕對沒有,隻是山裡的城鎮往往有這種狐狸,村裡人叫做野狗。

    有黃色的腰,尾長頭黑,腰間焦黃。

    有的在村落裡鳴叫時,就有不吉利的事情發生。

     民婦 《世說》雲,狐能魅人,恐不虛矣。

    鄉民有居近山林,民婦嘗獨出于林中,則有一狐,忻然搖尾,款(“款”原作“數”,據明抄本改。

    )步循擾(“擾”原作“優”,據明抄本改。

    )于婦側,或前或後,莫能遣之。

    如是者為常,或聞丈夫至則遠之,弦弧不能及矣。

    忽一日,婦與姑同入山掇蔬,狐亦潛逐之。

    婦姑于叢間稍相遠,狐即出草中,搖尾而前,忻忻然如家犬。

    婦乃誘之而前,以裙裙裹之,呼其姑共擊之,舁而還家。

    鄰裡竟來觀之,則暝其雙目,如有羞赧之狀,因斃之。

    此雖有魅人之異,而未能變。

    《任氏》之說,豈虛也哉!(出《玉堂閑話》) 《世說》上傳說,狐狸能迷人,恐怕不是假話。

    有一家在山林附近居住的鄉民,民婦曾經獨身到樹林中去時,就見有一隻狐狸,高興地搖着尾巴,慢慢地走近跟在婦人身邊糾纏,有時在身前,有時在身後,趕不走它。

    象這樣已經成為常事。

    有時聽到男人來了就走開了,弓箭也射不着。

    忽然有一天,那個民婦與小姑一起進山采菜,狐狸也暗中跟着她們,民婦與小姑在樹叢之間稍稍離得遠些,狐狸就走出草從,搖着尾巴走上前來,高興得象家養的狗。

    民婦就誘騙它走近前來,用裙子把它包了起來,招呼她的小姑來一起打它,然後擡着回到家裡。

    鄰居們都争着來看狐狸,狐狸就閉上雙眼,象是有點害羞的樣子,接着就打死了它。

    這隻狐狸雖然有迷惑人的不尋常的行為,卻不能變化。

    沈既濟《任氏傳》所述,難道是虛妄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