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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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迹吾何容心哉虛無以受之則一毫不以及物道當然也師以紹聖丙子十月二十八日夜右脇示寂于天清朝請郎李延世者辦其終事挈以骨葬於漣水淳化後若幹年有盱眙楊某者欲刻銘焉以予嘗從遊而請銘請以此銘之複說偈曰 雲門大開士後世繼始祖具佛正知見建此妙法幢師滅度以久正法訛變時雪窦及天衣二大士出見挽佛日囬照嗣說雲門法裔蓋其玄曾天衣有逸嗣?曰比丘載獨此具妙法付之智轸師轸真似其師曰道本為巳視人不我契不絶以一毫毋以天酥馔而投之穢器是将不能受惟般若之累以是坐通塲俄即自謝去或悲後無述謂師道不顯稽首窣堵波師所在不滅 陵州縣山水記 陵州河東之竆邑也其民蓋有唐晉之餘風儉樸而敦本而澤潞在唐為雄鎮以精兵聞天下故其民好武為健鬬夫以儉樸好武之民則其于山水奇勝之觀宜其忽而不治委棄而不惜也今縣令張侯以暇日與其僚遊於縣西南所謂四梁拒者見其風景稍異披榛而得二泉馬其一出石下激石而聲琅然張君名之曰漱玉其一出大石下而石狀若龜因名之曰龜泉會二水而注之石螭之口以下逹于大池構亭于泉側名曰爽氣亭後為石磴磴窮為小亭名之曰白雲軒而其喬林秀木水石奇麗之狀皆悅可人意而不可以言盡也孔子曰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夫盡仁之成名必若堯舜而語智之正必若禹然世之好山水者豈皆具聖人之成德哉予以為凡安靜可久淳厚而不變者皆仁之類也臨事而不滞遇物而不惑者皆智之類也張君從予遊其行已操術其為仁智之類有餘矣而又好學而甚文予意其為政滋久政事日信于民以其簿書之簡日徜徉于山林之間仰喬木而俯清泉資之以煙雲魚鳥之麗把酒賦詩與夫雜見于文字言語者将超然世塵拔俗而恨未之見也 鴻軒記 鴻軒者張子讀書舍也客有言曰吾聞之時其往來以避寒暑之害而高飛遠舉能使弋人無慕者鴻也今子以戅暗不見事幾得譴辱于聖世蒙垢忍恥于泥塗苟升鬥以自養為欲自比于鴻不亦愧乎張子曰子之言是也然予居此以已卯之秋其遷也庚辰之春與夫嗸嗸陂澤中獵食以活秋至而春去者得無類乎客曰唯 臨淮縣主簿廳題名記 四方之舟車其之乎東南者十九出于泗而臨淮者又據汴凡往來于泗者必之焉淮南之沖以重法禁盜賊者三郡而泗之臨淮宿之虹地大而多薮澤與豐沛接其民骁悍而慓輕于三郡之盜居多焉其豐年無事則寇盜為之少息而其悖戾之氣發於嚚訟争鬬欺妄詭詐而不畏法故臨淮為泗之劇而吏於泗者于淮臨為最勞自予之來未幾而得安坐以治事與夫寮屬之往來而間以休于家者才十一凡飲食之安朋友之歡疾病之養率無有予亦幸未至于衰老病憊意猶足以及之而今年之秋困于疾疠者數矣吾聞之君子之道使内不傷已外不傷物可也不當事物之責而求屍天下之至勞則傷已必求甚安至樂之地而不能少行所不欲則傷義是二者皆過矣擇乎中而無傷者君子之道也既求其凡主簿於此者名氏日月着之而又告之如此 思淮亭記 淮之源發於桐栢其初甚微或積或行洋洋而東旁會支合滂沛淫溢連颍合蔡一流而下會于夀春其流浩然于是蛟龍之所藏風雨之所興包山界野而負千斛之舟又東行數百裡而汴泗合焉水益壯其所負益重而遊者益謹旁沾遠溉豐田沃野物賴其利而萦抱城郭間以山麓洄洑清泚長魚美蟹茭蒲葭葦之利沾及數百裡而南啇越賈高帆巨舻羣行旅集居民旅肆烹魚酾酒歌謡笑語聯絡于兩隅自淮而東與潮通而還于海予淮南人也自幼至壯習于淮而樂之凡風平日霁四時之變與夫蛟龍風雨之怪無所不曆而令也得官於洛陽之夀安而官居福昌凡風俗之所宜飲食之所嗜與淮之南異矣官居之西有泉幽幽出于北阜瀹而注之有聲淙然聚為小潭其上有亭環以修竹吾遊而樂之漱濯汲引無一日不在其上而時時慨然南望思淮而莫見之也于是易亭之故名曰思淮焉夫士雖恥懷其故居而君子之于故國也豈漠然若秦越之人哉故孔子之去魯也遲遲吾行也曰去父母國之道也君子不敢樂其所私而無志于天下故自其壯也則出身委質奔走從事于四方以求行其學至安其舊而樂其習豈與人異情哉特與夫懷土而不遷異耳夫棄故而不念流寓而忘返則必薄于仁者也予既不敢愛其所處出而仕矣然少之所居處耳日之所習狎豈能使于漠然無感于中哉且夫懷居而不遷流寓而忘返者均有罪矣然與其輕棄其舊也則畧于所習者不猶厚欤 柯山集卷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