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正儲位謀奪太子 侍寝宮調戲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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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楊勇一向謹無過,卿何忽出此言?”楊素道:“陛下不知,近日太子荒淫酒色,又私蓄兵健,十分狂妄,陛下還須加察。

    ”文帝沉吟,猶未及答。

    獨孤後便接說道:“卿真忠臣也!楊勇不必論其它,隻日夜酣飲,縱妾殺妻,便是不仁;問安視膳,全不在心,便是不孝。

    我正以此為慮,不意卿有同心,肯言人骨肉之間,真忠臣也!”文帝見太後與楊素一般說話,便也疑心道:“楊勇若果如此,便是朕心腹之憂矣。

    ”楊素道:“陛下若不信,隻消差幾個近侍,細細打聽,便知端的。

    ”文帝依奏。

    随傳旨自玄武門至于至德門,每門俱着近侍十人,密密訪察東宮過失,不許隐瞞虛報。

    衆人領旨而去。

    正是:  豺虎之心,蜂虿之口。

     利似劍鋒,甜如醇酒。

     乘聞一言,天倫不守。

     彼何人哉,有此毒手! 君臣又飲了幾杯,天色漸晚,楊素起身謝宴而去。

    文帝與太後依舊并辇回宮不題。

     卻說楊素讒言既行,滿心歡喜。

    回到府中,忙寫書報知晉王。

    炀帝得信大喜,即喚段達商議。

    段達道:“皇上既着人訪察,殿下須多将金帛買囑近侍,叫他将無作有,以虛報實,多開些過惡,方得聳動皇上。

    ”炀帝道:“十分虛了,恐父王查出不便。

    ”段達道:“這不難。

    容臣親到東宮,賄賂他的寵姬幸妾,訪他些隐微細曲的真實過犯,一并奏知,皇上自然大怒。

    那時楊素在外撺掇,太後在内主張,何憂大事不成!”炀帝歡喜道:“卿言深得孤意。

    ”随喚心腹宮人,多帶金銀,潛身入朝,來買囑近侍;又備一份厚禮,去謝楊素;又叫段達親帶了奇珍異寶,到東宮來行事。

     真個錢神有靈,不數日,内外紛紛,皆宣傳太子的過失。

    有說太子荒淫無度的,有說太子慘刻不仁的,也有說太子怨朝廷不讓位的,也有說太子私繕甲兵、将謀不軌的,又有說太子要遣刺客,暗刺晉王的,一日幾起,傳報進來。

    那文帝原是個性暴之人,見人言洶洶,便勃然大怒道:“這畜生焉敢如此狂妄!”遂傳旨将東宮衛護軍人,并侍從官員查清名籍,盡付有司掌管。

    其私蓄健兒,盡行逐去,不得容留一人。

    又傳旨各宮守門内相,俱要嚴加防禦,不許縱放東宮近侍出入。

     卻說太子是個疏略坦易之人,絕不與外官交結。

    每日隻同姬妾們飲酒賦詩,娛情而已,不提防手足間播起許多風波。

    這一日忽見有司來稽查侍衛冊籍,并驅逐健兒,心中方驚訝道:“父親好沒分曉,天下多少軍兵,都閑散在外,東宮幾個侍衛,便要稽查,終不成怕他謀反。

    待我親見父王,奏明此事。

    ”遂駕小車,帶領了幾個侍從,竟望正宮而來。

     原來太子的青宮,雖同在皇城之内,卻另是一門出入,要進正宮,必要從朝堂穿過。

    太子将到正殿,不期剛剛遇着楊素。

    楊素見太子駕來,猛然着了一驚,心中暗想道:“太子這一入宮,倘父子之間,辯明心迹,不獨前功盡棄,其禍不小。

    須聽他一吓,使他不敢進宮方妙。

    ”遂假作慌忙之狀,俯伏在旁說道“老臣楊素,有急事奏知殿下。

    ”太子忙将車兒止住道:“賢卿請起。

    有何事奏孤,這等慌張?”楊素道:“殿下難道不知?今日曾有官來清查侍衛,并驅逐兵健否?”太子道:“孤正為此事而來,不知父王何故,忽有此舉?”楊素道:“殿下原來尚不知道,新來不知是哪個讒臣,妄奏殿下怨聖上不傳位;又私繕甲兵,要謀不軌。

    聖上信以為實,今早大發雷霆,便要差兵圍宮,是老臣再三以死力诤,保無此事,聖上氣才稍平。

    故隻清查冊籍,驅逐兵健。

    ” 太子聽罷,驚了一身冷汗,說道:“是誰造此妄言,就該處死;奈何反信讒言,轉欲加害于我?父親真老邁昏聩矣。

    待孤面見父王,細細辯明,必殺此讒臣,以削吾恨。

    ”就要驅車進宮。

    楊素忙攔住道:“殿下差矣!聖上性如烈火,今又在盛怒之下,匆匆往辯,倘觸其怒,一時禍有不測,卻将奈何?”太子堕淚道:“君教臣死,臣不敢不死;父教子亡,子不敢不亡。

    倘觸其怒,猛拼一死,以明寸心。

    ”楊素道:“臣聞小杖則受,大杖則走。

    殿下雖欲自輕,如宗廟社稷何?何不待老臣索性辯明,然後入宮謝罪,未為晚也。

    ”太子低頭想一想,真個怕文帝性暴,一時難辯,因說道:“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