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五回 惡滿罪盈奸僧畢命 明哄暗騙狡令誣良

關燈
話說金義、金榮将鐵珊和尚捆好,金義又将仁鼎扯到旁邊議論了一陣,然後走到鐵珊面前,将那雪青酒花女褲一撕兩開。

    鐵珊到了此時,情知不妙,哭哭啼啼的向仁鼎求道:“金大人,你老人家總要開一線之恩,放條生路,小僧待你老人家沒有一點壞心,就是今日這事,起初本是誤人,後因今寵說出實情,這才恃愛來見你老人家的。

    俗雲:人人有好生之德,蝼蟻還知生死。

    總要求你老人家開一開恩才好呢!”就這說話的時候,金義早着金榮取過了幾支燭火,将鐵珊移在那馬房階沿下面。

    金義便從腰間掏出一個方方的西洋鐵的盒子,将鐵盒消開,裡面一個玻璃瓶子,連瓶塞口通是玻璃的形像,頗為好要。

    金義将瓶塞口拔開,但見一股清煙,悠悠揚揚,望瓶外走出,那一種氣味說不出那種難聞的勢子,攻人人的鼻竅,連鼻裡的腦筋都刺病難忍。

    金義抓瓶在手,笑說道:“這樣藥水在外國本能化鐵如泥,不料我借他來化鐵羅漢。

    老爺可記得前年紅毛國來的那個使臣,他說他國家裡,新今發明出一種藥水,名叫消強水,他說了無數的功用嗎,卻就是這樣東西。

    ”說畢,将瓶放下。

    又着金榮将鐵珊扳了個仰面朝天,身子向他腿上一坐,不得讓他翻動。

    金義抓了藥水瓶,對準鐵珊的陽物上潑了兩滴。

    初時鐵珊呸了兩呸,跟後如黃牛似的大叫大喊。

    但見那陽物上着了藥水處所,先冒煙,然後由黃而黑,由黑而腐;初時漲起多高,過後那一塊肉無影無形的就不見了。

    看官,你道這時鐵珊可曾送命嗎?其實并不曾死。

    這藥水不過勇猛一些,究竟不曾傷着裡膜。

    鐵珊此時雖痛得死去活來,卻然不得絕氣。

    初時金義同仁鼎議論,也不過想把他辦做一個廢人算了,也不一定就想送他的命。

     那知閻王冊上已代他把名字勾去了,大約雖要叫他不死,他卻不能不死。

    金義見陽物已十去其九,便請仁鼎來看。

    仁鼎道:“還有一些呢,再少加少許藥水,爛淨了的幹淨。

    ”金義又将瓶口對根上旁邊澆去,以為爛完禍根算了,也深怕用多藥水,攻入内竅,那便送命。

    不料金義對準了才要下手,真個就像有鬼使神差,鐵珊突然用力把身子向上一凸,金義讓他不及,那藥水向外一潑,澆得那根上滿滿十二分,登時煙霧瘴氣,爛一個窟窿。

    鐵珊大叫一聲,手一伸,腳一直,喉下已斷了三寸氣。

    金仁鼎看得清楚,忙問道:“如今是怎麼的?”金榮道:“不好了,和尚死了!”仁鼎見他已死,忽然生了一計,不覺大喜,必須如此如此,這筆田我可以安然受用。

    總之定法不是法,如今有兩層文章:第一要查點濟公可在廟中問事,如其有他理料,這筆田就推在死人身上,憑他拖我到皇上駕前,我是絕不承認。

    他的神通再大些,到了死無對證,他也無法可想;假如濟公不在廟中問事,這事便同我家賈妹丈斟酌妥了,就硬做悟真一個私空廟産、暗殺主僧,卻上是一個道理。

     打算已定,外面已是四更向後。

    忙喊了幾個親信的服役起來;将鐵珊身上的女衣撕去,仍将他的衣服換好,找了一張草席,将鐵珊裹得挺硬的。

    好在由後國出去,離大成店不遠,反轉多着了幾名家人,燈籠火把的,将鐵珊抗了送到大成廟頭門口。

    又照會道:“那屍身務須直靠在門上,他家廟門一開,那屍身才得栽進門去。

    ”一些家人仗着主人的威武,就此抗了屍身,橫沖直撞,毫不懼怯,還偏偏并不曾碰着閑人,一直送到大成廟。

    料理妥當,回頭外面天光已經發白。

    金仁鼎守着太陽一出,便喚過金榮,叫他到大成廟去如此如此,探聽濟公可在廟中理事。

    過了一刻,金榮回來,将悟真尋不着濟公的情形說了一遍。

    金仁鼎大喜道:“我曉得濟公的脾氣,他是好管閑事,他才混到酒吃呢。

    若說自家的事,他反轉看得是輕淡不過。

    就如大成廟落成之後,他可曾有三日在廟中理事,所以我料定他這些碎事,他絕不耐煩來管。

    ” 閑話少叙。

    總之金仁鼎訪得濟公不在廟中,自是非常得意。

    随即吃了早點,傳了轎班,直奔臨安縣。

    賈知縣見了他,論親情是郎舅,論爵位一個赫赫的禦史,一個規規的知縣,還有個不唯命是聽嗎?當下金仁鼎見了賈知縣,便先将各事細細說了一個原由,單單把九姨這事改了是同一丫鬟強奸。

    然後又叫他怎樣到大成廟,怎樣先拜濟公,怎樣随機應變,通身同他串妥了,末了又招呼道:“老賈,你想升官,就代我把這件體一點心才好。

    ”說罷,便昂然出門上轎而去。

    賈知縣那敢怠慢,随即傳了通班差役房書刑房件作,直奔大成廟而來。

    街中并不叙明,所以一些書差好生奇異;要說到大成廟拈香嗎,不應帶刑房件作;要說到那處相驗嗎,又不曾聽說那處報什麼命案。

    一直進了大成廟,到了相驗過鐵珊之後,大家這才明白。

    所以鐵珊到相驗的時節,那下部窟窿裡還不時冒那輕煙,可見那外國的消強水算是十分利害。

    但據這等奇怪傷痕,要照公事辦理這個兇手,當全在傷處着想。

    無如賈知縣已挾了一個成見來的,叫做天不問,地不問,隻要悟真認一個私空廟産,暗殺主僧,才得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