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百四回 金禦史寵妾縱偷情 鐵和尚恃愛自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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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王阿嫂辭别了美人,到了套房門口,又招呼鐵珊,有話對他講。

    鐵珊曉得他的用意,無非是讨取謝媒。

    看了這樣蹊景,有那個不願投服輸的嗎?就此走着,便在大袖裡中間,将兩隻大寶摸到手裡。

    出了套房,鐵珊便将元寶向王阿嫂手上遞去。

    王阿嫂也不曉得一百銀子派幾錠大寶,他接着了一錠,覺到沉重的,以為一錠就彀得很了。

    可笑這鐵珊本是個色中的餓鬼,他想把兩錠大寶胡亂的交了他,便回房中取樂,免得被他糾纏。

    所以一錠才交過手,第二錠倒又交到,王阿嫂以為隻有一錠,第二錠不曾來接,這錠銀子所以落了空。

    無巧不巧的“撲通”一聲,那元寶邊子直向那黃阿嫂黃魚腳上砸去,王阿嫂疼痛難忍,咬着牙齒喊了一聲“媽媽”,又不敢放聲大哭。

    隻得看錢分上,拾着元寶,一瘸一破的走了。

    鐵珊走進套房,直見那美人已将丫鬟們統統打發出外,房裡隻剩了一男一女。

    哎呀,我做書的倒胡了。

    開口一個美人,閉口一個美人,請教這個美人究竟是那家的,那裡無名無姓遇着仙嗎?列位有所不知,這美人不是别人家的,就是金仁鼎的第九位姨娘,向來寵愛不過,初時本同居相府,就由當年春間才搬出來的。

    但他搬了住在外面,卻有一個大大的用意,金仁鼎此時已四十多歲的人了,連正室共計妻妾十幾個,并未生着一個子女。

    那怕在家中私孩子生過多的,但是一進了他家的門,大都連屁都一個不放了。

    可笑這金仁鼎倒也透達得很,一日同九姨議道:“我想我家這一筆大家當,要算富貴兼全,無如你們幾個都不曾生育。

    那裡你們都是石女,一定是我不中用了。

    我想古來移花接木的人家是很多的,我想把你搬到西湖邊萬秋園去,不時可在遊客之中物色一二。

    倘能生下一子,雖非我的精血,究竟由我撫養成人,比那百年之後,張三李四争奪家産好得多呢。

    而且這句話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假如順了我的心,我借此就好把你擡舉起來,豈不兩全其美。

    ”九姨疑惑他說的假話探聽心腸,到了後來越說越成着真了。

     九姨這人本是浔陽妓院的出身,楊花水性,得着這一番話,算喜出望外。

    随即搬到西湖,住在萬秋園裡。

    所以他這偷漢,直即是奏明在案,咨過部的,注過冊的,一點顧忌也沒有。

    住了幾個月,卻也揀了兩個小标品勾搭勾搭,卻然不甚濟事;那些粗大漢本力雖好,卻人品又不甚打心上來。

    所以一旦接着鐵珊,以為他人品也好好的,本力也大大的,一索得男,于茲可蔔。

    因此這九姨歡喜不過。

    到了王阿嫂走,他遂把娘姨丫鬟一概遣出,便先把鐵珊邀了一桌吃酒。

    這鐵珊本來談說是很好的,兩下言來語去,投機不過,飲了幾巡,九姨風擺柳似的走到鐵珊面前,一騎馬勢,向他腿上一坐。

    鐵珊此時真個魂不附體,一個順手牽羊,把九姨向美人椅上一推……就這時候,忽然外面靴聲“踱踱”的走進一人,一見勢頭不對,撤頭就走。

    鐵珊一吓,連忙扒下說道:“這不是金禦史金大人嗎?這便怎樣好呢?”說着兩條腿便索索的抖個不住。

    九姨一把攙住他道:“和尚心肝,你不要駭怕,凡事都有我擔承是了,你跟我走罷。

    ” 當下九姨攜了鐵珊的手,走進正房,下了蚊帳,上了象床,二人重整旗槍。

    鐵珊不知就裡,但他兩人上床之後,隔着帳幔,又見金仁鼎帶了兩個親随,走進套房,遠遠聽見他長籲短歎的。

    便向九姨問道:“這金禦史金人人到此刻還不曾走,适才倒又走進後房,他那裡也常在這邊玩耍嗎?”九姨道:“癡人,你好糊塗。

    那裡王家娘子不曾對你說明了嗎?”九姨就此同鐵珊頭對頭,叽叽咕咕的把金仁鼎移花接木的意見說了一遍。

    鐵珊道:“這樣看來,我同他越分是通家至好了。

    我不瞞你說,我本是大成廟住客的和尚,同你家大人相熟,也不是一天了。

    他因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