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鑒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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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車戒】豈非有疑于将帥而以宦者為可信乎則莫若慎擇将帥委任而勿疑之善也且将帥忠賢則不必監之【監如字】茍非其人将不顧其父母妻子何有于宦者乎臣見其為害未見其有益也
山南東道節度使于頔【頔音宙】因讨呉少誠大募戰士繕甲厲兵聚斂貨财恣行誅殺有據漢南之志專以慢上淩下為事帝方姑息藩鎮知其所為無如之何頔誣鄧州刺史元洪贓罪朝廷不得已流洪端州遣中使防送至棗陽頔遣兵刼取歸襄州中使奔歸頔表責洪太重帝複以洪為吉州長史乃遣之又怒判官薛正倫奏貶峽州長史比敕下怒已解奏留為判官一一從之臣祖禹曰德宗初有削平藩鎮之志其明斷似剛其不畏似勇然非實能剛勇也夫剛有血氣之剛【語十六血氣方剛戒之在鬭】有志氣之剛【孟公孫醜其為氣也至大至剛】夫勇有匹夫之勇【孟梁惠此匹夫之勇敵一人者也】有天下之勇【孟梁惠文王之勇文王以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武王之勇武王亦一怒安天下之民】此二者不可不察也始盛而終衰壯銳而老消此血氣之剛也其靜也正其動也徤此志氣之剛也血氣之剛可得而挫也志氣之剛不可得而挫也不度其可而為之不慮其後而發之此匹夫之勇也居之以德行之以義此天下之勇也匹夫之勇可得而怯也天下之勇不可得而怯也是故至剛與大勇人君不可不養也德宗之初欲有為者血氣之剛匹夫之勇也其出之也易則其屈也必深其發之也輕則其挫也必亡是以其終怯畏如此之甚也
河東節度使李說薨以其行軍司馬鄭儋為節度使帝擇可以代儋者以刑部贠外郎嚴绶嘗以幕僚進奉記其名即用為河東行軍司馬
臣祖禹曰昔魏獻子為晉國之政其縣大夫皆以賢舉梗陽人欲納貨其臣遽谏而辭之【晉國語史晉世家】德宗舉藩鎮之臣乃以貨利雖為天下之主不如列國之大夫也
十七年正月韓全義至長安窦文塲為掩其敗迹帝禮遇甚厚全義稱足疾不任朝谒遣司馬崔放入對放為全義引咎謝無功帝曰全義為招讨使能招來少誠其功大矣何必殺人然後為功邪閏月遣歸夏州
臣祖禹曰詩曰不侮鳏寡不畏彊禦【蒸民詩曰】惟有常德者能之德宗急于文吏緩于武夫凡有土地甲兵者皆畏縮而不敢治難乎有常德哉
初李齊運受常州刺史李锜【锜音倚又音竒】賂數十萬薦之于帝以為浙西觀察使諸道鹽鐵轉運使锜刻剝以事進奉帝由是悅之锜既執天下利權以貢獻固主恩又以饋遺結權貴恃此驕縱無複所忌憚盜取縣官财所部官屬無罪受戮者相繼浙西布衣崔善貞詣阙上封事言宮市進奉及鹽鐵之弊因言锜不法事帝覽之不悅命械送锜锜聞其将至預鑿阬待之善貞至并鎖械瘗阬中【瘗居厲切】逺近聞之不寒而栗
臣祖禹曰德宗本惡崔善貞直言【惡烏故切】故使李锜甘心焉善貞之死罪非特以告锜也鉗天下之口而長奸臣之威【長丁丈切】實德宗殺之是朝廷殺谏者非锜殺告者也
十九年七月初翰林待诏王伾善書王叔文善棋俱出入東宮娯侍太子叔文詭谲多詐太子嘗欲谏宮市事叔文以不宜言外事止之由是大愛幸與王伾相依附叔文因為太子言某可為相某可為将幸異日用之宻結翰林學士韋執誼及當時有名而求速進者陸淳呂溫李景儉韓晔韓泰陳谏柳宗元劉禹錫等定為死友而淩準程異又因其黨以進日與遊處蹤迹詭秘莫有知其端者藩鎮或隂進資币與之相結
臣祖禹曰古之教太子者必選天下之賢使與之共處左右前後皆正人也【前賈誼傳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舉之以禮選天下端士孝弟博聞有道者以衛翼之使與太子居處出入故生而見正事聞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後皆正人也夫習與正人居不能毋正習與不正人居不能毋不正】其後嗣猶或不能成德而小人之依德宗不能選賢以輔導東宮而惟使技藝博奕之人入侍豈不愚其子乎人有十金之産者必欲其子守之有一命之爵者必欲其子繼之此常人之情也而況天下之大祖業至重可不求賢以傅其子而愚之乎詩曰其誰知之蓋亦勿思【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