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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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平聽了這話,怫然不悅道:&ldquo兩位這樣查考我們,可未免太難了!咱們素不相識,我的話已經說盡。
劫镖的事與我們無幹,我們也不知道。
就知道,我們也無須給别人洩底。
二位問我們十幾天前,出去做過案沒有?不錯,何止十幾天前?我們一天不做生意,一天就挨餓麼!&rdquo 楚占熊也怫然道:&ldquo秦舵主,這是我們來的冒昧了!就此告辭,咱們後會有期。
&rdquo小陳平微微冷笑道:&ldquo恕不遠送,咱們後會有期!&rdquo将手一擺,兩個喽羅立刻出離廟外,徑直向總寨奔去。
這裡楚占熊、沈明誼也嘻嘻的冷笑了幾聲,雙雙站起身來,兩拳一抱道:&ldquo再見!&rdquo扭轉身,大搖大擺,走出廟外。
廟内外,已布滿了四十多個喽羅,各執明晃晃的兵刃,分立在兩旁。
楚、沈泰然自若,空着兩隻手,從刀槍叢中穿過。
那小陳平秦文秀也空着手,從後邊送出來。
楚占熊、沈明誼已到廟外,镖行夥計牽過馬來。
小陳平放出客氣的面色,打躬施禮道:&ldquo兩位镖頭勞步了,請慢慢地走。
&rdquo楚、沈飛身上馬,在馬上抱拳道:&ldquo請回,請回!&rdquo将馬一拍,往原路便走。
镖行夥計上了馬,在後緊随。
小陳平吩咐手下喽羅:&ldquo在前開道!&rdquo立刻有四個喽羅,騎着馬陪伴,直送出頭道卡子,到一荒僻地方,喽羅忽然喊道:&ldquo兩位镖頭慢慢地走,恕我們不遠送了!&rdquo帶轉馬頭,抄過一帶荒林回去了。
楚占熊、沈明誼急向四面一望,荒崗叢澤,毫無人蹤。
楚占熊問沈明誼道:&ldquo沈大哥,你看此事如何?&rdquo沈明誼道:&ldquo劫镖的是他們不是,倒也難說;不過,這場是非一定要找上了。
&rdquo楚占熊道:&ldquo哼,恐怕道上就有等咱們的。
&rdquo 沈明誼點頭不語,兩人隻顧拍馬疾行。
走不到六七裡地,斜刺裡有一抹叢竹,竹後隐隐有人影閃動。
沈明誼道:&ldquo楚仁兄留神!&rdquo一語未了,突竄出七八個大漢來,各持刀矛短棒,把路口一橫叫道:&ldquo站住!&rdquo 楚占熊大笑道:&ldquo諸位才來麼!&rdquo立刻與沈明誼勒住了馬,卻是手中各無兵刃。
但凡镖客拜山,不能身藏兵刃,綠林道也不能當場加害,若是登山藏刀,那就是有意尋隙;一進山寨,必不容他好好出來。
楚、沈徒手拜山,和小陳平言語失和,心知小陳平必在前途下卡,要阻難自己。
兩人目注衆賊,正待離鞍;突從側面一座荒墳後,又長出兩個人影,把手揚了揚;倏有兩道白光,直向馬上打來。
這一下來得突兀,楚占熊、沈明誼隻注意林邊賊黨,沒想到側面也有埋伏。
刹那間暗器臨頭,沈明誼忙一偏身,将暗器抄在手内。
楚占熊剛剛翻身,才欲下馬;耳畔忽聞破空之聲,急忙趁勢施&ldquo镫裡藏身&rdquo,也将暗器讓過。
沈明誼勃然大怒,将手中接來之镖一掄,&ldquo嗖&rdquo的還打回去。
身軀就勁一翻,&ldquo唰&rdquo的跳下馬來;手中既無兵刃,急将長衫一甩,纏在手中。
楚占熊也已雙腳點地,卸下長衫,聳身一躍,直向發镖的人沖去。
截路的八個強賊,一擁上前。
沈明誼把那長衫纏在手臂上,施展少林派三十六路擒拿功,沒入賊叢;如走馬燈一般,用浮沉、吞吐、封閉、擒拿、挨幫、擠靠、閃展、騰挪,安心奪取賊人的兵刃。
恰有一賊,揮短棒橫腰掃來;沈明誼一伏身,&ldquo啪&rdquo的一個掃堂腿。
賊人急閃,沈明誼早已撲到面前;劈胸一掌,&ldquo惡虎掏心&rdquo,擊中敵人。
賊人仰面而倒,手中木棒立被奪過。
背後早又有二賊,一掄刀,一揮棍,直向沈明誼後路攻到;側面敵人,也刀矛齊下。
沈明誼&ldquo唰&rdquo的一個箭步,竄開一旁;重翻身,将短棒一指,喝道:&ldquo着!&rdquo迎面持斧一賊急忙往右一蹿。
恰有另一賊,把刀舉得高高的要砍;出其不意,被這持斧同夥一撞,險些砍傷自己人。
兩個賊吓得齊往兩邊一跳。
這倒給沈明誼閃出工夫來;&ldquo唰&rdquo的一棒,使&ldquo盤打&rdquo功夫,照那持斧賊人打來。
賊人閃避不及,&ldquo哎呀&rdquo一聲,栽倒地上,急翻身要起;沈明誼又一棒,照敵人右臂搗下,将那柄斧子打落在地。
沈明誼趁勢一個箭步蹿到,伏身将斧奪過。
此時又有一賊,挺矛刺來。
沈明誼往旁一閃,掄斧砍矛,&ldquo刮&rdquo的一聲響,矛柄折斷。
沈明誼一順棒,疾向賊人丹田戳去。
賊人吃了一驚,忙一錯步。
沈明誼将棒一轉,又是一個&ldquo盤打&rdquo,&ldquo啪&rdquo的一下,把賊人掃了個正着,直栽出三四步。
展眼之間,八個賊人,被沈明誼打傷三個,打退三個。
那邊楚占熊卻遇見兩個勁敵。
埋伏在墳後的,乃是赤面虎手下兩個頭目,一個使刀,一個使杆棒,使刀的會打暗器。
兩個人一個揮刀近取,一個舞棒,專走下三路,把楚占熊圍住。
楚占熊武功矯健,撚雙拳與這兩賊揉戰。
那使刀的面黃力猛,手法很快;揮刃照楚占熊右肩頭,斜插柳掃過去。
楚占熊急向旁一閃,劈面還擊一拳。
那使杆棒的掄棒&ldquo玉帶纏腰&rdquo,橫打過來。
楚占熊忙一聳身,蹿起一丈多高,賊人的杆棒走空。
楚占熊繞步欺身,到敵人背後,&ldquo葉底偷桃&rdquo,右掌直擊敵背。
使杆棒的賊見一招落空,順手帶轉杆棒,抖一抖,翻身捋棒,&ldquo唰&rdquo的展開一招,照楚占熊頭頸纏去。
那使刀的賊又趁空掄刀,前趕一步,對楚占熊後心紮去。
楚占熊身法駿快,讓過一招,立刻還過一招,如生龍活虎般,腿掃拳擊,絲毫不亂。
來來往往,楚占熊迎敵兩賊,全仗着眼神足、拳法利落。
卻是這兩賊,各有得手兵刃在握,一招跟一招,夾擊楚占熊。
戰夠多時,恰值那使杆棒的賊一棒打空,使楚占熊得了一個破綻,撚雙拳,迎面晃了一晃,掣轉身,用力&ldquo登&rdquo的一腿,踢向賊人的小腹。
這賊也很了得,忙一擰身,閃過要害,左胯被踢着一下,身軀晃了一晃。
楚占熊更不容緩,身子偏了偏,&ldquo唰&rdquo的又飛起左腿,&ldquo嘭&rdquo的一下,使杆棒的賊人一溜栽倒。
那使刀的賊又如飛蹿來,鋼刀斜舉,直掃敵肋。
楚占熊早聞得金刃劈風之聲,更不回頭,下盤用力,突蹿出兩丈;然後挺然直立,翻身還攻敵人。
使刀的賊已一抹地趕到,兩人又鬥在一起。
那使杆棒的賊&ldquo鯉魚打挺&rdquo,躍起身來,雖被踢中兩腿,俱非重傷;立刻抖擻精神,怪喊一聲:&ldquo好小子,竟敢踢我,你就别想走了。
&rdquo右手持杆棒,左手一捋,重又沖殺過來。
兩個賊照舊把楚占熊圍住。
楚占熊勃然大怒,施展開身手,雙拳如穿花舞蝶,身軀如淩空飛燕,與這兩賊反複撲鬥;用盡心機,想奪取敵人的兵刃,隻是奪不着。
這兩賊很是潑皮,各挨了好幾拳,滿不介意,刀棒齊上,一心要傷楚占熊。
正在纏戰不休,那沈明誼已奪得敵人兩件兵刃,抛開了那群笨賊,一眼望見楚占熊勝負未決,忙蹿來助戰。
楚占熊叫道:&ldquo沈大哥,把那棍子給我,待我收拾這兩個不要臉的賊,挨了打還不認輸。
&rdquo沈明誼應聲搶入戰圈。
楚占熊縱身躍出圈外。
沈明誼不待敵人追到,喊一聲:&ldquo楚仁兄,接着!&rdquo将木棒橫空抛去,楚占熊蹿身一躍,接在手内。
那兩賊已沖過來,未容近前,沈明誼早掄利斧,劈面擋住。
楚占熊接棒在手,如虎生翼;左手握棒腰,右手握棒梢,按行者棒,施展開去。
沈明誼敵住那使杆棒的賊人。
楚占熊尋鬥那使單刀的賊人,一條棍棒掄得嗖嗖生風。
隻走了十幾個照面,便顯出功夫的深淺來。
使刀的賊隻有招架之功,更無還手之力。
楚占熊大喝一聲:&ldquo着!&rdquo木棒一點,搗中敵人前胸。
賊人眼冒金花,咽喉發甜,險些吐血,急擰身一蹿,道:&ldquo風緊,扯活!&rdquo那使杆棒的賊聞敗發慌,抽身要退;被沈明誼利斧逼住,急切間退不出身。
這賊一個失神,被沈明誼&ldquo唰&rdquo的一斧削去,手臂上冒出鮮血;吓得這賊蹿出一丈多遠,打個呼哨,招集黨羽,往荒崗敗退下去。
楚占熊怒氣不息,掄棒便追。
沈明誼忙喝止道:&ldquo楚仁兄,楚仁兄!&rdquo一聲未了,使刀的賊人翻身揚手一镖。
楚占熊急側身,抄手接住道:&ldquo呔,還你的!&rdquo把手一揚,他這隻镖剛剛還打出去;那使刀賊人的第二隻镖、第三隻镖,又打出來。
楚占熊猝出不意,急急閃身,險被第二隻镖打中。
第三隻镖又被接住,心中一怒,就勢一掄,卻向那使杆棒的賊打去。
使杆棒的賊剛剛凝身回顧;镖到面前,急閃身一接,沒有接好,被镖鋒将手劃破了一道。
使刀的賊戟指罵道:&ldquo朋友,等着吧!&rdquo說罷,帶領同夥,一直敗回去了。
楚占熊餘怒未歇,還想追趕。
沈明誼攔道:&ldquo楚仁兄,我們且顧不得跟他們怄氣。
咱們先回住處,商量正事要緊。
&rdquo楚占熊點頭,兩人重新上馬,急急趕回寓所。
這寓所就是老龍口地方的一座寺院,名叫三官廟。
老龍口是濱海荒區,沒有客棧。
楚、沈回轉寺院,講說應付之策,并推測赤面虎範金魁、小陳平秦文秀,到底與镖銀有無幹涉。
那寺院中的和尚,卻不知從何處,看出形色來;在門外咳嗽了一聲,撩門簾走進。
虛聲虛氣,寒暄了幾句話,随即問:&ldquo兩位施主,有何貴幹,何時動身?&rdquo 楚占熊、沈明誼久涉風塵,聽懂來意,故意答道:&ldquo我們無事閑遊,打算在此地盤桓幾天,行期還沒有定;所有借寓的香資,我們加倍奉上。
&rdquo 和尚說道:&ldquo施主光顧,敝寺求之不得,倒不在乎香資上面。
隻是不瞞施主說,敝處地方太僻,常有江湖上的人物不時出沒,兩位不是本地人,恐怕被他們打眼,生出疑忌來,倒反不美。
出門在外,誰也不願招惹是非。
兩位若沒有緊急的貴幹,還是早點動身好些。
小僧說這些話,好像趕逐二位;其實二位若知道本地的情形,也就不怪僧人多嘴了。
我這是為施主好。
兩位都是明達世路的人,請你想一想。
&rdquo 楚、沈笑道:&ldquo哦,貴處原來不很太平麼?那也不要緊。
我們都是空身人,既沒有财物在身,不過窮命一條,怕什麼?&rdquo寺僧聽了這話,仿佛很着急;可又吞吞吐吐,不能過分明說,反複的隻催兩人趁早快走,&ldquo最好今天就動身。
&rdquo 楚、沈心中明白,想必赤面虎、小陳平已經遣人來此窺探;寺僧唯恐受累,所以促行。
兩人說道:&ldquo當家的既然關照我們,我們明早準走,今天可來不及。
&rdquo遂又繞轉話頭,探問赤面虎、小陳平的行藏。
寺僧面露驚疑,惴惴的支吾了幾句,催得兩人答應速走,方才辭去;看樣子很不放心。
楚占熊、沈明誼候寺僧走開,低聲密談了幾句;出離廟門,到外面巡看一遍;立刻吩咐镖行夥計,趁天色尚早,将馬匹火速帶到二十裡以外柴家集店房,就在那裡等候。
這是楚、沈與周季龍邀定的地點。
楚占熊、沈明誼仍留在廟内,将随手兵刃備好;留下一個武功較好的夥計,也潛藏兵刃相伴。
楚、沈推測前後的情形,料定赤面虎、小陳平既然派人邀劫自己,沒有成功;他必定派人來,跟蹤窺探。
當天下晚,果然便有兩個壯漢,闖進廟來,到各處繞了一圈,方才走去。
楚、沈暗打招呼道:&ldquo是了。
&rdquo與那镖行夥計,三人輪流到外面巡視。
到二更将近,寺僧已熄燈就寝。
這本是一座小廟,隻寥寥兩三個和尚。
楚、沈三人也忙着止燈睡下。
過了一會,楚占熊假裝起夜,到禅院内外察看,
劫镖的事與我們無幹,我們也不知道。
就知道,我們也無須給别人洩底。
二位問我們十幾天前,出去做過案沒有?不錯,何止十幾天前?我們一天不做生意,一天就挨餓麼!&rdquo 楚占熊也怫然道:&ldquo秦舵主,這是我們來的冒昧了!就此告辭,咱們後會有期。
&rdquo小陳平微微冷笑道:&ldquo恕不遠送,咱們後會有期!&rdquo将手一擺,兩個喽羅立刻出離廟外,徑直向總寨奔去。
這裡楚占熊、沈明誼也嘻嘻的冷笑了幾聲,雙雙站起身來,兩拳一抱道:&ldquo再見!&rdquo扭轉身,大搖大擺,走出廟外。
廟内外,已布滿了四十多個喽羅,各執明晃晃的兵刃,分立在兩旁。
楚、沈泰然自若,空着兩隻手,從刀槍叢中穿過。
那小陳平秦文秀也空着手,從後邊送出來。
楚占熊、沈明誼已到廟外,镖行夥計牽過馬來。
小陳平放出客氣的面色,打躬施禮道:&ldquo兩位镖頭勞步了,請慢慢地走。
&rdquo楚、沈飛身上馬,在馬上抱拳道:&ldquo請回,請回!&rdquo将馬一拍,往原路便走。
镖行夥計上了馬,在後緊随。
小陳平吩咐手下喽羅:&ldquo在前開道!&rdquo立刻有四個喽羅,騎着馬陪伴,直送出頭道卡子,到一荒僻地方,喽羅忽然喊道:&ldquo兩位镖頭慢慢地走,恕我們不遠送了!&rdquo帶轉馬頭,抄過一帶荒林回去了。
楚占熊、沈明誼急向四面一望,荒崗叢澤,毫無人蹤。
楚占熊問沈明誼道:&ldquo沈大哥,你看此事如何?&rdquo沈明誼道:&ldquo劫镖的是他們不是,倒也難說;不過,這場是非一定要找上了。
&rdquo楚占熊道:&ldquo哼,恐怕道上就有等咱們的。
&rdquo 沈明誼點頭不語,兩人隻顧拍馬疾行。
走不到六七裡地,斜刺裡有一抹叢竹,竹後隐隐有人影閃動。
沈明誼道:&ldquo楚仁兄留神!&rdquo一語未了,突竄出七八個大漢來,各持刀矛短棒,把路口一橫叫道:&ldquo站住!&rdquo 楚占熊大笑道:&ldquo諸位才來麼!&rdquo立刻與沈明誼勒住了馬,卻是手中各無兵刃。
但凡镖客拜山,不能身藏兵刃,綠林道也不能當場加害,若是登山藏刀,那就是有意尋隙;一進山寨,必不容他好好出來。
楚、沈徒手拜山,和小陳平言語失和,心知小陳平必在前途下卡,要阻難自己。
兩人目注衆賊,正待離鞍;突從側面一座荒墳後,又長出兩個人影,把手揚了揚;倏有兩道白光,直向馬上打來。
這一下來得突兀,楚占熊、沈明誼隻注意林邊賊黨,沒想到側面也有埋伏。
刹那間暗器臨頭,沈明誼忙一偏身,将暗器抄在手内。
楚占熊剛剛翻身,才欲下馬;耳畔忽聞破空之聲,急忙趁勢施&ldquo镫裡藏身&rdquo,也将暗器讓過。
沈明誼勃然大怒,将手中接來之镖一掄,&ldquo嗖&rdquo的還打回去。
身軀就勁一翻,&ldquo唰&rdquo的跳下馬來;手中既無兵刃,急将長衫一甩,纏在手中。
楚占熊也已雙腳點地,卸下長衫,聳身一躍,直向發镖的人沖去。
截路的八個強賊,一擁上前。
沈明誼把那長衫纏在手臂上,施展少林派三十六路擒拿功,沒入賊叢;如走馬燈一般,用浮沉、吞吐、封閉、擒拿、挨幫、擠靠、閃展、騰挪,安心奪取賊人的兵刃。
恰有一賊,揮短棒橫腰掃來;沈明誼一伏身,&ldquo啪&rdquo的一個掃堂腿。
賊人急閃,沈明誼早已撲到面前;劈胸一掌,&ldquo惡虎掏心&rdquo,擊中敵人。
賊人仰面而倒,手中木棒立被奪過。
背後早又有二賊,一掄刀,一揮棍,直向沈明誼後路攻到;側面敵人,也刀矛齊下。
沈明誼&ldquo唰&rdquo的一個箭步,竄開一旁;重翻身,将短棒一指,喝道:&ldquo着!&rdquo迎面持斧一賊急忙往右一蹿。
恰有另一賊,把刀舉得高高的要砍;出其不意,被這持斧同夥一撞,險些砍傷自己人。
兩個賊吓得齊往兩邊一跳。
這倒給沈明誼閃出工夫來;&ldquo唰&rdquo的一棒,使&ldquo盤打&rdquo功夫,照那持斧賊人打來。
賊人閃避不及,&ldquo哎呀&rdquo一聲,栽倒地上,急翻身要起;沈明誼又一棒,照敵人右臂搗下,将那柄斧子打落在地。
沈明誼趁勢一個箭步蹿到,伏身将斧奪過。
此時又有一賊,挺矛刺來。
沈明誼往旁一閃,掄斧砍矛,&ldquo刮&rdquo的一聲響,矛柄折斷。
沈明誼一順棒,疾向賊人丹田戳去。
賊人吃了一驚,忙一錯步。
沈明誼将棒一轉,又是一個&ldquo盤打&rdquo,&ldquo啪&rdquo的一下,把賊人掃了個正着,直栽出三四步。
展眼之間,八個賊人,被沈明誼打傷三個,打退三個。
那邊楚占熊卻遇見兩個勁敵。
埋伏在墳後的,乃是赤面虎手下兩個頭目,一個使刀,一個使杆棒,使刀的會打暗器。
兩個人一個揮刀近取,一個舞棒,專走下三路,把楚占熊圍住。
楚占熊武功矯健,撚雙拳與這兩賊揉戰。
那使刀的面黃力猛,手法很快;揮刃照楚占熊右肩頭,斜插柳掃過去。
楚占熊急向旁一閃,劈面還擊一拳。
那使杆棒的掄棒&ldquo玉帶纏腰&rdquo,橫打過來。
楚占熊忙一聳身,蹿起一丈多高,賊人的杆棒走空。
楚占熊繞步欺身,到敵人背後,&ldquo葉底偷桃&rdquo,右掌直擊敵背。
使杆棒的賊見一招落空,順手帶轉杆棒,抖一抖,翻身捋棒,&ldquo唰&rdquo的展開一招,照楚占熊頭頸纏去。
那使刀的賊又趁空掄刀,前趕一步,對楚占熊後心紮去。
楚占熊身法駿快,讓過一招,立刻還過一招,如生龍活虎般,腿掃拳擊,絲毫不亂。
來來往往,楚占熊迎敵兩賊,全仗着眼神足、拳法利落。
卻是這兩賊,各有得手兵刃在握,一招跟一招,夾擊楚占熊。
戰夠多時,恰值那使杆棒的賊一棒打空,使楚占熊得了一個破綻,撚雙拳,迎面晃了一晃,掣轉身,用力&ldquo登&rdquo的一腿,踢向賊人的小腹。
這賊也很了得,忙一擰身,閃過要害,左胯被踢着一下,身軀晃了一晃。
楚占熊更不容緩,身子偏了偏,&ldquo唰&rdquo的又飛起左腿,&ldquo嘭&rdquo的一下,使杆棒的賊人一溜栽倒。
那使刀的賊又如飛蹿來,鋼刀斜舉,直掃敵肋。
楚占熊早聞得金刃劈風之聲,更不回頭,下盤用力,突蹿出兩丈;然後挺然直立,翻身還攻敵人。
使刀的賊已一抹地趕到,兩人又鬥在一起。
那使杆棒的賊&ldquo鯉魚打挺&rdquo,躍起身來,雖被踢中兩腿,俱非重傷;立刻抖擻精神,怪喊一聲:&ldquo好小子,竟敢踢我,你就别想走了。
&rdquo右手持杆棒,左手一捋,重又沖殺過來。
兩個賊照舊把楚占熊圍住。
楚占熊勃然大怒,施展開身手,雙拳如穿花舞蝶,身軀如淩空飛燕,與這兩賊反複撲鬥;用盡心機,想奪取敵人的兵刃,隻是奪不着。
這兩賊很是潑皮,各挨了好幾拳,滿不介意,刀棒齊上,一心要傷楚占熊。
正在纏戰不休,那沈明誼已奪得敵人兩件兵刃,抛開了那群笨賊,一眼望見楚占熊勝負未決,忙蹿來助戰。
楚占熊叫道:&ldquo沈大哥,把那棍子給我,待我收拾這兩個不要臉的賊,挨了打還不認輸。
&rdquo沈明誼應聲搶入戰圈。
楚占熊縱身躍出圈外。
沈明誼不待敵人追到,喊一聲:&ldquo楚仁兄,接着!&rdquo将木棒橫空抛去,楚占熊蹿身一躍,接在手内。
那兩賊已沖過來,未容近前,沈明誼早掄利斧,劈面擋住。
楚占熊接棒在手,如虎生翼;左手握棒腰,右手握棒梢,按行者棒,施展開去。
沈明誼敵住那使杆棒的賊人。
楚占熊尋鬥那使單刀的賊人,一條棍棒掄得嗖嗖生風。
隻走了十幾個照面,便顯出功夫的深淺來。
使刀的賊隻有招架之功,更無還手之力。
楚占熊大喝一聲:&ldquo着!&rdquo木棒一點,搗中敵人前胸。
賊人眼冒金花,咽喉發甜,險些吐血,急擰身一蹿,道:&ldquo風緊,扯活!&rdquo那使杆棒的賊聞敗發慌,抽身要退;被沈明誼利斧逼住,急切間退不出身。
這賊一個失神,被沈明誼&ldquo唰&rdquo的一斧削去,手臂上冒出鮮血;吓得這賊蹿出一丈多遠,打個呼哨,招集黨羽,往荒崗敗退下去。
楚占熊怒氣不息,掄棒便追。
沈明誼忙喝止道:&ldquo楚仁兄,楚仁兄!&rdquo一聲未了,使刀的賊人翻身揚手一镖。
楚占熊急側身,抄手接住道:&ldquo呔,還你的!&rdquo把手一揚,他這隻镖剛剛還打出去;那使刀賊人的第二隻镖、第三隻镖,又打出來。
楚占熊猝出不意,急急閃身,險被第二隻镖打中。
第三隻镖又被接住,心中一怒,就勢一掄,卻向那使杆棒的賊打去。
使杆棒的賊剛剛凝身回顧;镖到面前,急閃身一接,沒有接好,被镖鋒将手劃破了一道。
使刀的賊戟指罵道:&ldquo朋友,等着吧!&rdquo說罷,帶領同夥,一直敗回去了。
楚占熊餘怒未歇,還想追趕。
沈明誼攔道:&ldquo楚仁兄,我們且顧不得跟他們怄氣。
咱們先回住處,商量正事要緊。
&rdquo楚占熊點頭,兩人重新上馬,急急趕回寓所。
這寓所就是老龍口地方的一座寺院,名叫三官廟。
老龍口是濱海荒區,沒有客棧。
楚、沈回轉寺院,講說應付之策,并推測赤面虎範金魁、小陳平秦文秀,到底與镖銀有無幹涉。
那寺院中的和尚,卻不知從何處,看出形色來;在門外咳嗽了一聲,撩門簾走進。
虛聲虛氣,寒暄了幾句話,随即問:&ldquo兩位施主,有何貴幹,何時動身?&rdquo 楚占熊、沈明誼久涉風塵,聽懂來意,故意答道:&ldquo我們無事閑遊,打算在此地盤桓幾天,行期還沒有定;所有借寓的香資,我們加倍奉上。
&rdquo 和尚說道:&ldquo施主光顧,敝寺求之不得,倒不在乎香資上面。
隻是不瞞施主說,敝處地方太僻,常有江湖上的人物不時出沒,兩位不是本地人,恐怕被他們打眼,生出疑忌來,倒反不美。
出門在外,誰也不願招惹是非。
兩位若沒有緊急的貴幹,還是早點動身好些。
小僧說這些話,好像趕逐二位;其實二位若知道本地的情形,也就不怪僧人多嘴了。
我這是為施主好。
兩位都是明達世路的人,請你想一想。
&rdquo 楚、沈笑道:&ldquo哦,貴處原來不很太平麼?那也不要緊。
我們都是空身人,既沒有财物在身,不過窮命一條,怕什麼?&rdquo寺僧聽了這話,仿佛很着急;可又吞吞吐吐,不能過分明說,反複的隻催兩人趁早快走,&ldquo最好今天就動身。
&rdquo 楚、沈心中明白,想必赤面虎、小陳平已經遣人來此窺探;寺僧唯恐受累,所以促行。
兩人說道:&ldquo當家的既然關照我們,我們明早準走,今天可來不及。
&rdquo遂又繞轉話頭,探問赤面虎、小陳平的行藏。
寺僧面露驚疑,惴惴的支吾了幾句,催得兩人答應速走,方才辭去;看樣子很不放心。
楚占熊、沈明誼候寺僧走開,低聲密談了幾句;出離廟門,到外面巡看一遍;立刻吩咐镖行夥計,趁天色尚早,将馬匹火速帶到二十裡以外柴家集店房,就在那裡等候。
這是楚、沈與周季龍邀定的地點。
楚占熊、沈明誼仍留在廟内,将随手兵刃備好;留下一個武功較好的夥計,也潛藏兵刃相伴。
楚、沈推測前後的情形,料定赤面虎、小陳平既然派人邀劫自己,沒有成功;他必定派人來,跟蹤窺探。
當天下晚,果然便有兩個壯漢,闖進廟來,到各處繞了一圈,方才走去。
楚、沈暗打招呼道:&ldquo是了。
&rdquo與那镖行夥計,三人輪流到外面巡視。
到二更将近,寺僧已熄燈就寝。
這本是一座小廟,隻寥寥兩三個和尚。
楚、沈三人也忙着止燈睡下。
過了一會,楚占熊假裝起夜,到禅院内外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