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介白羽及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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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論白羽的文章,在《葉洪生論劍》書用一章的篇幅,除更加系統地确切地對白羽對武俠小說用語(如&ldquo首張武林一詞&rdquo)及兵刃、招術的使用作了評介。

    葉君認為白羽的小說武打用語和武術界權威着作萬籁聲《武術彙宗》融合起來。

    (注:這一成績應首屬于鄭證因,但鄭氏當時是白羽寫作助手。

    )葉君以&ldquo現實人生&rdquo的啟示、小說人物與語文藝術、現身說法、《武術彙宗》大張其目、開創&ldquo武打綜藝&rdquo新風、《偷拳》為末路英雄寫真、反諷社會現狀、&ldquo笑中帶淚&rdquo等小标題評介了白羽。

    葉君特别強調白羽坎坷一生與其刻畫小說人物深刻的聯系。

    葉君這篇專論的最後一節,題目是&ldquo結論:中國的大仲馬!&rdquo在這段文字中,葉君引用魯迅的話&ldquo俠義小說之在明清,正接宋人話本正脈,因平民文學之曆七百年而再興也&rdquo。

    他批評&ldquo白羽在思想上有其曆史的局限性,沒有真正認清武俠小說的文學價值---實不在于&lsquo托體稍卑&rsquo(借王國維語),而在于是否能自我完善,突破創作,予人以藝術美感及生命啟示。

    因為隻有&lsquo稍卑&rsquo才能&lsquo通俗&rsquo,何礙于章回形式呢?&rdquo葉文最後引用胡适青年時作&ldquo讀大仲馬《俠隐記》&rdquo感懷詩曰:&ldquo從來桀纣多材勇,未必湯武真聖賢;哪得中國生仲馬,一筆翻案三千年!&rdquo胡适臨終重溫《俠隐記》,又慨歎:&ldquo為什麼我們中國的武俠小說沒有受到大仲馬的影響?&rdquo葉君對胡适遺言感歎說:&ldquo嗚呼!胡适謬知中國怎麼沒有大仲馬呢?白羽就是中國的大仲馬!&rdquo筆者認為,葉君評價過高,但白羽終究是受大仲馬等西方文學名家的影響,可惜胡适未見,也未得他的評價。

     蘇州大學徐斯年教授評論白羽武俠小說寫道:&ldquo許多武俠小說都着眼于&lsquo亞社會&rsquo和&lsquo亞文化&rsquo(注:不同于主體社會、主流文化的意思)的詭奇性和封閉性。

    白羽則取徑于塞萬提斯和大仲馬,而在本質上,他對中國武俠小說史的最大貢獻在于,他把武俠社會描寫為人類社會的一種特定形态。

    他注意揭示&lsquo武林&rsquo這個的社會性而不是它的&lsquo非社會性&rsquo。

    &hellip&hellip白羽的獨特之處在于他把這些都作為特定社會中的複雜的&lsquo人際關系&rsquo加以描繪和展示。

    他筆下的俠客,自有其被世仇或境遇逼得團團轉的,由&lsquo人際關系&rsquo所注定必然邏輯。

    他筆下的&lsquo黑道&rsquo人物,也有自己豐富的内心世界和不得不向&lsquo白道&rsquo狠下毒手的合乎人情的動機。

    &rdquo(引自《俠的蹤迹》)徐斯年對白羽作品的評價與張、葉二君基本相同,但他從另一理論深度評論。

     《天津文史》1994年總16期編輯了&ldquo宮白羽研究專欄&rdquo,搜集了16位文化名人撰寫的17篇評介白羽的文章(近七萬字),本處不再重複。

     近代評論白羽寫青年奮鬥的碰壁反不如六十年前,其實這一特征至今還有現實意義。

    白羽幾乎每部書中都寫有個性倔強的青年,《金錢镖》中的楊華之倔強、碰壁,别具風格。

    倒多有文章贊揚《偷拳》中楊露蟬堅忍不拔精神;陳家拳的後代卻對小說關于太極陳秘惜絕技的描寫,公開着文提出異議,認為有損老人形象;真實不然,白羽特别欽佩的就是這種外冷内熱的老人,精心刻畫,毫無貶意。

    《聯镖記》中&ldquo頭号壞人&rdquo鄧飛蛇忍辱十五年報仇,别有意味。

    筆者很欣賞《争雄記》四卷(舊版,每卷六章)表現主人公袁振武做人的&ldquo四變&rdquo。

    《金錢镖》及其姐妹篇《寒光劍》中文弱少年女子李映霞也随所處地位的巨變,作風驟轉。

     近年還見到一些論述,有的将在其他地方介紹,如對某些情節的具體評論,又如葉洪生的某些眉批。

    葉君批了許多個&ldquo敗筆&rdquo,筆者不敢也舍不得略去,即使看法有異,也将文字商榷。

    隻是不宜放在這一章裡。

    至于某些評論以對比其他名家之短來褒白羽者,拙作不願引用。

    有的專論把白羽捧得雖高,但具體分析卻缺乏基礎,亦不願引用。

     當代香港武俠小說名家梁羽生、金庸都熟讀白羽武俠小說。

    梁羽生緻以仁函中曾講過&ldquo我寫武俠小說是受令尊(白羽)影響的。

    &rdquo金庸1988年春在香港招待參加國際武俠小說研究會的大陸學者,談到白羽着作,他對白羽成名作《十二金錢镖》中的人物楊華、柳研青婚變故事很熟悉,說來頭頭是道。

    (引自《天津日報》)天津作家馮育楠以《金庸和白羽》為題着文說:1988年元月在金庸寓所,主客談及武俠小說,金着曾&ldquo盛贊白羽先生小說寓意深刻,文字超凡,他對中國武俠小說的發展作一定貢獻,堪可稱三四十年代武俠小說一代宗師&rdquo(天津《今晚報》1999年10月30日)。

     山雨來時,窗外的世界已失卻了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