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合法交易中的平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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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他親口跟我說把我租到路易斯維爾去幹活，到我丈夫幹活的那家旅店當廚娘，我不相信他會欺騙我。
&rdquo女人講道。
&ldquo可是，他的确是把你賣了，這是真的，可憐的人，&rdquo一個和善可親的先生看過字據後對女人說道，&ldquo他真的把你給賣了，沒騙你。
&rdquo &ldquo那我該怎麼辦？&rdquo女人說着，突然變得很平靜。
她在箱子上坐了下來，緊緊地摟着她的孩子，轉過身去，發呆地望着流動的河水。
赫利說：&ldquo她終于想通了。
她倒真有血性*。
&rdquo 輪船繼續向前航行，女人的表情非常平靜。
一陣微風輕柔地吹過，輕輕地拂過她的面頰，好像一位充滿善心的天使，卻不管女人的眉毛是黑色*還是金色*。
那個女人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蕩起一層層金色*的微瀾，她聽到周圍到處是愉快的交談聲，可她的内心卻沉重得猶如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
她的孩子靠着她站起身來，用兩隻小手輕輕撫摸着媽媽的臉龐。
孩子嘴裡咿咿呀呀地叫着，好像要讓媽媽提起精神來。
女人突然緊緊地摟住孩子，眼淚順着孩子那張驚訝而純真的臉不停地往下流，慢慢地，女人變得平靜了。
她又像剛才那樣給孩子喂起奶來。
這個孩子約有十個多月了，但和别的同齡孩子比起來，他長得異常的壯實。
他的手腳健壯有力，不停的亂動，搞得他的媽媽手忙腳亂。
&ldquo這孩子長得真好看！&rdquo一個人在孩子眼前停住了腳步，手放在衣兜裡說，&ldquo孩子多大了？&rdquo &ldquo十個月零十五天。
&rdquo女人回答說。
這個人吹着口哨去逗弄那個孩子，又遞給他半塊糖，孩子伸出手去抓糖，然後放進嘴裡。
要知道，孩子對好吃的食物可是來者不拒。
&ldquo小精靈鬼！&rdquo那人說，&ldquo你倒是挺明白的！&rdquo說完話，他吹着口哨走到船的另一端，看見赫利坐在一大堆箱子上，正吸着煙。
陌生人掏出火柴和香煙，點燃了一支，說道：&ldquo嗨，兄弟，你買來的那個女黑奴長得真不賴。
&rdquo &ldquo是嗎，我看還湊合吧。
&rdquo赫利從嘴裡吐出一口煙。
&ldquo你打算把她帶到南方去？&rdquo那人又問。
赫利點了點頭，接着又抽起煙來。
&ldquo讓她去種地？&rdquo那人接着問道。
&ldquo是的，&rdquo赫利說，&ldquo我和一家莊園訂下一筆買賣，我想把她也算在裡面。
别人告訴我她是個不錯的廚子。
所以，他們可以讓她做飯或者讓她摘棉花，她的那雙手最适合幹這些，我已經仔細認真地驗過貨了。
她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rdquo說完，他又接着抽起煙來。
&ldquo可是那個莊園主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rdquo那人說。
&ldquo等有合适的機會，我就把孩子給賣了。
&rdquo赫利又點燃了一支煙。
&ldquo價錢應該會便宜點吧。
&rdquo陌生人說着，爬到堆在一起的木箱上，舒舒服服地坐下來。
&ldquo那可不一定，這孩子長得真不錯&mdash&mdash有鼻子有眼，結結實實，身上的肉結實得不得了。
&rdquo赫利說道。
&ldquo的确如此，可要養大他，那可是件麻煩事兒。
&rdquo &ldquo瞎說，黑孩子比什麼都容易養！養他們和養小狗差不多。
估計要不了一個月，這孩子就會到處亂跑了。
&rdquo &ldquo我能介紹一個養孩子的好去處，而且那地方也有此打算。
我家廚子的孩子上星期死了&mdash&mdash那孩子在她出去晾衣服的時候掉進洗衣桶裡淹死了，我看你可以讓那個廚子來領養這個孩子。
&rdquo 赫利和陌生人又都默不作聲地吸了會兒煙，他們似乎誰都不願意先提出那個令人費神的價錢問題。
最後，陌生人開口說：&ldquo這個孩子最多十塊錢吧。
反正遲早你也是要把他賣掉的。
&rdquo 赫利搖了搖頭，裝腔作勢地吐了口口水。
&ldquo那可不行。
&rdquo然後又接着抽起煙來。
&ldquo好吧，那你說什麼價？&rdquo &ldquo嗯，我完全可以自己先養着這個孩子或者讓别人先替我養着。
他長得這麼結實，這麼逗人喜歡，我想半年之後他就能賣個好價錢。
隻需一兩年時間，隻要我碰到好的買主，兩百塊錢賣掉他是絕對沒有問題。
至于說現在賣掉他的價錢，我看至少得五十塊錢。
少一分錢都不行。
&rdquo &ldquo兄弟，你也太貪心了吧。
&rdquo &ldquo我可是實事求是！&rdquo赫利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
&ldquo三十塊錢，一分錢也不能多。
&rdquo &ldquo我看不如這樣吧，&rdquo赫利說着，嘴裡又吐出一口唾沫，表明他的決意已定。
&ldquo我讓你一步，四十五塊錢成交，一分錢也不能少了。
&rdquo &ldquo行，我同意。
&rdquo陌生人想了一會兒說道。
&ldquo我們成交！你在哪兒上岸？&rdquo &ldquo路易斯維爾。
&rdquo &ldquo路易斯維爾，太好了。
估計天剛黑那會兒，船就能到達那兒了。
那會兒孩子應該已經睡着了，太好了，這樣你就可以悄悄地把他抱走，免得他又哭又鬧的，這可真是妙極了。
我喜歡做什麼事都神不知鬼不覺，讨厭把事情搞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rdquo當陌生人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給了赫利之後，這個奴隸販子又抽起了煙。
當輪船停靠路易斯維爾碼頭時，甯靜的夜空明亮無比。
這時候，那個孩子正睡得香甜。
那個女人抱着孩子坐在那兒一動沒動，這時聽到有人喊路易斯維爾，她急忙将鬥篷放在成堆箱子中間的一個凹陷處，然後将孩子放進這個臨時搭建的&ldquo搖籃&rdquo裡。
随後，她跑到船邊，盼望着能在碼頭上的旅館傭人們中找到她的丈夫。
她擠到欄杆跟前，探出身子到處張望着，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岸上那攢動的人群。
這會功夫，已經有好多人擠在她和孩子中問。
&ldquo該你動手了，&rdquo赫利說着，伸手将熟睡的孩子抱起來，遞給了那個陌生人。
&ldquo千萬别把他弄醒，如果把他弄哭了，那個女人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呢。
&rdquo那陌生人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很快便消失在上岸的人群裡，無影無蹤。
輪船又一次發動起來，煙囪裡噴着煙，緩緩地離開了路易斯維爾碼頭，向前方駛去。
那個女人轉過身子回到先前的地方。
赫利坐在那兒，孩子卻不翼而飛。
&ldquo我的孩子呢？&rdquo她嚷着，眼睛裡充滿了驚訝和疑惑。
&ldquo露希，你的孩子不在這兒了。
我跟你明白說吧，我知道你沒辦法把孩子帶到南方去，所以我給你的孩子找了個買主。
買他的可是個好人家，孩子給他們養大比你自己養強多了。
&rdquo赫利回答。
黑奴販子赫利的宗教信仰和個人修養已經達到一個完美的境界。
這個境界最近曾經被北方的某些傳教士和政客們極力推崇過，他的修養使他完全克服了人道主義的弱點和偏見。
隻要引導合适，勤奮刻苦，你我也完全可以達到他的那種境界。
面對女人那極端痛苦和絕望的目光，如果沒有他那麼老練，肯定會受不了的。
可這個黑奴販子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因為女人的這種神情他已見過無數次。
你我對這類事情有可能也會無動于衷。
最近，有些人為了美利堅的利益正在努力實現一個宏大的目标，那就是争取讓所有北方人都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
所以，即使這個黑女人由于
&rdquo女人講道。
&ldquo可是，他的确是把你賣了，這是真的，可憐的人，&rdquo一個和善可親的先生看過字據後對女人說道，&ldquo他真的把你給賣了，沒騙你。
&rdquo &ldquo那我該怎麼辦？&rdquo女人說着，突然變得很平靜。
她在箱子上坐了下來，緊緊地摟着她的孩子，轉過身去，發呆地望着流動的河水。
赫利說：&ldquo她終于想通了。
她倒真有血性*。
&rdquo 輪船繼續向前航行，女人的表情非常平靜。
一陣微風輕柔地吹過，輕輕地拂過她的面頰，好像一位充滿善心的天使，卻不管女人的眉毛是黑色*還是金色*。
那個女人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蕩起一層層金色*的微瀾，她聽到周圍到處是愉快的交談聲，可她的内心卻沉重得猶如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
她的孩子靠着她站起身來，用兩隻小手輕輕撫摸着媽媽的臉龐。
孩子嘴裡咿咿呀呀地叫着，好像要讓媽媽提起精神來。
女人突然緊緊地摟住孩子，眼淚順着孩子那張驚訝而純真的臉不停地往下流，慢慢地，女人變得平靜了。
她又像剛才那樣給孩子喂起奶來。
這個孩子約有十個多月了，但和别的同齡孩子比起來，他長得異常的壯實。
他的手腳健壯有力，不停的亂動，搞得他的媽媽手忙腳亂。
&ldquo這孩子長得真好看！&rdquo一個人在孩子眼前停住了腳步，手放在衣兜裡說，&ldquo孩子多大了？&rdquo &ldquo十個月零十五天。
&rdquo女人回答說。
這個人吹着口哨去逗弄那個孩子，又遞給他半塊糖，孩子伸出手去抓糖，然後放進嘴裡。
要知道，孩子對好吃的食物可是來者不拒。
&ldquo小精靈鬼！&rdquo那人說，&ldquo你倒是挺明白的！&rdquo說完話，他吹着口哨走到船的另一端，看見赫利坐在一大堆箱子上，正吸着煙。
陌生人掏出火柴和香煙，點燃了一支，說道：&ldquo嗨，兄弟，你買來的那個女黑奴長得真不賴。
&rdquo &ldquo是嗎，我看還湊合吧。
&rdquo赫利從嘴裡吐出一口煙。
&ldquo你打算把她帶到南方去？&rdquo那人又問。
赫利點了點頭，接着又抽起煙來。
&ldquo讓她去種地？&rdquo那人接着問道。
&ldquo是的，&rdquo赫利說，&ldquo我和一家莊園訂下一筆買賣，我想把她也算在裡面。
别人告訴我她是個不錯的廚子。
所以，他們可以讓她做飯或者讓她摘棉花，她的那雙手最适合幹這些，我已經仔細認真地驗過貨了。
她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rdquo說完，他又接着抽起煙來。
&ldquo可是那個莊園主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rdquo那人說。
&ldquo等有合适的機會，我就把孩子給賣了。
&rdquo赫利又點燃了一支煙。
&ldquo價錢應該會便宜點吧。
&rdquo陌生人說着，爬到堆在一起的木箱上，舒舒服服地坐下來。
&ldquo那可不一定，這孩子長得真不錯&mdash&mdash有鼻子有眼，結結實實，身上的肉結實得不得了。
&rdquo赫利說道。
&ldquo的确如此，可要養大他，那可是件麻煩事兒。
&rdquo &ldquo瞎說，黑孩子比什麼都容易養！養他們和養小狗差不多。
估計要不了一個月，這孩子就會到處亂跑了。
&rdquo &ldquo我能介紹一個養孩子的好去處，而且那地方也有此打算。
我家廚子的孩子上星期死了&mdash&mdash那孩子在她出去晾衣服的時候掉進洗衣桶裡淹死了，我看你可以讓那個廚子來領養這個孩子。
&rdquo 赫利和陌生人又都默不作聲地吸了會兒煙，他們似乎誰都不願意先提出那個令人費神的價錢問題。
最後，陌生人開口說：&ldquo這個孩子最多十塊錢吧。
反正遲早你也是要把他賣掉的。
&rdquo 赫利搖了搖頭，裝腔作勢地吐了口口水。
&ldquo那可不行。
&rdquo然後又接着抽起煙來。
&ldquo好吧，那你說什麼價？&rdquo &ldquo嗯，我完全可以自己先養着這個孩子或者讓别人先替我養着。
他長得這麼結實，這麼逗人喜歡，我想半年之後他就能賣個好價錢。
隻需一兩年時間，隻要我碰到好的買主，兩百塊錢賣掉他是絕對沒有問題。
至于說現在賣掉他的價錢，我看至少得五十塊錢。
少一分錢都不行。
&rdquo &ldquo兄弟，你也太貪心了吧。
&rdquo &ldquo我可是實事求是！&rdquo赫利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
&ldquo三十塊錢，一分錢也不能多。
&rdquo &ldquo我看不如這樣吧，&rdquo赫利說着，嘴裡又吐出一口唾沫，表明他的決意已定。
&ldquo我讓你一步，四十五塊錢成交，一分錢也不能少了。
&rdquo &ldquo行，我同意。
&rdquo陌生人想了一會兒說道。
&ldquo我們成交！你在哪兒上岸？&rdquo &ldquo路易斯維爾。
&rdquo &ldquo路易斯維爾，太好了。
估計天剛黑那會兒，船就能到達那兒了。
那會兒孩子應該已經睡着了，太好了，這樣你就可以悄悄地把他抱走，免得他又哭又鬧的，這可真是妙極了。
我喜歡做什麼事都神不知鬼不覺，讨厭把事情搞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rdquo當陌生人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給了赫利之後，這個奴隸販子又抽起了煙。
當輪船停靠路易斯維爾碼頭時，甯靜的夜空明亮無比。
這時候，那個孩子正睡得香甜。
那個女人抱着孩子坐在那兒一動沒動，這時聽到有人喊路易斯維爾，她急忙将鬥篷放在成堆箱子中間的一個凹陷處，然後将孩子放進這個臨時搭建的&ldquo搖籃&rdquo裡。
随後，她跑到船邊，盼望着能在碼頭上的旅館傭人們中找到她的丈夫。
她擠到欄杆跟前，探出身子到處張望着，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岸上那攢動的人群。
這會功夫，已經有好多人擠在她和孩子中問。
&ldquo該你動手了，&rdquo赫利說着，伸手将熟睡的孩子抱起來，遞給了那個陌生人。
&ldquo千萬别把他弄醒，如果把他弄哭了，那個女人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呢。
&rdquo那陌生人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很快便消失在上岸的人群裡，無影無蹤。
輪船又一次發動起來，煙囪裡噴着煙，緩緩地離開了路易斯維爾碼頭，向前方駛去。
那個女人轉過身子回到先前的地方。
赫利坐在那兒，孩子卻不翼而飛。
&ldquo我的孩子呢？&rdquo她嚷着，眼睛裡充滿了驚訝和疑惑。
&ldquo露希，你的孩子不在這兒了。
我跟你明白說吧，我知道你沒辦法把孩子帶到南方去，所以我給你的孩子找了個買主。
買他的可是個好人家，孩子給他們養大比你自己養強多了。
&rdquo赫利回答。
黑奴販子赫利的宗教信仰和個人修養已經達到一個完美的境界。
這個境界最近曾經被北方的某些傳教士和政客們極力推崇過，他的修養使他完全克服了人道主義的弱點和偏見。
隻要引導合适，勤奮刻苦，你我也完全可以達到他的那種境界。
面對女人那極端痛苦和絕望的目光，如果沒有他那麼老練，肯定會受不了的。
可這個黑奴販子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因為女人的這種神情他已見過無數次。
你我對這類事情有可能也會無動于衷。
最近，有些人為了美利堅的利益正在努力實現一個宏大的目标，那就是争取讓所有北方人都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
所以，即使這個黑女人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