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合法交易中的平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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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裡響起的喧鬧聲打斷了。
那個拍賣商擠到人群中。
他矮小個兒，匆匆忙忙的，看上去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
那個老太婆黑格心中一驚，倒吸口冷氣，出于本能地抓住她的兒子亞伯特。
&ldquo到媽媽這邊來，孩子，過來，他們會把我們一起買下的。
&rdquo黑格說道。
&ldquo可是，媽媽，我怕他們不會這樣做。
&rdquo孩子說道。
&ldquo會的，孩子。
如果他們不這麼做，我就不想活了。
&rdquo老婦人聲嘶力竭地講道。
拍賣人用響亮的聲音叫人們讓出一點地方，随後他宣布拍賣開始。
大家讓出了一片空地，投标拍賣就此開始。
很快名單上那幾個男奴以高價賣了出去，這顯示市場存在相當大的需求。
他們中間有兩個人被赫利買走了。
&ldquo小家夥，輪到你了，&rdquo拍賣人一邊叫着，一邊用槌子敲了孩子一下，&ldquo去讓大家看看你的機靈勁兒。
&rdquo 老太婆緊緊地抱着她的孩子，叫道：&ldquo把我們一塊賣掉吧，一塊賣吧，求求你，老爺。
&rdquo 拍賣人态度惡劣地吼道：&ldquo滾開！&rdquo然後用力推開她的雙手，&ldquo最後才是你。
趕快，小黑球，跳上去。
&rdquo他把孩子推到台子上，他的身邊傳來老婦人那悲痛的哀号聲。
孩子停住腳步，轉過頭看看。
但他不能停留了，他用手抹去那雙明亮大眼睛中的淚水，然後一下子跳到了台上。
因為他長得聰明機靈，體型勻稱，身手敏捷，立刻成為了拍賣會的競争投标對象。
拍賣人同時聽到五、六個人在喊價。
小黑孩兒聽着嘈雜的叫價聲，又心急，又害怕，他到處張望直到木槌一聲落下，他被赫利買到了。
他被人推到新主人面前。
他停下來，回頭看到他的母親全身在顫抖，朝他伸出同樣顫抖的雙手。
&ldquo買下我吧，老爺，看在上帝的份上！&mdash&mdash買下我吧&mdash&mdash不然，我就要死了！&rdquo &ldquo買下你，你不也得死嗎？你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不行。
&rdquo赫利說完，轉身就走了。
老太婆被拍賣時沒費什麼時問。
剛才和赫利說話的那個男人好像動了恻隐之心，花了幾個錢買下了她，随後圍觀的人群就散開了。
這些被拍賣掉的奴隸曾經在一起生活過許多年，他們圍在老太婆周圍，看到她那傷心欲絕的樣子真是令人寒心。
&ldquo他們為什麼不能給我留下一個？老爺答應過給我留下一個的。
&rdquo她用那令人心碎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說着。
&ldquo黑格大媽，你要相信上帝。
&rdquo那個年齡最大的黑奴悲傷地勸道。
&ldquo這有什麼用？&rdquo黑格邊說邊悲傷地抽泣着。
&ldquo媽，你别哭了！别哭了！别人都說你遇到了一個好主人。
&rdquo孩子叫道。
&ldquo那又能怎麼樣。
亞伯特，我的孩子！我可就隻剩下你這麼一個孩子了。
上帝呀，你叫我怎麼能夠不傷心呢！&rdquo 赫利冷冷地說：&ldquo你們幾個人就不能把她推開嗎？她這麼哭下去一點用處都沒有。
&rdquo 這個可憐的老太婆死死地抱住她的兒子，幾個年紀較大的人一邊勸她一邊拉她，最後終于使她松開雙手，一邊安慰着她，一邊把她領到新主人的馬車前。
&ldquo好啦！&rdquo赫利說着，把買到的三個黑人奴隸弄到一起，掏出好幾把手铐，把他們分别铐了起來，又用一條長鐵鍊将這些手铐串接起來，随後把他們往監獄的方向趕去。
幾天後，赫利帶着他的奴隸，坐上了一條行駛在俄亥俄河上的輪船。
在沿河的幾個碼頭上，赫利和他的經紀人還寄存了許多奴隸，他們和赫利新買的幾個黑奴一樣都是上好的貨色*。
順河而下，赫利的财富會越來越多，而現在僅僅隻是個開始。
赫利他們乘坐的這艘輪船，華麗無比，和俄亥俄河有一個相同的名字&mdash&mdash美麗河。
現在，&ldquo美麗河&rdquo号輪船正沿河順流直下。
萬裡晴空，陽光明媚，船桅上的美利堅星條旗随風飄揚，穿戴考究的紳士淑女們在甲闆上悠閑地散着步，盡情享受着美好時光。
人們意興盎然，愉快輕松，可赫利的黑奴們卻并非如此。
他們和貨物一起堆放在船艙的底部，不知什麼原因，他們似乎對自己所受的待遇很不滿意。
此時他們正聚在一塊兒，低聲地交談着。
&ldquo小夥子們，&rdquo赫利踏着輕快的腳步走到他們面前說道，&ldquo都振作起精神，快活起來，别愁眉苦臉的，知道嗎？堅強點，小夥子們。
乖乖地跟着我，我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rdquo 這群小夥子一齊答道：&ldquo是的，老爺！&rdquo多少年來，這些可憐的非洲後代對&ldquo是的，老爺！&rdquo這一回答已經習慣了，這句話已經成為他們的口頭禅。
可事實上他們并不快活，因為這時他們心裡想的是自己的妻子、母親、姐妹和孩子，因為他們即将天各一方了。
盡管掠奪他們的主人想叫他們強作歡顔，可要馬上做到這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廣告上注明叫&ldquo約翰，30歲&rdquo的那個黑奴把被铐着的兩隻手放到湯姆的膝蓋上，說道：&ldquo我有老婆，可是她還壓根兒不知道我現在的狀況，可憐的姑娘喲！&rdquo 湯姆問道：&ldquo她住在哪裡？&rdquo 約翰說：&ldquo就住在離這裡不遠處的一個旅店裡。
唉，真希望這輩子還能和她再見上一面。
&rdquo約翰真是苦命！他說着說着，不禁淚流滿面。
這情不自禁流下的淚水和白人所流下的淚水沒有什麼不同。
湯姆不禁心酸地長歎口氣，他很想安慰一下約翰，卻實在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在這些黑奴上面的船艙裡，坐着許多父親和母親，丈夫和妻子，孩子們快活地在他們四周跳來跳去，像一群蝴蝶一樣。
所有的一切是那麼的輕松而愉快。
一個剛從輪船底艙跑上來的小男孩說：&ldquo哎呀，媽媽，船上有個奴隸販子，船艙底下有四、五個他帶來的黑奴。
&rdquo &ldquo真可憐！&rdquo那位母親悲憤地說道。
&ldquo怎麼回事？&rdquo一位夫人問道。
&ldquo船艙底部關着些可憐的黑奴。
&rdquo那位母親說。
&ldquo他們還被鐵鍊拴在一起呢。
&rdquo男孩又說。
&ldquo光天化日之下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真是我們美利堅的恥辱！&rdquo另一位太太說道。
&ldquo這種事也很難講，&rdquo一位身份高貴的太太說道。
她坐在自己的特等艙門口，手裡做着針線活，身邊是她的兩個孩子&mdash&mdash一男一女，正在那兒打打鬧鬧。
&ldquo我去過南方，我覺得黑奴的日子挺好，如果他們變為自由人，日子也許還沒這麼好呢。
&rdquo &ldquo從某些方面講，部分黑奴的日子過得的确不錯。
但奴隸制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無視、踐踏黑奴的情感，比方說，它使那些奴隸們骨肉分離。
&rdquo對方說道。
&ldquo這當然是不對的，&rdquo那位高貴的太太說着，拿起一件剛完工的嬰兒衣服仔細地打量着上面的花飾，&ldquo但我想，這種情況并不多見吧。
&rdquo &ldquo這種事經常發生，&rdquo第一個說話的太太神情懇切地說，&ldquo我在肯塔基和弗吉尼亞住過許多年，這種誰看見了都會心痛的事情，我見過許多。
太太，如果說有人想要搶走你的兩個孩子，把他們送去賣了，你會怎麼樣呢？&rdquo &ldquo你怎麼能拿我們的感情和
那個拍賣商擠到人群中。
他矮小個兒，匆匆忙忙的，看上去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
那個老太婆黑格心中一驚，倒吸口冷氣，出于本能地抓住她的兒子亞伯特。
&ldquo到媽媽這邊來，孩子，過來，他們會把我們一起買下的。
&rdquo黑格說道。
&ldquo可是，媽媽，我怕他們不會這樣做。
&rdquo孩子說道。
&ldquo會的，孩子。
如果他們不這麼做，我就不想活了。
&rdquo老婦人聲嘶力竭地講道。
拍賣人用響亮的聲音叫人們讓出一點地方，随後他宣布拍賣開始。
大家讓出了一片空地，投标拍賣就此開始。
很快名單上那幾個男奴以高價賣了出去，這顯示市場存在相當大的需求。
他們中間有兩個人被赫利買走了。
&ldquo小家夥，輪到你了，&rdquo拍賣人一邊叫着，一邊用槌子敲了孩子一下，&ldquo去讓大家看看你的機靈勁兒。
&rdquo 老太婆緊緊地抱着她的孩子，叫道：&ldquo把我們一塊賣掉吧，一塊賣吧，求求你，老爺。
&rdquo 拍賣人态度惡劣地吼道：&ldquo滾開！&rdquo然後用力推開她的雙手，&ldquo最後才是你。
趕快，小黑球，跳上去。
&rdquo他把孩子推到台子上，他的身邊傳來老婦人那悲痛的哀号聲。
孩子停住腳步，轉過頭看看。
但他不能停留了，他用手抹去那雙明亮大眼睛中的淚水，然後一下子跳到了台上。
因為他長得聰明機靈，體型勻稱，身手敏捷，立刻成為了拍賣會的競争投标對象。
拍賣人同時聽到五、六個人在喊價。
小黑孩兒聽着嘈雜的叫價聲，又心急，又害怕，他到處張望直到木槌一聲落下，他被赫利買到了。
他被人推到新主人面前。
他停下來，回頭看到他的母親全身在顫抖，朝他伸出同樣顫抖的雙手。
&ldquo買下我吧，老爺，看在上帝的份上！&mdash&mdash買下我吧&mdash&mdash不然，我就要死了！&rdquo &ldquo買下你，你不也得死嗎？你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不行。
&rdquo赫利說完，轉身就走了。
老太婆被拍賣時沒費什麼時問。
剛才和赫利說話的那個男人好像動了恻隐之心，花了幾個錢買下了她，随後圍觀的人群就散開了。
這些被拍賣掉的奴隸曾經在一起生活過許多年，他們圍在老太婆周圍，看到她那傷心欲絕的樣子真是令人寒心。
&ldquo他們為什麼不能給我留下一個？老爺答應過給我留下一個的。
&rdquo她用那令人心碎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說着。
&ldquo黑格大媽，你要相信上帝。
&rdquo那個年齡最大的黑奴悲傷地勸道。
&ldquo這有什麼用？&rdquo黑格邊說邊悲傷地抽泣着。
&ldquo媽，你别哭了！别哭了！别人都說你遇到了一個好主人。
&rdquo孩子叫道。
&ldquo那又能怎麼樣。
亞伯特，我的孩子！我可就隻剩下你這麼一個孩子了。
上帝呀，你叫我怎麼能夠不傷心呢！&rdquo 赫利冷冷地說：&ldquo你們幾個人就不能把她推開嗎？她這麼哭下去一點用處都沒有。
&rdquo 這個可憐的老太婆死死地抱住她的兒子，幾個年紀較大的人一邊勸她一邊拉她，最後終于使她松開雙手，一邊安慰着她，一邊把她領到新主人的馬車前。
&ldquo好啦！&rdquo赫利說着，把買到的三個黑人奴隸弄到一起，掏出好幾把手铐，把他們分别铐了起來，又用一條長鐵鍊将這些手铐串接起來，随後把他們往監獄的方向趕去。
幾天後，赫利帶着他的奴隸，坐上了一條行駛在俄亥俄河上的輪船。
在沿河的幾個碼頭上，赫利和他的經紀人還寄存了許多奴隸，他們和赫利新買的幾個黑奴一樣都是上好的貨色*。
順河而下，赫利的财富會越來越多，而現在僅僅隻是個開始。
赫利他們乘坐的這艘輪船，華麗無比，和俄亥俄河有一個相同的名字&mdash&mdash美麗河。
現在，&ldquo美麗河&rdquo号輪船正沿河順流直下。
萬裡晴空，陽光明媚，船桅上的美利堅星條旗随風飄揚，穿戴考究的紳士淑女們在甲闆上悠閑地散着步，盡情享受着美好時光。
人們意興盎然，愉快輕松，可赫利的黑奴們卻并非如此。
他們和貨物一起堆放在船艙的底部，不知什麼原因，他們似乎對自己所受的待遇很不滿意。
此時他們正聚在一塊兒，低聲地交談着。
&ldquo小夥子們，&rdquo赫利踏着輕快的腳步走到他們面前說道，&ldquo都振作起精神，快活起來，别愁眉苦臉的，知道嗎？堅強點，小夥子們。
乖乖地跟着我，我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rdquo 這群小夥子一齊答道：&ldquo是的，老爺！&rdquo多少年來，這些可憐的非洲後代對&ldquo是的，老爺！&rdquo這一回答已經習慣了，這句話已經成為他們的口頭禅。
可事實上他們并不快活，因為這時他們心裡想的是自己的妻子、母親、姐妹和孩子，因為他們即将天各一方了。
盡管掠奪他們的主人想叫他們強作歡顔，可要馬上做到這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廣告上注明叫&ldquo約翰，30歲&rdquo的那個黑奴把被铐着的兩隻手放到湯姆的膝蓋上，說道：&ldquo我有老婆，可是她還壓根兒不知道我現在的狀況，可憐的姑娘喲！&rdquo 湯姆問道：&ldquo她住在哪裡？&rdquo 約翰說：&ldquo就住在離這裡不遠處的一個旅店裡。
唉，真希望這輩子還能和她再見上一面。
&rdquo約翰真是苦命！他說着說着，不禁淚流滿面。
這情不自禁流下的淚水和白人所流下的淚水沒有什麼不同。
湯姆不禁心酸地長歎口氣，他很想安慰一下約翰，卻實在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在這些黑奴上面的船艙裡，坐着許多父親和母親，丈夫和妻子，孩子們快活地在他們四周跳來跳去，像一群蝴蝶一樣。
所有的一切是那麼的輕松而愉快。
一個剛從輪船底艙跑上來的小男孩說：&ldquo哎呀，媽媽，船上有個奴隸販子，船艙底下有四、五個他帶來的黑奴。
&rdquo &ldquo真可憐！&rdquo那位母親悲憤地說道。
&ldquo怎麼回事？&rdquo一位夫人問道。
&ldquo船艙底部關着些可憐的黑奴。
&rdquo那位母親說。
&ldquo他們還被鐵鍊拴在一起呢。
&rdquo男孩又說。
&ldquo光天化日之下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真是我們美利堅的恥辱！&rdquo另一位太太說道。
&ldquo這種事也很難講，&rdquo一位身份高貴的太太說道。
她坐在自己的特等艙門口，手裡做着針線活，身邊是她的兩個孩子&mdash&mdash一男一女，正在那兒打打鬧鬧。
&ldquo我去過南方，我覺得黑奴的日子挺好，如果他們變為自由人，日子也許還沒這麼好呢。
&rdquo &ldquo從某些方面講，部分黑奴的日子過得的确不錯。
但奴隸制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無視、踐踏黑奴的情感，比方說，它使那些奴隸們骨肉分離。
&rdquo對方說道。
&ldquo這當然是不對的，&rdquo那位高貴的太太說着，拿起一件剛完工的嬰兒衣服仔細地打量着上面的花飾，&ldquo但我想，這種情況并不多見吧。
&rdquo &ldquo這種事經常發生，&rdquo第一個說話的太太神情懇切地說，&ldquo我在肯塔基和弗吉尼亞住過許多年，這種誰看見了都會心痛的事情，我見過許多。
太太，如果說有人想要搶走你的兩個孩子，把他們送去賣了，你會怎麼樣呢？&rdquo &ldquo你怎麼能拿我們的感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