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第三或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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唆使着他們的那種背信棄義。

    我原諒他們的天分,但是一個人很難從他們制造的悲哀中解脫出來。

     當我想起所有那些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盲信者,想起那些不是盲信者而是純粹的白癡,因為觀念而被屠殺的人時,我開始強作笑臉。

    我說,封鎖住每一條可能逃跑的道路,把蓋子使勁蓋在新耶路撒冷的上面!讓我們一起跳舞,沒有希望!洗過的和沒洗過的,兇手和福音傳教士,臉色蒼白的家夥和四分之三的月亮,風向标和子彈頭&mdash&mdash讓他們隻是更緊密地聚合在一起,讓他們在這種死胡同裡焦急煩惱上好幾個世紀吧! 要不就是世界太松弛,要不就是我繃得不夠緊。

    如果我變得難以理解,我就會立即被理解。

    理解與不理解之間的差别隻有頭發絲那樣細,甚至更細,一毫之差,中國與海王星之間的一線之差。

    無論我變得多麼不正常,相差的比例卻始終是一樣的;這和清晰、精确等等無關。

    (等等很重要!)大腦會犯錯誤,因為它是一部過于精确的儀器;絲線碰在桃花心木的節子上,碰到雪松、烏木等硬東西,就會折斷。

    我們談論現實,就好像它是能用同一标準來衡量的東西,一首鋼琴練習曲或一節物理課。

    黑死病随十字軍的歸來而至。

    梅毒随哥倫布的歸來而至。

    現實也将來臨!基本的現實,我的朋友克朗斯塔特說。

    引自一首寫于海底的詩&hellip&hellip 預言這個現實,要麼隻有一毫之差,要麼就有一百萬光年之差。

    這差别是街道的交叉所形成的量。

    一個量就是人們試圖将自己擠進參照系所造成的功能紊亂。

    一個參照就是從舊雇主那裡被解雇,也就是說,是一場舊的疾病分泌出的一種黏液。

     這些是誕生于那條街上的思想,有癫痫症狀的那一類。

    你彈着吉他走出去,琴弦繃斷&mdash&mdash因為觀念在形态上沒有被嵌入。

    要回憶夢境,人們必須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隻要稍一動彈,整個結構分崩離析。

    在街上,我将自己暴露給我周圍的毀滅性瓦解因素。

    我讓一切都帶我陷入它自己的大混亂中去。

    我彎下腰暗中監視這些秘密過程,服從而不是支配。

     我的生活有很大很大的部分已經永遠消失了。

    很大很大的部分消失、散布、浪費在談話、行動、回憶、夢想中。

    從來沒有任何時候我是在過一種生活,一個丈夫、一個戀人、一個朋友的生活。

    無論我在哪裡,無論我做什麼事情,我都在過着多種生活。

    因此,我選擇來視為我的故事的東西,無論它是什麼,它都湮滅,淹沒了,不可分解地同其他人的生活、戲劇、故事融合在一起了。

     我是一個舊世界的人,一顆被風移植的種子,一顆沒有在美國這塊蘑菇般迅速發展的綠洲中開花的種子。

    我屬于過去的那棵大樹。

    我在肉體上、精神上的忠貞,是在歐洲人這一邊,那些曾經是法蘭克人、高盧人、北歐海盜、匈奴人、鞑靼人等等的歐洲人。

    适合我身心的氣候在這裡,這裡有活潑與腐朽。

    我不屬于這個世紀,我為此感到驕傲。

     對于那些不能勝任啟示行為的占星家,我要在我的死亡宇宙的邊緣附加上一些占星術用的筆畫出的道道&hellip&hellip 我是下疳,前後左右橫行霸道的螃蟹。

    我在陌生的熱帶地區活動,經營烈性炸藥、屍體防腐劑、碧玉、沒藥、祖母綠、清澈的鼻涕、豪豬的腳趾。

    因為天王星越過我的黃道,所以我過于喜歡窟窿眼兒、熱豬腸及水瓶。

    海王星控制了我的星位。

    這意味着我是由清水般的液體構成的,我容易揮發,充滿幻想,靠不住,有獨立性,轉瞬即逝,而且好争吵。

    屁股底下放一個熱墊子,我可以扮演吹牛家或小醜,扮得像任何人一樣好,無論他是在哪一宮下誕生的。

    這是一幅隻畫缺失部分的自畫像&mdash&mdash一隻錨,一隻開飯鈴,一把胡子的殘餘,一頭奶牛的臀部。

    一句話,我是一個消磨時間的遊手好閑者。

    除了天賦以外,我絕對沒有任何東西需要花大力氣去顯示,但是,即使在一個懶散天才的一生中,也會有這樣的時候:不得不跑到窗口去,把多餘的行李扔掉。

    如果你是一個天才,你就必須這樣做&mdash&mdash即使沒有别的理由,而隻是要建立一個你自己的可以理解的小小世界,它不會像一隻走八天的鐘,發條走完後就停下!你扔出去的東西越多,你就越受到鄰居的敬仰。

    直到你發現自己一個人在最高層次。

    那時候,你就在脖子上綁一塊石頭,腳朝下跳下去。

    這會引起神秘解釋的釋夢同塗油膏所緻的汞毒性口炎一起完全毀滅。

    你有晚間的夢,白天的狂笑。

     所以,當我站在小拇指酒吧旁,看見這些人四分之三的臉從地獄的活闆門裡冒出來,用滑輪和支架拖拉火車頭、鋼琴、痰盂時,我就對自己說:&ldquo妙!妙!所有這些小玩意兒,所有這些放在銀盤子上送到我跟前的機械!很妙!妙極了!這是我睡着時創作的一首詩。

    &rdquo 我關于寫作學到的一點點東西就是這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