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軒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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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陳詩以觀民風納賈以知好惡此先王厚風俗之意也文體之變其風俗之所系邪是故讀虞夏之書則有渾渾之氣商書灏灏周書噩噩内外相形虛實相應不可以僞為也戰國尚縱橫其文也巧而善辨西漢尚經術其文也質而有理晉尚清談唐尚辭章而文亦随之學者之所知也三代以還淳澆樸散其間有可人意者數代而止耳齊梁魏隋五代之間事以俗變氣卑弱而不伸文浮張而少實君子無取焉信哉文章之系于風俗也主上以光明緝熈之學将與天下共之析科目崇學校所以涵養作成者至矣風俗之變尤所不敢忽也敢問書契以來六經諸子百家傳記之言紛紛借借學者将何所依據耶聖人之經初無定制其讀書也不知有易其讀易也不知有詩以至春秋也三禮也其文不相祖述而同出于聖人當以何者為正耶揚雄太?王通續經是有意乎六經而作也君子不以為經何耶聖賢之文雖體制不同大體與六經相為表裡刻玉剪防骈花俪葉為耳目觀聽之具此圍碁擊劍之技爾何以文為騷人之辭幽愁憤悶非若六經之簡且易也識者謂其與日月争光何耶仲尼既殁後世之所取信者六經也同之而未必是異之而未必非同異之間其必有説也若曰聖賢之學不在于無用之空言則千百載之下無六經無諸子無百家傳記而能得古聖賢之用心者又不知其何事也幸詳言之以觀諸君子之所學問古者以弧矢一事而合之以聲歌登降之節于是乎賢不肖無所逃矣樸日以消僞日以滋謂弧矢有所不足尚也乃從而書其道藝書其徳行當時安之而無或異議者道術破裂邪説橫起坐徂邱走稷下朝遊燕壁暮叩秦關皆先王之時所謂惰遊之士也發策決科其源稍出所以抑夫惰遊之習而示天下以至公之門也漢晉隋唐沿革不同而不能一日去之六籍之有訓诂而他説不能亂及其乆也則離析訓诂而投諸箋注三百篇之詩一變而為離騷再變而為詞人之賦是以談經者或至于穿鑿能賦者或至于破碎亦其勢然耳科目所以待天下于斯二者不可以偏廢然亦罕能兼通之求相如以經義則踈矣責仲舒以辭章則泥矣并包六藝而以作賦名家惟賈生揚子雲為如是耳明天子鋪張大猷招徕多士合是二者将以網羅所長尚慮有司之或失也比因迩臣之請欲使夫二者如衡石低昂則無彼重此輕之患矣唐之明經者以上中下為差至進士所尚特詞藻耳今合明經進士而為一科欲以求夫全能者自貞觀以還其亦有通經博古而兼得夫雕篆之藝者凡有幾願詳聞之
問法制宻于古而古道未易複此學者所以深求其説而不可得也自六鄉之法壞而賢能之書不複見自五等之議寝而澤宮之射不複聞漢有賢良方正之科而隋有進士之目蓋放諸古法而為是也文帝于十五年乃得晁錯武帝于元光中乃得公孫?董仲舒之徒晁董公孫之對其亦溫溫乎六籍之苗裔也若始元地節初元建始之際或以旱幹水溢或以日月之眚求民之瘼訪政之疵故以是舉也為近古而郡國三輔有其人且于于而至矣進士始于隋大業中而盛于貞觀永徽之時較數嵗為率而處人臣之極者十之二登顯列者又十之六七然在當時不以通榜為嫌不以奔競為恥陳子昂走京師多至百軸而迄無一人知之者牛僧孺一遇韓愈皇甫湜而聲名且十倍矣崔郾持文律而吳武陵欲置杜牧于五人之數王起問所欲于李徳裕而得夫盧肇姚鹄者矣武陵何為而昌言之而李徳裕且以為公道數百年之前乃有是而無複竊論之者其視結繩之政為如何也我國家蕩滌區宇雕飾人文其于百代取士之法是皆損益而并用之在幹徳有三科在景徳有六科天聖以還又多至十科此為天子自诏者可謂極一時之選也建隆之初進士科目一仍舊貫嵗中獵取以數十人為率及至太平興國二年以進士第者至百餘人自此或間嵗或三嵗隷之以甲乙之科而所得者為益廣也今天下夢想賢俊三十年來未聞以賢良方正襃然為舉首者進士一科用之數百嵗撿約之具視前代為甚備而道塗之人猶以為増損不止是也負薪之語有可以補國論況通習博識之人乎循漢唐之法而可以望古道其説為何如
問當戰國合離之勢堅甲利兵不如仁義之為足恃也當諸将紛争拔劍擊柱之患三尺法不如綿蕞之事為可畏也治天下之具無用之用其用為甚大大哉大學之為用非通達世務明道不計功之人未可與起此議也主上焦勞側席慨然以碩材為念比者迩臣有以大學為請者聞之朝野議論一新大學之作非直欲籠絡後進為仕宦防塗誇豔一時因循故事而已誠以數年之間雕蟲之技穿鑿之説使人厭聽而喜拒之必有笃志如胡憲者重義如郭元振者不阿其守如何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