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三

關燈
刈羣兇東南少填然而海上之烽燧猶未息也八閩中寇所蟻引而破郡縣城邑者去吾溫合特南北州也其所以内怖胡公之威名而睥睨其旁者旦且暮也況西北之虜入為 中國患必控弦數萬深秋而入邊徼之臣猶得以按期屯戌若吾東海春二三月夏四五戶秋九十月彼之乘汛往來電之掣而風雨随至也二者之間其形遲疾不相及也如此聖天子憫吾東南數十州郡故于胡公之待次積勞其當徙 中朝也久矣特為增秩賜 玺書久留于此  聖慮深遠非衆所及頃以南廣之亂中外題覆遽欲請胡公提兵會剿萬一海上之乘汛而南者閩中之頻年窟據而旁瞰者稍聞胡公移節消息又嘉湖蘇松之窘于饑殍者不下數十萬戶也諸州郡之間乘間而起遠近伧儴何以支之然此一?姑置不論即如會剿一節仆竊謂萬萬不可者兵法曰其勢險其節短言兵貴疾擊也故自古稱兵難遙度蓋以兩壘相近遠者不越四五百裡近者二三百裡吾得以深察其中虗實向背而後可以用吾所長擊彼所短未聞一在粵南一在錢塘相去八千裡會兵而能有功者今日南廣之釁并在南贛襟帶間愚謂此事唯南贛提督當獨任之在福建在廣東在湖南則各以其兵聽南贛指揮而巳苟如或者所雲南北延袤不下萬裡而遽欲圖彼山川之形勝險夷以擘畫其間竊恐吾之擊之也互為形與聲于千裡之外部署約束不無彼矛此盾之嫌而彼之捍之也反得陰與實于萬山之内而連箐塹壁顧有一力一心之勢古之所謂兵連禍結此之謂矣今之張琏諸寇大略并肘腋南贛然其力亦與向之浰頭桶岡不相遠當時部中題覆業亦巳請移三省之兵欲為分道深入獨陽明王公以為不必待三省戍兵之至而先期夤夜突入掩擊遂能有功此事即為明驗矣昔者六國之師仰關而攻秦不能西窺函谷尺寸之地弊正坐此正德年間都禦史陳金故事至今南州以為話柄公當世重臣也倘以鄙言少有合于公之區畫何不共諸公一折衷之乎為今之計其事當以十之六屬之南贛軍門十之四屬之兩廣總督若吾浙直總督衙門則似當遣将與兵助福建軍門之内定其亂而絕其外至者耳若湖南則又祗以為南贛之聲援而巳恐萬萬不得與之分功也廣中嘗有謠曰 朝廷十萬兵吾有十萬山頭其言雖俚甚切南方兵情不審公以為然否仆舊在粵南頗知彼中情事而又以此事系國家利害公則在大臣之列與 國家為休戚者也故敢布腹心如此部中雖經題覆猶喜未有 欽降 明旨而胡公所見亦與愚合特不-便于自為疏請耳公倘以為愚非過計片言之間其為福于 朝廷者多矣如何如何不勝懸切之至 與何吉陽司寇書 侄與子壻輩還頗道公通家之誼一切飲食而訓攜之又辱公憐仆年來蹤迹之闊欲召之間走都亭上共為握手論襟嗟乎金陵道中仆舊所附公宦遊處也仆雖林卧巳久然 朝廷宮阙之舊年首燕矶之勝與曩之附公川賦而壑吟者未嘗不在夢思間況克齋方厓象岡濯溪諸名公巨人并仆師友中最為知巳者今共翺翔卿貳绾帶合蹤非歐陽公所自謂洛陽一時之盛者乎仆間以野服箨冠幾席其間亦甚歡也顧深思之仆既以罪廢譬之伏蟄之蟲也當不得露處而風吟矣昔人所謂入山而山愈深入林而休愈密此則吾屬之所以混濁于雉兔之穴嘯歌于薜蘿之叢以待年之衰而發之白焉而巳公得無平生故舊之思乎臨楮及此不覺惘然雖然公不久當召還 中朝仆自分此生當與公即為長别終欲拟跨一驢淩秋而過暫與公一為長夜之談可也适新昌呂友來偶遇錢塘道中特附一言少伸鄙情不盡不盡 與萬楓潭中丞書 公于同年中仆所辱知巳之愛最深者也顧宦迹所向既不及共轍绾佩而遊及罪廢來仆既遠竄山谷而公又遍涉閩楚青徐之間杳不相及甚矣其可為郗歔也猶承公數留記憶時時得從相人者問訊起居稍為遠慰公極稱相人者術最奇仆視之猶多誤也何者仆既罪廢歸來山中方蓬其頭而垢其面與樵斧漁缗之老相混濁泉壑之間者旦且暮耳而彼猶瞢然指吾之頤而曰此屬燕颔也指吾之音而曰此屬洪锺也他日當侯封不然或取上大夫印绶彼皆以其所以貌公者而貌不肖仆雖與公别且久其顔色之稿筋骨之頹當與曩時不相及至于颔之燕不燕音之锺不锺公尚能挂之眉睫與耳垣如渠所稱述否乎仆笑而辭之及别去頗窘顧謂曰君之山林骨起其與海蟾者流蟬蛻塵樊也乎此或近之竊恐仆猶然塵樊中人不能遽遺妻子辟谷食以驗彼之相術也既遠公不及相與追歡特據席走筆令左右一大噱如何如何 上袁元峰相公書 近得翁與浔陽書及他一二相知所口陳翁之不忘故知中為推毂者至于再至于三焉仆何人斯而勤翁之注記于心而譽之于口若是也豈非周公為相則九九以上鹹為之吐哺握發而不忍遺之者乎及近聞言者論列督府以不肖雅共之遊好并為姗及甚且橫口醜诋吹及毛疵嗟乎此可見仆之獲罪于 清朝見攻于羣衆譬之馳驽骀于峻坂翁雖欲力援而前而他所旁擠而傾趺踣困之者不忘左與右也巳矣乎抑可謂坎土?廪蹇阻之至者巳雖然仆不足道也獨感督府公所遭竊不能不仰天而郗歔者東南數十州郡所罹倭奴之患漢之七國唐之黃巾之變不是過也攻城破邑覆軍殺将無歲無之  天子亦為震怒征天下之材官宿将以臨之然辄敗去未聞有俘其一旅摧其一陣者何則彼皆擇摧鋒之少而又越海而戰人皆死鬪故得以一倍百以十倍千而吾官軍之前而鬪之古所謂驅羊豕而投之餓虎耳當是時寇熟視吾東南數十州郡之子女若幾上肉一切纨绮玉帛若外庫然東南數十州郡恐恐焉家不保旦戶不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