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關燈
有所謂王母二環,有所謂紅靺鞨,有所謂玉玦,有所謂皇後采桑勾,凡十有三。

    寶應為西漢平安縣,寶從天降于茲也,故朝廷為之改元,時上元三年夏四月也。

    真如見五色雲中有人接尼登天,見神人若天帝,與以上所言十三寶,使攜以下人間,厭鎮兵戈腥穢之氣。

    使其所寶誠足以鎮禦世難,則玄宗宜享高壽,不應遽崩,而肅宗亦繼之以物故。

    于時祿山首叛構兵,史思明連禍尤慘,使其無有,則不應改元、改縣以紀瑞也。

    然唐自玄宗尊崇老君為其始祖,每诏下郡國,輙言老君降,又言得老君真符,其事抑亦可怪矣!宋範蜀公作唐鑒,不直斥其妄,而但歸罪于肅宗。

    儒者據經義以為言,扶植世教,意于子不語怪。

    司馬公作通鑒,欲世之人取鑒于理亂興壞。

    故真如得寶,亦皆備書,其旨微矣。

    今平江路總管周侯信夫,寶應人,嘗得寶圖石刻,恐後泯滅,奉藏縣之崇真觀,開山道士曹君執善為侯镌之石。

    侯由淮入吳,徧歴清要,莅官臨民,謹願恪實,吏畏民懷,逮所謂無言不雠之君子也。

    其于是記,殆亦維桑與梓,必恭敬止之謂欤! 題袁通甫詩卷後 今集慶昕公向年客南屏,覃思文字,間視明教寂音,不啻方駕過也。

    故論議詩與文,嶄嶄少許可,獨盛稱吳人袁靜春先生所為詩。

    至謂清麗秀潤,數十年所無有。

    某固已驚掉,而昕出先生詩讀之,恨不多見,而昕言已足信。

    及來吳,先生之子泰仲長,與仆相友善,且已集録先生詩若幹卷刋行,因盡讀先生詩,而昕之言益信。

    此卷先生手澤、仲長寶藏者,鮮于君首題,直以杜拾遺、黃太史并言。

    黃從杜出,其間不可分寸亂,鮮于大手筆,而其言如此,蓋自有所見爾。

    昕公今為天子祠官,言論重當世。

    某闾巷賤士,不足知先生,故托昕推重先生之意于卷後,而歸之仲長雲。

    至順二年龍集辛未四月己酉,拜手謹書。

     題石澗書隐記後 鄉予入吳時,吳中老儒先生尚多存者。

    潛心于經傳,無意于利祿,仰館授以自給,托筆硯以自怡。

    峨冠襃衣,非書史不譚,非理義不由,若俞石澗先生蓋一人也。

    先生于書無不讀,而尤潛心于易,其為注成書,而先生物故。

    今幾三十年,而先生之子子玉将以易說刋行于世,且建石澗書隐于采蓮裡,有花卉、竹石、園池、室廬,真稱隐者之居焉。

    嘗謂易有消長之道,始予入吳,民負資相雄,無幾何時,而消息盈虗若夢中事。

    顧欲如先生有子有孫,又能世其家而不墜,要非先生劬躬厚積,不能若是也。

    裡人陳君子平為作記,文字齊截可喜,故某書其卷末如此。

     題兩伍阡表後 自兩淮兵興,中吳雖麁完,而飛刍轉粟,軍須百役無晷刻停。

    平時文物,視他郡麁勝,今則索然矣。

    況淮東戰區,積骸酾血,其人士奔逃流落之餘,喘息且未定。

    而兩伍張氏家,其孫天永挺身而來,避地常熟。

    扣門請見,以禮部員外郎餘君廷心甫撰其兩伍阡表,視所書,則予故人宛丘趙子期也。

    讀之,乃知其家一門五世,詩禮克紹,由文儒顯,筮仕于朝,雖更亂,猶乞言于人以表章其先德。

    夫以中吳尚完,文物已不逮昔,而天永顧拳拳其世緒,自匪身更百罹不忘其先者,弗能爾也。

    當趙宛丘後書阡表,迨今十年矣,為至正十五年乙未秋八月丙辰識。

     題良常草堂卷 予嘗為德常記草堂矣,複見此卷。

    誦五峯之詞甚竒古,仲穆使君之篆筆力遒勁,澤民若水之畫清潤,張助教之詩流麗,皆令人斂袵,故為之識。

    其後,丹丘生柯九思題于王氏之環慶堂。

    荊溪王仲德,以故宋将家子孫博古嗜學,延緻金壇張天民先生于其家。

    德常,蓋先生子。

    其父子績學能文,以其道行于荊溪。

    荊溪之人為其父子買田築室,居甚充然。

    設無朋從枉訪,仲德必過德常,飲酒賦詩,蓋亦極其一時之盛。

    卷中所謂良常草堂者,德常扁其室,示不忘金壇故居,日接良常之山也。

    俯仰廿年間,不惟當時朋友大半淪落,而荊溪更世變,鞠為丘墟,瓦礫、荊棘,無複人煙。

    仲德亦避地去鄉土入杭,聞已物故,獨德常父子僅存,全其家于中吳。

    而德常以文學起家,今為吳縣尹。

    予與德常最友善,觀畫誦詩,感念存殁,為之慨然。

     題薛真人诔文後 玄卿向留吳,笃斯文契誼,數相從。

    已而,還山中,詩文日已精,行業日已高。

    且謂餘曰:今奉玺書領教事,往杭之佑聖觀,子幸一來。

    豈料玄卿遽沒于山中也耶?鄭無用出杭仙儒張伯雨為之诔三,讀其文而悲之。

    若玄卿者,方且與古之博大真人遊于太微之上,夫豈語言文字所能贊美哉? 題複見心清江行卷 見心攜江西友契詩文一卷入吳中,讀之所謂幽然而光、蒼然而古者,皆具有焉。

    近日人情薄至,以詩卷送人,不異土産風物。

    然可讀者蓋甚寡,由索之者非具眼,故雖塗寫滿卷,令人嘔惡。

    見心雖桑門,其于内外學高出人表,宜其所貯皆連城夜光雲。

     跋 大戴禮卷後跋 漢儒傳經雖未必盡純,而其間多可采者,若大戴禮是已。

    按漢書儒林傳:戴聖字次君,嘗為信都太傅,今大戴禮乃題九江太守戴德撰。

    宋宣和間,山陰傅崧卿蓋已病其訛謬,以為世亡漢史,而大戴禮德獨傳,後人讵知德為信都太傅欤?其為書凡十二卷,總四十篇。

    隋志亦以為十三卷,而夏小正别為卷。

    唐志但雲十三卷,而無夏小正之别。

    至傅氏厘析經傳,始可讀,然今不敢鈔入傅氏說,懼紊舊章也。

    若崇文總目則十卷,而雲三十五篇者,無諸本可定也。

    或謂漢儒得記禮之書凡二百四篇,戴德删之為八十五篇,謂之大戴禮。

    聖又删德之書為四十九篇,謂之小戴禮。

    小戴為人,見何武傳。

    此所不論,然大戴禮首題三十九,終八十一,凡四十三篇,中間缺者四篇,重出一篇,其不可複見者則三十八篇,故不能合于八十五篇之數。

    其缺者既不可複見,抑聖取以為小戴之書欤?其間禮察篇與小戴經解同,曾子大孝篇與祭義同,勸學則荀卿首篇也。

    哀公問、投壺二篇,盡在小戴書,然其諸篇亦多可采。

    颕川韓元吉,在淳熈間,得範太史家本校定,蓋謂小戴取之以記禮,其文無所删者也。

    若夫取舍、保傅等篇,雖見于賈誼政事書,然其増益三公、三少之貴任,與夫胎教,古必有其說,否則不應有是也。

    至于文王官人篇,則與汲冡周書官人解相出入。

    夫汲冡書出于晉太康中,未審何由相似也?若公符成王祝辭而稱陛下,于考古何?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