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一 贈送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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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依五代史及大全集校改。

    】 知貢舉,所取進士,中書有覆落者。

    下學士院,令作貢舉準格。

    軍士李怿笑曰:「餘少舉進士登科,蓋偶然耳。

    使餘複就禮部試,未必不落第。

    安能與英俊為準格?」當時以為得體,歐陽公特着之五代史。

    今以柔曼、骫耎、媚悅之辭以相誇,而以得者驕其未得者,以此為格,此歐陽子所以歎也。

     南陽成誼叔欲應舉,而郡先輩無為進士業者,誼叔乃曰:「四書、五經,吾師也。

    文無過于史、漢、韓、柳,科舉之文何難哉?」誼叔竟以取進士,為當世名卿。

    嗟夫!誠使學校之官,修明經史,而略其末流,使土不求準式于五經,四書、史、漢之外,天下士夙庶幾少變,而人才可觀矣。

    先生嘗以經義倡導松江之士,餘故以斯言祖其行。

    聞今官于太學者,多餘同志之士,其并以吾言告之。

    【文從鈔本,與常熟刻小異。

    】 送柴都事之任浙江序 吳、越之地瀕大海。

    天下無事二百年,宴然靡犬吠之警,百姓反若依海以為固;不如三邊歲有戎馬【戎馬 原刻墨釘,依大全集校補,或本作「胡虜」。

    】 之侵。

    揚州葆疆,古之所謂天地之中,莫能過也,承錢氏據土,宋室偏安之後,皆以錢塘為國,而皇家定鼎建業,浙為首藩,都邑之盛,物産之殷富,天下稱杭州雲。

     自頃承平日久,海防廢弛,島夷乘風迅入寇,則杭常被其患,乃自獨松嶺入四安,以趨金陵;自華亭、澉浦,則轶于蘇、常之境,而江、淮之間,無不騷動。

    杭于寇最逼,而首當之。

    故建督府,調天下兵四集其境,則行省之務,劇于往時百倍矣。

    然自使以下,有左右參政,左右參議,實前代平章政事、左右丞,參知政事之職,皆方嶽大臣,總攬大綱而已。

    凡行省諸務,不得下責之于從事。

    非其才賢,莫克以任也。

    故從事而能其任,則使以下常逸,而省之事無不舉;從事而未能其任,則使以下常務,而省之事或不能無廢堕。

    唐制,皆大臣自辟,而後命于天子。

    或者以冗從視之,不可也。

    況今浙省時事之艱乎? 吾邑柴君秩,以太學上舍,谒選天曹,而得此官。

    君平日未嘗出門,與人居,終日恂恂然。

    昔寇犯鄉邑,君獨率諸少年登陴,下視圍城之賊,連發數矢,皆應弦而倒。

    人始知君有可用之才。

    今内外文武大臣孜孜求下之日,士稍有以自見者,多得不次之擢;此君自砥砺立功之日也。

     君之先大夫黼庵公為南京兆,會太廟災,與兵部侍郎顧公珀,太常穆公孔晖,同時罷去。

    議者惜其不能盡其用。

    公之厚德,宜有發于其子孫者矣。

     送陳子加序 昔餘讀書鄧尉山中,于郡西太湖邊諸山,無所不陟。

    惟獨其北陽山大石,聞其勝,舟行時過之,而以不得登為恨。

     大石傍有陳翁居之。

    生平不知城市官府,其容颀然,有太古之色。

    而其子子加,乃以文學俊秀遊郡邑。

    薦于鄉書。

    然子加之誠笃,猶翁之風也。

    子加與同縣殷一清,每出入必俱。

    一清之誠笃,猶子加也。

    每計偕,二人者必同舟,而吾邑陳子達與相善。

    蓋三君皆以嘉靖己酉膺薦,數诎于南宮。

    而予之被诎尤久。

    每下第還三千裡,三人者,舟相先後。

    予時與子達同舟,時相呼過從也。

    歲歲逾淮渡江而别。

     今年天子欲親貢舉之法,思得敦樸有道之士,則一清、子加宜褎然首選,而竟落第。

    餘幸叨薦,而子達就調元城,一清方待舍選,子加以乞恩教饒之浮梁。

    餘與三人俱在京師南熏街,寓舍相近。

    雖一時聚會,然自此當離析。

    雖子加與一清無時不俱,而今亦異向矣。

    念欲如往時下第,舟先後,相呼過從,不可得也。

     于是陳翁年七十,子加之乞恩為祿養以此。

    子加特赴浮梁,過吳,歸拜其親。

    餘以是序而送之,且以為翁壽雲。

     送王博甫北上序 吾昆山雖吳之偏邑,而人才在前世知名者不少。

    如範至能、衛清叔,其遺迹至今往往可尋。

    然欲求其子孫,有不可得者,士大夫之家,能使詩書之澤久而不絕者,蓋寡矣。

     宋左朝請大夫王彥光先生,有名紹興之世。

    迄今而其後裔猶存。

    當國初,朝廷重貢土之選,州郡學每歲入貢,廷試入太學選,與進士等。

    高者多為九卿。

    朝請之後按察司使俊伯,以貢為監察禦史。

    高皇帝命署都禦史事,親題其各于殿柱。

    其後曆官陝臬。

    俊伯孫秀水博士,以布衣遊京師,當憲廟時,客樊都尉所,與館閣諸公,賦詩倡和;以博土歸老于家。

    如吳文定公、王文恪公,皆與交善,多為其家文字。

    博士年九十餘,與予外高祖夏太常有姻,予少時,博士以笃老尊行,邀予至舍。

    出其孫拜之,即博甫也。

     博甫為諸生久,家日益落,又不利科試,迄今乃以年資入貢。

    于昔嘗貢禮部,試奉天門,時張懋恭行歲貢舊法,頗有選為尚書屬及禦史者。

    然流俗終以賤簡。

    未幾,法複變。

    今少師徐公,每言貢法當複祖宗之舊,尚未有行。

    而博甫适徐公當國之時,必有峻拔如乃祖俊伯之為者;不然,亦當為郡佐縣尹,或調博士,如乃祖秀水之為者。

    博甫于王氏不絕如線之緒,又将起而振之。

    夫賢者之後,至數百年而後人猶有知者,視其餘諸公泯沒不傳,别餘于博甫之進,為王氏幸多矣。

    于是博甫戒行,縣大夫為之勸駕,博士先生與諸生為祖道,而予為之序。

     賀戚總戎平倭序【代】 國家受天明命,庵有萬方。

    日月所出入之處,莫不賓貢。

    其浮海而來者,出于載籍之所未有。

    倭夷,始雖狂狡,卒未嘗不惕息扶服而請獻焉。

    頃歲,乃敢陵斥州縣,浸淫疽食,濱海之區,為其所傷殘者,沿絡萬裡。

    蓋承平之久,禁網闊而武備弛也。

    天子當甯太息者,十年于茲矣。

    疇咨海内,妙選守境武略之臣,于是定遠戚公,以世冑任驅馳,積功兵間,遂奉玺書,受專阃之寄。

     先是,兩浙之氛稍息,而蜚集于閩海莆陽之境,剽掠殘斃,郡邑為之丘墟。

    去冬複來,攻圍仙遊,相守逾月,危城幾不能保。

    公提兵振旅,呼吸之間,百萬之衆,一時崩藉,遂解重圍。

    閩人懲往歲之害,人人喘恐,自以公再造之恩,歡呼鼓舞。

    而餘賊奔潰溫陵,公方追奔,期于殲蕩而止,當是時,宜黃譚公以中丞居提督之任;而南明汪公為廉訪使,運籌協贊之力為多,宜其成功之易矣。

     餘忝東南鄣侯之寄,捷書亟聞,私心慶幸,不能自已,是用馳使往賀。

    蓋江、淮、閩、浙,首尾之勢,閩海甯息,則江、淮亦無騷動,非獨古者鄰境相慶吊之禮也。

    餘昔嘗見公談兵,固已窺其胸中之奇;又自以虛庸,缪當重寄,懼不教之兵,不足以應敵;方求貙劉之禮,尋古握奇、八陣之法,數千裡遣使,有咨于公。

    公時已調集浙兵,即命使者介馬自随。

    夜二鼓,統兵三萬過新嶺,寂然無聲,黎明,遂破賊巢。

    其神速,古之名将弗過也。

    使者歸言其狀如此。

    其号令精明,被羽先登,身當百死,皆所目見。

    噫!世謂當今無得,蓋伏而未見也。

     天子神聖英武,诏書數下,饬勵邊帥。

    凡任疆圉之責者,莫不人思効命。

    而有卓然如戚公者出焉。

    王靈所加,海宇清宴,将書勳太常,被河山帶砺之盟。

    後之考論中興元功者,非公其誰哉?是為序。

     司訓袁君督學旌獎序 今制禦史監郡,奉诏條無所不問,尤莫先于察吏治得失,登賢顯能,去其治行無狀者。

    然率一年更之。

    蓋其職以巡行糾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