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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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以着其得姓之所自。

    而新譜之族之大,則自用卿始矣。

     龍遊翁氏宗譜序【錢宗伯汰之。

    今仍存。

    】 傳曰:古聖人之治天下,反古複始,不忘其所由生。

    上治祖祢,下治子孫,旁治昆弟,合族而食,序以昭穆。

    别之以禮義。

    尊尊,親親,長長,男女有别。

    親親,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廟嚴。

    故聖王之治天下,非特以自私也。

    以此推之,自王公以逮于庶人,故宗法明而禮俗成。

    權度量衡、文章、服色、正朔、徽号、器械、衣服,由此而出。

     三代之衰,廢古亡本,人自為生,渙然靡所統紀。

    而天下更大亂,經大兵而後定。

    當此之時,人如鳥驚魚散,豈知夫鄉裡族屬之所系哉?然魏、晉而降,區區綜核百氏,以門第官人。

    雖卑姓雜譜,皆藏于有司,而譜牒特盛。

    迄于李唐,猶相崇重。

    五季衰亂,蕩然無複有存者矣。

    雖然,古之聖王以親親也。

    親親而宗法立,宗法立而譜系自明,非獨以譜也。

    譜之盛也,魏、晉之失也。

    至于譜亦不存,而學士大夫莫知其所自,而仁人孝子之心茫乎無所寄,豈不重可歎哉? 翁氏居太末,相傳自隋始遷。

    子孫蔓衍,縣之杜山塢、岑堂庵、南村,往往而是。

    其居杜山者曰文欽。

    能追考其十八世以上曰學士君。

    學士而下六世,有官号、妃姓、墓地,而不着其諱。

    七世而下始有諱,十五世始書兄弟,又一世,昭穆詳焉。

    文欽既以為圖,出以示予。

    予觀之而歎世之君子莫能以為也,為序而歸之。

     浙江鄉試錄後序【代】 元年秋,當天下鄉試之期,浙有司遵令式以從事,禦史某監臨之。

    竣事之日,于是以士之姓名與其文為錄,而考試官某實序之。

    某當序其後。

     仰惟聖天子承統建極,體元居正,庶務維新。

    天下之士,喁喁鄉風,彈冠振衣,願立于朝,以際休明之運,此千載一時也。

    夫天地之氣,茂隆郁積,熏為泰和,蓋非倉卒所能緻然者。

    嘗讀詩,觀于成、康之際,周家極盛之會也。

    成王之初即阼,其詩曰:「訪予落止,率時昭考;于乎悠哉,朕未有艾;将予就之,繼猶判渙。

    」時成王方當「嬛嬛在疚」之時,而求望于賢才切矣。

    當是時,文武「純佑秉德」、「尚迪有祿」之元老猶在也。

    而一時俊髦,已濟濟鹹造在庭矣。

    故其詩曰:「思皇多士,生此王國。

    王國克生,維周之祯。

    」蓋人材之生,以扶世運,實天也。

    天将衍成周太平有道之長,對越駿奔走之士,已預生于豐、鎬诒燕之日,而以待成王,若有期會然者。

    故其詩曰:「鳳凰于飛,翙翙其羽,亦集爰【爰 原刻作「厥」,依詩經大雅卷阿原文校改。

    】 止。

    藹藹王多吉士,維君子使,媚于天子。

    」此天之所以扶翊興運,而人材之應期而出,夫豈偶然哉? 國家有天下二百年,學校以養之,選舉以進之,高爵以崇之,厚祿以優之:所以待士如此其至也。

    而其氣之郁積茂隆至于今而止者,适會天子建元之日,方又敦召遺老,褒獎直言,思遲多士。

    開寬裕之路,以延天下之俊英;則海内之士,感會風雲,魚鱗輻辏,有莫知其所以然者。

    蓋才無世而不生,亦無世而不用;乘其時,遭其會,而後為奇耳。

     夫浙,古會稽鄣郡,當天下十五之一耳,而士如此其盛也。

    合天下同是日而十五舉者,皆如此其盛也。

    合是十五舉以貢于天子之庭。

    所謂「萬邦黎獻,共惟帝臣,惟帝時舉」。

    于乎休哉!敬因春秋正始之義,為聖天子得賢之頌雲。

     太仆寺志序【代】 嘉靖十七年戊戌,臣某為禮科給事中。

    恭遇冊天尊祖大慶,昧死奏言先帝,請赦還大禮、大獄諸放廢臣,及黜遠邪佞諸事,先帝方以孝治天下,惡前議禮者。

    且謂道士,祖宗郊廟用之。

    以臣言不雠,谪徙之邊。

    迨至末年,诏吏部召臣還。

    會龍馭上賓,聖天子即位。

    臣起為南京通政司參議,升順天府丞。

    尋升大理寺少卿。

    又進太仆寺卿。

    臣既拜恩視事,欲正官常,定卿丞職分,條民之利病;又以寺無掌故,疏陳數十事,上辄報可。

     是歲,自河北逾大江之南,民遭水沴,臣稍以便宜寬其誅。

    見馬遺财足,民無失職。

    臣省中無事,獲與二三僚佐發故藏篇籍,少有存者。

    力為搜訪,僅成草創。

    蹈襲吏牍,雅俗猥并,非所以成一家言,存故事而已。

     臣嘗讀尚書,觀周武王偃武修文,華山之陽,馬牧遍野。

    倒載幹戈,苞以虎皮,示天下不複用兵也。

    老子曰:「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

    」臣竊惟陛下嗣萬年無疆之曆,運際中興。

    二三年來,嶺海、陸梁,妖氛曠息。

    「薄伐猃狁,至于太原。

    」陛下盛德大福,非臣下之所及。

     臣又讀尚書。

    穆王命伯冏為大正,「正于羣仆侍禦之臣,懋乃後德,交修不逮。

    慎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便僻側媚,其惟吉士。

    」又曰:「仆臣正,厥後克正;仆臣谀,厥後自聖。

    」臣三複斯言,自念夙興夜寐,兢兢于有司之事,無以翊聖德于萬一,有負陛下之寵祿。

    臣不勝大懼。

     西王母圖序 新安鮑良珊客于吳,将歸壽其母,作西王母之圖,而谒予問瑤池之事。

     予觀山海經、汲冢竹書、穆天子傳稱西王母之事,信奇矣。

    秦始皇東遊海上,禮祀名山大川及八神,求蓬萊、方丈、瀛洲三神山,傳其物禽獸盡白,而黃金銀為宮阙。

    然終身不得至,但望之如雲而已。

    漢武帝諸方士言神仙若将可得,欣然庶幾遇之。

    穆王身極西土,至昆侖之丘,以觀舂山之瑤,乃秦皇、漢武之所不能得者,宜其樂之忘歸。

    造父何用盜骊骅骝騄耳之驷,馳歸以求區區之徐偃王?穆王豈非所謂耄耶? 列子曰:穆王觞瑤池,「乃觀日之所入,一日行萬裡。

    王乃歎曰:『嗚呼!予一人不足于德而諧于樂,後世其追數吾過乎?』」穆王蓋有悔心矣。

    然又曰:「穆王幾神人哉。

    能窮當世之樂,猶百年乃殂,後世以為登遐焉。

    」傳雲:「天子西征,宿于黃鼠之山,至于西王母之邦。

    」執圭璧,好獻錦組,西王母再拜受之,觞瑤池之上。

    遂驅升于弇山。

    乃紀丌迹于石,而樹之槐,眉曰西王母之山。

    山海經曰:「玉山,西王母山也。

    在流沙之西。

    」而博望侯使大夏,窮河源,不覩所謂昆侖者。

    此殆如武陵桃源,近在人世而迷者也。

    武帝内傳雲:帝齋承華殿中。

    有青鳥從東方來,集殿前。

    上問東方朔,朔曰:「此西王母欲來也。

    」頃之,西王母乘紫雲辇,駕五色龍上殿。

    自設精馔,以柈盛桃,帝食之甘美。

    夫武帝見西王母于甘泉、,栢梁、蜚簾、桂館間,視穆王之車轍馬迹周行天下,不又逸耶?豈公孫卿所謂「事如迂誕,積以歲年,乃可緻」耶?然史雲「候伺神人,入海求蓬萊,終無有驗」,則又何也?史又雲「時去時來,其風肅然」,豈神靈怪異,有無之間固難言也? 莊生有言,夫道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于上古而不為老。

    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廣,莫知其始,莫知其終。

    子其歸而求之,西王母其在子之黃山之間耶?今天子治明庭,修黃帝之道,西王母方遍現中土,人人見之。

    穆滿、秦、漢之事,其不足道矣。

    【此文從常熟刻本。

    昆山刻另是一篇,乃為王元美兄弟作者,中間同而始末異。

    有雲「餘嘗序西王母,其說如此」,即謂此文也。

    又雲:時人未能喻其旨。

    蓋嘉靖間陶、邵諸方士并進,上頗惑于神仙,故太仆府君借題立論。

    觀者忽之,故雲未喻其旨也。

    末引法華經雲:「妙光法師豈異人哉?我身是也。

    」又雲:「我見燈明佛本光瑞如此,豈必求佛與西王母于昆侖之山、生天之處哉?」按儒者之文,忌用佛書,故從常熟本。

    曾孫莊識。

    】    陟台圖詠序 南陽宋侯,繇進士出宰昆山。

    自以少服其考衡州君及母夫人之訓,不及見其顯榮,負終天之憾。

    有感于陟岵之詩,扁其居曰陟台。

    三年政成,被召。

    門人陳九德為陟台圖詠一卷。

    江以南諸山,凡侯足迹之所至,悉為寄其登陟之意。

     夫陟岵,孝子行役而念其親也。

    方其上下岡屺,徘徊瞻跂,迫切之情可想。

    然采薇之詩曰:「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是一歲而歸也。

    東山之詩曰:「自我不見,于今三年。

    」是三年而歸也。

    蓋孝子之役,有時而歸,其陟有時而止矣。

    今侯之歸有時,而其父母之歸者無時。

    無時而歸,無時而不陟也。

    奚獨于江之南哉?九德蓋道其所見雲爾。

     昔者三代之世,有民社之寄,必取夫孝友令德之人;以能慈祥豈弟,不肯虐用其民,而務生全之。

    是以其政不嚴而化,其效可以興禮樂,繇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