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回 聰慧姿一姝獨擅 風流事五美同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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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也。

    必須三娘料理方才妥當。

    ”愛娘便将五房内侍女傳齊,共二十人,分為左右兩隊。

    左一隊列在柳樹陰中,是枝兒、苗兒、春畹、彩菽、春欄、喜兒、彩葑、紅雨、汀煙、彩艾十人。

    右一隊立在杏花叢裡,是葉兒、條兒、彩苤、春亭、春台、和兒、順兒、綠雲、彩蕭、渚霞十人。

    愛娘又都命結束停妥,然後五人臨檻而坐,如閱武一般。

    原來九畹軒階下雖是蘭花圍繞,而南檐下有方丈一塊平地,乃夏夜露坐之所。

     今日正好作相撲圍場,且是黃土鋪平,綠苔生滿,又有風飄來的花片堆在上面,綿軟鮮華,正好作相撲錦毯。

    先是左隊内喜兒走出來,烏雲低绾,鳳笄牢插,高揎蘭袖,露一雙白藕。

    半曳鴛裳,現兩瓣紅蓮。

    右隊内條兒走出來,低壓雙鬟,緊纏長帶,裙兒系得不高不下,背子披來半掩半開。

    當下兩人撲在一處,條兒用力要抱喜兒,喜兒一閃,恰好條兒向喜兒懷内一歪,喜兒随向條兒肚下亂揉。

    條兒笑軟,順勢一推,早卧在地下輸了。

    右隊内又走出綠雲來,一條披帛,結牢松綠衫兒。

    數縷紅絨,纏住鴉青髻子。

    左隊内亦走出汀煙,掖起蔥綠衫,半露談黃襯襖。

    拴緊茜紅裙,全遮淺碧中衣。

    兩個當場賭賽,相撲良久。

    綠雲将汀煙一攀,突然倒地。

    左隊内早有人扶過汀煙,右隊内亦有人替了綠雲。

    一個藕色衫,綠背心,綻開白绫裙子,卻是紅雨。

    一個銀紅襖,翠披肩,雙擊黃緞絲條,卻是和兒。

    相撲多時,紅雨力怯,走回本隊,和兒笑個不止。

    軒内五人亦都好笑。

    但見右隊内渚霞緊了緊披帛,揎了揎長袖,笑道:“誰與我來?”春畹一邊答應,一邊按了按钿翠,摸了摸弓鞋,然後相撲起來。

    渚霞用力橫拖,漲紅丹臉。

     春畹順勢揪翻,笑破朱唇。

    兩人歸隊。

    春欄鼓掌而出,與彩蕭扭在一處。

    兩人的裙子擾住,春欄向裙子一撩,彩蕭正擡腳,恰好将一支小繡鞋撩在一邊,早被本隊内春台拾起,彩蕭忙去着鞋,這邊春台與彩艾又扭在一處。

    忽聽彩艾叫聲“嗳呀!”急要回手,卻被春台将手籠定。

    衆人看時,是将裙子拉脫,把一條萍綠裙兒落在面前,兩個人俱被裙子絆倒。

    春台伏在彩艾的身上,臉貼着臉,彩艾的鬓發罩住了春台的耳環,兩人隻顧笑,都立不起身來。

    軒内五人俱令扶起。

    左隊内枝兒、苗兒,右隊内順兒、葉兒,四個将兩人扶過,便作兩對兒相撲。

    枝兒是翡翠衫,荔枝裙,花背心。

    苗兒是水紅衫,蔥白裙,繡背心。

    順兒是杏黃衫,蓮紅裙,青背心。

    葉兒是韭葉衫,槐花裙,紫背心。

    正是珠翠缤紛,光彩奪目。

    笑聲啞啞,如仙鳥争鳴,身體飄飄,似天花亂落。

    一杯茶時,枝兒赢卻順兒,苗兒輸與葉兒。

    四人俱回了本隊。

    愛娘道:“還是一個對一個,不必雙來。

    ”但見彩菽頭上十數個小發辮兒,矮矮的绾成雲髻。

    末後一個人發辮垂于肩下,有三尺來長。

    胸前紫衣上用繡帶結成同心如意扣兒,立在當場厮喚。

    右隊内彩苤應聲而出,緊一緊月素披帛,笑道:“小油滑,看我制你!”用手猛然一拉,彩菽險些跌倒。

    彩菽稱勢一撞,彩癗也幾乎坐下。

    彩菽生的小巧、便利,彩癗身支有些豐厚,撲不多時,便氣喘了。

    不防被彩菽将腳一抱,就側倒在一邊。

    忽一人叫道:“彩菽輸了,等我來!”彩菽看時,見他半副花巾,輕遮綠鬓,一技柳葉,恰助紅妝。

    臉色媚生,口脂香吐,乃彩葑也。

    彩菽才待相撲,春亭接住,翻翠帶之如如,動湘裙之袅袅。

    急似驚鴻,輕如飛燕。

    叮叮咚咚,兩人的手镯聲響。

    撲至多時,彩葑敗走。

    當下二十人都已撲畢,愛娘将赢了的喜兒、綠雲、和兒、春畹、春欄、春台、枝兒、葉兒、彩菽、春亭十人,各簪花一枝。

    輸了的條兒、汀煙、紅雨、渚霞、彩蕭、彩艾、順兒、苗兒、彩癗、彩葑十人,各罰汲水一桶。

    因說道:“我這戲耍,比詩雲子曰的有趣無趣?少十人鎮日家低着頭,死闆闆作那無底止的功課,也常活潑活潑,以免閉塞了天機。

    ”彩雲道:“今日左右兩隊内,赢五個輸五個,真也公道。

    恰好二娘房内五個都是赢家,又真是有文修者必有武備也。

    ”于是五人又談笑遊耍一番方散。

    畢竟這一來有分教:盧同量淺,雖未免内蠱之災。

    紅線材優,早能除外來之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