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七十一 詐妄謬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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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郊亭。

    逮歸京,鸾膠之曲已喧,陶因是卒不大用。

    【玉壺清話。

    】 ○楊安國 楊安國,膠東經生也,累官至天章閣侍講。

    其為人,沽激矯僞,言行鄙樸,動有可笑。

    每進講,則雜以俚下鄽市之語,自扆坐至侍臣中官,見其舉止,已先發笑。

    一日,侍仁宗,講至『一箪食、一瓢飲』,安國操東音曰:『顔回甚窮,但有一羅粟米飯,一葫蘆漿水。

    』又講『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嘗無誨焉』,安國遽啟曰:『官家,昔孔子教人也須要錢。

    』仁宗哂之,翌日,遍賜講官,皆懇辭不拜,唯安國受之而已。

    【東軒有『時又有』三字與下條相連。

    】 ○彭乘 彭乘為翰林學士,文章诰命,尤為可笑,有邊帥乞朝觐,仁宗許其候秋涼即途,乘為批答之,诏曰:『當俟蕭蕭之候,爰堪靡靡之行。

    』田況知成都府,會兩【東軒作『西』。

    】蜀荒歉,饑民流離,況始入劍門,即發倉赈濟,既而上表待罪。

    乘又當批,答曰:『才度岩岩之險,便興恻恻之情。

    』王琪性滑稽,多所侮诮,及乘死也,琪為挽詞,有『最是蕭蕭句,無人繼後風』,蓋謂是耳。

    【并東軒筆錄。

    】 ○潘逍遙 潘阆,字逍遙,疎蕩有清才,最善詩。

    王繼恩都知待之甚厚,往往直造卧内,飲笑于婦女間,未嘗信宿不見也。

    忽去半歲,不知所詣,俄而王生辰,阆攜香合來谒,王大喜,延之中堂共宴。

    席罷,王留之,詢其所适,潘曰:『雖然遊曆山水,訪尋親舊,亦為太尉謀一長守之策耳。

    』問其策謂何,潘曰:『上顧君侯恩禮之厚,天下莫不知君侯恃上之遇,于人亦有不足者矣。

    況複绾時權,席天寵,媢而嫉者,不止南北之朝臣與諸王,戚裡亦有不善者。

    一旦宮車晏駕,君侯之富貴,安得如舊邪?』王瞿【似當作『矍』。

    】然曰:『吾亦憂之,先生何以教我?』潘曰:『上春秋高,諸子皆賢。

    何不乘間建白,乞立儲嗣?異日有天下,知策自君侯出,何懼富貴之替乎?』王曰:『我欲乞立南衙大王,如何?』【時章聖以襄陽判開封府。

    】潘曰:『南衙自謂當立,豈有德于君侯邪?立其不當者,善也。

    』王繇是屢以白神功,乞别擇諸王嗣位,神功竟不聽。

    其後繼恩得罪,章聖嗣位,即遂出阆,阆遂亡命,诏天下捕之。

    其後會赦方出,以信州助教召,羁置信州久之,移泗州散參軍而死。

    【倦遊雜錄。

    】 二 潘逍遙阆有詩名,所交遊皆一時豪傑,盧相多遜欲立秦邸,潘預其謀,混迹于講堂,若【湘錄作『巷』。

    】開藥肆。

    劉少逸、鮑少孤二人者,為藥童,唐巾韋帶,氣貌爽秀。

    後太宗登極,秦邸之謀不集,潘有詩曰:『不信先生語,剛來帝裡遊。

    清霄無好夢,白日有閑愁』之句。

    事敗,已還【湘錄作『環』。

    】多遜之宅,斯須将捕于阆,阆覺之,止奔其鄰曰:『吾謀逆事彰,吾若就誅,止一身。

    奈汝并鄰皆知吾謀,編竄屠戮者,不下數十人,今若匿得吾一身,則脫汝輩數家之禍。

    然萬無搜近之理,所謂弩下逃箭也。

    吾出門則擒之,汝輩自度宜如何?』其鄰無可奈何,遂藏于壁。

    少頃,捕者四集,至則失之矣。

    朝廷下諸路,畫影以搜,獄既具,投多遜于崖。

    已而沸議漸息,阆服僧衣,髠須,五更持磬出宜秋門。

    至秦亭,擎擔為篐【音孤】桶匠,投故人阮思道,為秦掾理,陰認之,遂呼至庭,俾葺故桶。

    阮提錢三锾,明示于阆,大擲于案,乘馬遂出。

    阆谕其意,提金直入于室,因匿焉。

    阮歸,責阍者案上三锾,及桶匠安在?皆曰:『不知。

    』遂杖阍者,令捕之,阍恨之,遍尋于市,數日不得其蹤。

    阮後徐諷秦帥曹武惠彬曰:『朝廷捕潘阆甚急,聞阆亦豪邁之士,竄伏既久,欲逭死地,稍裂網他逸,則何所不至?公大臣也,可奏朝廷,少寬捕典,或聊以小官召出,亦羁縻之一端。

    』帥然之,遂削奏,太宗以四門助教招之,因遂出。

    阆有清才,嘗作憶餘杭一阕曰:『長憶西湖,盡日憑欄樓上望。

    三三兩兩釣魚舟,島嶼正清秋。

    笛聲依約蘆花裡,白鳥成行忽驚起,别來閑想整釣竿,思入水雲寒。

    』錢希白愛之,自寫于玉堂後。

    【湘山野錄。

    】 宋朝事實類苑卷第七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