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譯”與“文學的階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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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想像發達藝術完美的人。

    他是屬于資産階級或無産階級,這于他的作品有什幺關系?托爾斯泰是出身貴族,但是他對于平民的同情真可說是無限量的,然而他并不主張階級鬥争;許多人奉為神明的馬克斯,他自己并不是什幺無産階級中的人物;終身窮苦的約翰孫博士,他的志行高潔吐屬文雅比貴族還有過無不及。

    我們估量文學的性質與價值,是隻就文學作品本身立論,不能連累到作者的階級和身分。

    ” 〔32〕托爾斯泰指列夫·托爾斯泰。

    他出身于貴族地主家庭。

    他的作品無情地揭露沙皇制度和資本主義勢力的種種罪惡,同時又宣揚道德的自我完善和“不用暴力抵抗邪惡”。

     〔33〕約翰孫(SAJohnson,1709—1784)英國作家、文學*家。

    出身于書商家庭,早年靠賣文為生。

    後因獨力編撰第一部《英語辭典》,受到皇室的賞識,被授予政府年金。

    從此成了“名流”,進入資産階級上層社會。

     〔34〕這裡所引也見《文學是有階級性的嗎?》,原文說:“好的作品永遠是少數人的專利品,大多數永遠是蠢的永遠是與文學無緣的。

    不過鑒賞力之有無卻不與階級相幹,貴族資本家盡有不知文學為何物者,無産的人也盡有能賞鑒文學者。

    創造文學固是天才,鑒賞文學也是天生的一種福氣。

    所以文學的價值決不能以讀者數目多寡而定。

    一般勞工勞農需要娛樂,也許需要少量的藝術的娛樂,例如什幺通俗的戲劇,電影,偵探小說,之類。

    為大多數人讀的文學必是逢迎群衆的,必是俯就的,必是淺薄的;所以我們不該責令文學家來做這種的投機買賣。

    ……皇室貴族雇用一班無聊文人來做讴功頌德的詩文,我們覺得讨厭,因為這種文學是虛僞的假造的;但是在無産階級威脅之下便做對于無産階級讴功頌德的文學,還不是一樣的虛僞讨厭?文學家隻知道聚精會神的創作,……誰能了解他,誰便是他的知音,不拘他是屬于那一階級。

    文學是屬于全人類的。

    ” 〔35〕這裡所引也見《文學是有階級性的嗎?》,原文說:“無産文學理論家時常告訴我們,文藝是他們的鬥争的‘武器’。

    把文學當作‘武器’!這意思很明白,就是說把文學當做宣傳品,當做一種階級鬥争的工具。

    我們不反對任何人利用文學來達到另外的目的,這與文學本身無害的,但是我們不能承認宣傳式的文字便是文學。

    ” 〔36〕錢杏邨(1900—1977)筆名阿英,安徽蕪湖人,文學家,太陽社主要成員。

    他在《拓荒者》第一期(一九三○年一月)《中國新興文學中的幾個具體的問題》中說:“這種文學(按指标語口号式的文學),雖然在各方面都很幼稚,但有時它是足以鼓動大衆的。

    魯那卡爾斯基說,‘能夠将複雜的,尊貴的社會的内容,用了使千百萬人也都感動的強有力的藝術的單純,表現出來的作家,願于他有光榮罷。

    即使靠了比較的單純的比較的初步的内容也好,能夠使這幾百萬的大衆感動的作家,願于他有光榮罷。

    對于這樣的作家,馬克斯主義批評家應該非常之高地評價。

    ’(《關于科學的文藝批評之任務的提要》)為布爾喬亞所侮蔑着的‘口号标語文學’,在一方面,我們不能不承認它的幼稚,在另一方面,我們是不得不予以相當的估價的。

    ”《拓荒者》,文藝月刊,蔣光慈編輯,一九三○年一月在上海創刊,“左聯”成立後為“左聯”刊物之一,同年五月第四、五期合刊出版後被國民黨查禁。

     〔37〕台明·培特尼(eANGQJh\,1883—1945)通譯傑米揚·别德内依,蘇聯詩人。

    在蘇聯國内戰争時期,他曾寫了不少歌頌革命、諷刺敵人的政治鼓動詩。

    一九二三年四月全俄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團曾授予他紅旗勳章(即赤旗章)。

     〔38〕《論翻譯之難》指胡适的《論翻譯》一文,載《新月》第一卷第十一期(一九二九年一月),其中有“翻譯是一件艱難的事,誰都不免有錯誤”的話。

     〔39〕法兌耶夫(AAAAiIQGGL,1901—1956)通譯法捷耶夫,蘇聯作家。

    着有長篇小說《毀滅》、《青年近衛軍》等。

    《毀滅》曾由魯迅譯成中文,從一九三○年一月起在《萌芽月刊》上連載,題為《潰滅》;一九三一年以“三閑書屋”名義出版單行本,改題為《毀滅》。

     〔40〕格拉特珂夫(iADACFIQOKL,1883—1958)蘇聯小說*搖《水門汀》,又譯《士敏土》,通譯《水泥》,是他描寫蘇聯經濟複興的長篇小說。

     〔41〕“布爾喬亞”的惡意錢杏邨在《中國新興文學中的幾個具體的問題》中,說魯迅、茅盾等對“口号标語文學”的批評,是“中國的布爾喬亞的作家”對“普羅列塔利亞文壇”的“惡意的嘲笑”。

    布爾喬亞,法語bourgeoisie的音譯,即資産階級。

     〔42〕亞曆舍·托爾斯泰(AAHAZKFS[K\,1883—1945)、威壘紉颍*BABADG`GSIGL,1867—1945)、普理希文(MAM芵TjLTJ,1873—1954),都是在十月革命前即已成名,革命後仍繼續創作活動的作家。

     〔43〕這些話,也見于《文學是有階級性的嗎?》。

     〔44〕“藝術之宮”成仿吾在《創造》季刊第二卷第二期(一九二四年一月)《〈呐喊〉的評論》中說:魯迅的曆史小說《不周山》(後改名為《補天》)“雖然也還有不能令人滿足的地方”,卻是表示作者“要進而入純文藝的宮庭”的“傑作”。

     〔45〕“太陽”隐喻蔣光慈、錢杏邨等組織的文學團體太陽社。

     〔46〕“猩猩”之說,見《創造月刊》第二卷第一期(一九二八年八月)杜荃(郭沫若)的《文藝戰線上的封建餘孽》一文,其中說魯迅過去和陳西滢、長虹的論戰“是猩猩和猩猩戰”。

    下文所說“罵到牙齒的顔色”,參看本卷第118頁注〔6〕。

     〔47〕Prometheus普羅米修斯,希臘神話中造福人類的神。

    相傳他從主神宙斯那裡偷了火種給人類,受到宙斯的懲罰,被釘在高加索山的岩石上,讓神鷹啄食他的肝髒。

     〔48〕《文藝政策》魯迅一九二八年翻譯的關于蘇聯文藝政策的文件彙集,内容包括《關于對文藝的黨的政策》(一九二四年五月俄共〔布〕中央召開的關于文藝政策讨論會的記錄)、《觀念形态戰線和文學》(一九二五年一月第一次無産階級作家大會的決議)和《關于文藝領域上的黨的政策》(一九二五年六月俄共〔布〕中央的決議)三個部分。

    系根據日本外村史郎和藏原惟人輯譯的日文本轉譯,曾連載于《奔流》月刊,一九三○年六月由水沫書店出版,列為魯迅、馮雪峰主編的《科學的藝術論叢書》之一。

     〔49〕鄭伯奇(1895—1979)陝西長安人,作家,創造社成員。

    當時他在上海開設文獻書房。

     〔50〕Hauptmann霍普特曼(1862—1946),德國劇作家。

    Gregory夫人,格列高裡夫人(1852—1932),愛爾蘭劇作家。

     〔51〕《文藝生活》創造社後期的文藝周刊,鄭伯奇編輯,一九二八年十二月在上海創刊,共出四期。

     〔52〕所謂“投降”之說,見于一九二九年八月十九日上海小報《真報》所載尚文的《魯迅與北新書局決裂》一文,其中說魯迅在被創造社“批判”之後,“今年也提起筆來翻過一本革命藝術論,表示投降的意味。

    ” 〔53〕“方向轉換”《拓荒者》第一期(一九三○年一月)所載錢杏邨《中國新興文學中的幾個具體的問題》中說:“……就是現在‘在轉換中’的魯迅吧,也寫過‘文筆的拙劣不如報紙的新聞’這一類的諷刺。

    ”《現代小說》第三卷第三期(一九二九年十二月)所載剛果倫的《一九二九年中國文壇的回顧》中也說:“魯迅給我們的隻是他轉換了方向以後的關于普羅文藝的譯品。

    ” 〔54〕片岡鐵兵(1894—1944)日本作家。

    他曾在一九二四年創辦《文藝時代》雜志,從事所謂“新感覺派”文藝運動,一九二八年後一度轉向進步的文藝陣營。

     〔55〕“阿狗阿貓”一九三○年一月八日《申報·藝術界》(國民黨文化特務朱應鵬主編)“餘話”欄刊載陳潔的《社會科學書籍的瘟疫》一文,攻擊馬列主義理論的翻譯和傳播,說“阿貓也來一本社會科學的理論,阿狗也來一本社會科學大綱,馴至阿貓阿狗聯合起來弄社會科學大全,這樣,雜亂胡糟的社會科學書籍就發瘟了。

    ”同月十六日該刊又發表倜然的《創作數種》,其中也有類似的話:“看了阿貓阿狗都譯着連自己都攪不明白的社會科學書,我們的确相信現在是社會科學時代了。

    ”《申報》,參看本卷第92頁注〔2〕。

     〔56〕藏原惟人日本文藝評論家。

     〔57〕蔣光慈的這些話,見他在《拓荒者》第一期(一九三○年一月)發表的《東京之旅》。

     〔58〕《一周間》以蘇聯國内戰争為題材的中篇小說,蘇聯裡别進斯基作,蔣光慈譯。

    一九三○年一月上海北新書局出版。

     〔59〕達爾文的學術着作,當時我國隻有馬君武譯的《物種原始》(即《物種起源》)一種,一九二○年上海中華書局出版。

     〔60〕尼采的着作,當時我國隻有郭沫若譯的《查拉圖司屈拉鈔》的第一部,一九二八年六月創造社出版部出版。

     〔61〕“嚴正态度”指新月社在《新月》第一卷第一号(一九二八年三月)發刊辭《新月的态度》中所表示的态度。

    他們提出所謂“健康”和“尊嚴”的“兩大原則”,認為當時一切進步的和革命的文藝,都是和他們“所标舉的兩大原則——健康與尊嚴——不相容的”。

    在該刊第二卷第六、七期合刊(一九二九年九月)的《敬告讀者》中,又說“我們的立論的态度希望能做到嚴正的地步”。

     〔62〕《告壓迫言論自由者》羅隆基作,載《新月》第二卷第六、七期合刊(一九二九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