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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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司綸命職任俱崇古所謂三命者不齒于族惟七十年不敢先今先生年七十而有弟之賢如學士君者相與周旋而不敢先此其樂又豈常人所能及耶是皆可為先生賀惜乎予去之遠不得舉觞引滿以為先生夀遂為序其詩 竹間堂詩後序 廬陵張君思忠於郡城東種竹而為堂其間名之曰竹間蓋去城邑才跬步而幽爽森寂如長山大谷煙霞之接曠然若無窮焉其外見江流東注而窿然起江中者白鹭洲也洲之外天玉華蓋青原螺浦諸山蒼翠秀發蓋一郡之勝名于四方者而自竹間之堂視之為尤勝也堂之中無長物焉惟古書名畫而已嘗與客過之或引觞而酌授琴而彈或徙倚徘徊聽風泉萬籁不知日之既夕也而君於酬接之際益勤不暇顧而視其子弟肅然無有怠者賓客或見其然也皆相顧而愕而或淋漓酣放逸乎禮度者皆自斂而不敢縱嗟夫此其堂之勝又豈獨在於山川竹樹而已哉古之好竹者晉人為甚而縱蔑於禮法之外者亦晉人甚焉君子蓋有所不取其以竹自比於學問德業之際惟衛武公淇澳之詩能然故夫子録之以埀教萬世君誠有得於此耶觀其於接物之頃而比德於竹者有在焉因又以知一時詠歌之者未必不有取於淇澳之遺意也是宜存而着之以俟夫觀者辯焉 張氏東臯十景詩序 廬陵城東北螺川鹭渚之間山川之秀為一郡最勝一時騷人墨客與夫倦遊之士過之而低徊終日有不能去者而況昔之賢豪風聲氣烈之無窮其遺蹤往躅可嘅者猶多存焉至於仙翁釋子之居與龍蛇之宮雜處其間豫章楩楠之植佳花異卉?翳叢茂亦足寄傲以适休暇然而遊遨之士或抱憂端離思或負天子之簡書則雖過之而於登覽之樂有所未暇者矣獨張君思恒居其地以擅有其勝者久矣蓋遭逢盛時雖閑居獨處而有超然拔出之想清時暇日與賓客故人翺翔觀覽而豈徒宣其佚暢其和哉地之奇勝閟而弗彰者将由是而着焉故思恒既繪為圖又分為十景與能詩者歌詠之又大書東臯舒嘯掲于其所居樓中樓甚高登樓望十景而讀其詩甚可壯也嗟夫宇宙間奇勝卒泯滅而不遇思恒其人者其可惜也哉予之上京師過思恒欲訪十景者而未暇将别為序其詩雲 東昌志後序 東昌地橫縱不十裡而有為之志者雖出一時好事然而先正之遺迹如蘇内翰黃大史周益公歐陽秘書高風偉節之不泯者或因是而着焉而豈徒然也過者得而讀之或想見其人思慕興起其於教化補益豈小哉世之名邦大郡或雖海隅邊徼豪傑功業紀緑所不及者皆泯滅無聞良可惜也東昌雖蕞爾僻隘見於紀録如此則亦烏可小之也編輯訪求為之志者裡之士曾君未成而卒繼為之者其子子魯子魯博雅多學得於其家益公有讀書台在其居近累世保護使不毀者曾氏也而又為是書以着不朽皆可喜者故為序其後雲 廬陵胡氏族譜序 胡氏之先自有虞阏父為周武王陶正封其子妫滿為陳胡公配以大姬遂命之氏曆秦漢至吳有諱質者累秩護國将軍荊州刺史蜀建興中居江夏徙丹陽尋徙袁之宜春又七世曰盛宋乾德中自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國子祭酒拜殿中侍禦史由宜春徙廬陵之芗城芗城之有胡氏始此建炎末知邵武縣事諱百順者殿中君幾世孫也屬其時境有寇乃别居郡城之北百順於忠簡公為從子又三世曰耕樂有笃行其母夫人張氏年二十孀居守節以終歐陽巽齋嘗為銘其墓蓋遷自芗城幾二百年于此矣方其盛時一門顯者聲名赫然以秦桧威焰之熾上下屏氣而忠簡公上書乞斬其首天下聞之凜凜繼之以剛簡之死而吾郡忠節遂有光於萬世及其久也女婦生長閨門猶知以貞信自守而偉傑之才知名當世者比比本之大者其末必茂所謂連抱之木不生於步仭之丘千金之子不産於三家之市者吾於是乎信其言之然也紹武耕樂之五世孫恭 <集部,别集類,明洪武至崇祯,泊庵集,卷五>慎好學知重本以親親來京師以其譜求予序予既考覽其世次遷徙之詳又得其先世所録遺文讀之信其譜之不缪而故家文獻有足徵者故為之言 壽陳贊善母七十詩序 惟古名賢才士行成而德修往往自其母之賢見之傳記多矣然而及其母既耄之年親見其子遭逢主知從容忠孝之間志以為養而爵祿随之公義至矣而私情惬焉則其遐齡盛福安富尊榮之樂何以加之哉今右春坊贊善陳君伯載其弟叔遠頃以吏部侍郎攝征南行軍司馬王師所至交址既平遂以铨衡之重便宜鎮靖邊陲者八年矣蓋其功甚偉而贊善君問學尤宏博強記始自布衣薦入秘閣總裁永樂大典天下之士預在館者常二千餘人皆推君為能卒拜贊善與太子少師姚公監修成書者君之勤勞為多君昆弟既貴顯于朝益恪畏忠荩其所為足以稱服當時故其太夫人甚喜闆輿之至京師也京師之人皆為二君榮之君所家常州之武進大夫人之還也其鄉之人又皆以為武進之榮大夫人年既七十康強不衰永樂癸巳之冬十月适其始生之辰其季子叔達未仕而留於家者以書來白其兄於是秘閣及春坊之士凡與贊善君處者皆賦詩以為大夫人夀因以屬予序夫愛其人者願其夀古之道也況故人之母升堂拜慶有所未暇則稱頌祈禱形於詠歌亦其情之至有不可已者魯詩人之頌魯公自令妻以及其夀母至以三夀作朋願之則其來也尚矣是詩之作其有不得於魯詩人之遺意也哉宋陳堯啓蔡君谟兄弟皆及其母之存而顯者當時士大夫紀述其事至今尤以為美況贊善君兄弟之賢大夫人之盛福自足以使人欣喜而稱道者哉是宜着而存之以埀之永久若夫大平盛際為臣子者得涵濡聖澤以遂其私情其又可不因是以識其拳拳於萬一者哉 廬陵北溪劉氏族譜序 劉氏居廬陵北溪者本漢長沙定王發之後徙自湖南之豐陵舊譜所紀幾三百年矣宋元之際其族最盛諸老皆風流循雅仕於朝者雖卑官皆有亷節子弟亦服習詩書其居室台池花木之植極一時之盛麗故其時名勝遨遊之士道廬陵者往往之北溪而不去自喪亂來居室盡毀諸老亦淪沒迨盡曰季弘者贅吾邑筱溪之郭氏久而不得歸其子孟璜既長始鋭志還故居訪諸父求先世文字得遺譜可知者僅數世而其宗譜之失久矣孟璜慨惜求之不已乃缺其不可知因其可知者而修輯之自孟璜而上凡九世其先世有以其子侪於父者今皆正之孟璜來京師以屬予序嗟夫孟璜可謂得修譜之法矣夫譜所以别親疎辨尊卑之等其本常同而其分不可混也其統宗合族之意油然無間而小大之節上下之序不可紊也不父其父而祢其祖孔子議之久矣劉氏先世雖狃于當時之習俗而其失豈小哉孟璜之為譜乃一舉而正之其正名分之意凜乎甚嚴而重本尊親之道亦於是乎盡矣非其學之至識之明烏足以及此哉其譜之善蓋不言可知矣因為之序 送許鳴時詩序 中書舍人許君鳴鶴扈從于北京其弟鳴時來省之踰年而歸中書舍人龎君振舒與之有夙好既為詩以餞其去又求予文序焉鳴時年壯而質美溫恭孝友方孜孜學為文辭以事進取其氣鋭然而自江以西行數千裡至於燕薊得以仰觀天子兩都之盛美遇山川之勝登高而賦之其亦壯矣哉昔之人以謂不讀書萬卷不行地萬裡不可不求之杜少陵之作豈以其學問之富周覽涉曆窮極夫人情物理變化之由有以奮發其志意其言之工自足以埀不朽故适於澗溪之小者不足與論洞庭之廣安於?嵝之卑者不足與言泰華之高其所見之小者不足與言其大者也今鳴時外有以擴其見聞内有以充其智慮其所得将浩乎其自富耶抑欿乎其猶未足也其形諸言者将沛然其有餘也抑悱然其猶有未達耶夫君子之學不可以自怠苟進而不止則其所造也必深吾觀鳴時慊然懷不足之心其歸将閉戶讀書以求至於古之學者則其将來何可測耶予與鳴鶴交愛鳴時之深故言之欲振發其氣鳴時其勉焉異日學之成與計偕而來予與鳴鶴皆有望也 送王典籍還南京序 金華王君文英居翰林為典籍者九載以考績援例當加陞擢屬其時聖上巡狩北京君以疾不果赴久之予以外艱服阕至京師而君疾亦愈約與偕行君時雖老善清談而雅谑意謂道途足以相樂矣及辭青宮以行予忽被命行君且先往心不能不怅然已而予複得旨追行而王君先已至北京矣既至接屋而居朝夕往還者凡三閲月遂俱複其職如故於是心竊自喜以謂不得於前者於今當得遂之也尋而予又留弗果去君又獨行因嘅然曰曰人生聚散豈亦有數然耶何相乖背如是耶由是而知凡人事得失變故之機出於俄忽有不可逆料者皆如是也而或者以其智慮之末揣摩窺冀欲取必於茫茫之中者其亦惑矣雖然予之不得與君偕也而君之來有以觀覽夫山川之勝於夫風濤雲霞浩渺出沒之際皆得形之於詠歌且其以既老之年複優遊於清禁以沐聖上無窮之恩其為樂又可勝道耶獨予於君之厚不能無憾於往來之際故於其行也交遊皆贈以詩而予為之序 雅南集序 詩以道性情而得夫性情之正者嘗少也三百篇風雅之盛足以見王者之澤及其變也王澤微矣然其憂悲歡娯哀怨之發詠歌之際尤能使人動蕩感激豈非其澤入人之深者久猶未泯耶自漢魏以降其體屢變其音節去古益遠至唐作者益盛然皆有得乎此而後能深於詩也三山陳思孝以其先君江山令仲進所為雅南集一編求予言其溫厚和平之音褒美諷刺之際抑揚感嘅反複曲折而皆不過乎節讀之有可愛者仲進之所以能此者誠有得於古作者之意哉然仲進嘗為宜陽韓城二縣丞終於江山甚有善政則其可稱者又不在於詩也惜其政之所施者狹獨於詩深矣思孝嘗為羅田浮梁二縣丞能世其家以善籀篆入翰林因與予交故為之書 林氏族譜序 林氏之先系出殷王子比幹之後比幹谏而死夫人方娠懼而遯於長林石室之間已而生子及武王之克殷也求比幹後得所生子封之以其誕於林中石上也賜之姓林氏名之曰堅此林氏得姓之始也曆漢太子太傅尊尊以尚書論石渠始居濟南晉永嘉之亂黃門侍郎頴從中宗南渡頴二子曰懋為下邳太守林氏居下邳者皆懋之後也曰祿自散騎中常侍合浦浦郡大守改晉安因家焉至唐林氏在晉安者尤盛高士廉等承诏定正天下氏族凡九十八家林氏首稱於晉安所謂林黃陳鄭是也其後族益繁散處旁郡多林氏蓋皆祿之後祿十五世曰饒州太守寵寵子披披子九人同時為州刺史者八人曰端州刺史葦始居莆田之前埭号前埭林家者葦之後也葦八世曰蕡三子曰矩曰伯林曰國華今譜自蕡而上既總為圖以統其世次自矩三人而下生齒既多又别為圖者三而於先世出處隐顯言行生卒之槩則以世備着於圖之後其端緒本末最為較着其為譜則因唐之舊而增續之無有所易故方之歐陽氏蘇氏二家之譜編集分合又自有誼例不相同也國華幾世孫崇璧以屬予序之崇璧以永樂丙戌進士及第入翰林為修撰尋選侍講方以文章顯名於時而其用心不屑屑於聲利於敦宗重本孝弟友愛油然不匮如此世徒慕其文於其行未盡知也然自其諸父昆弟為當世名宦者甚衆又不獨崇璧一人獨予知崇璧之深也崇璧既同被命來北京朝夕往還因得觀其譜因其先世之顯庸光昭而又有如崇璧者皆克世其家乃掇其世次源流以為之序雲 贈醫士湯孟祖序 古者王之醫師屬於天官歲終考其高下賢否其任不輕其責效不苟也又上世仕多世祿得及其子孫故講習有素而志慮專精雖人之一身情欲勞佚之所拂雨陽暑寒之相遭冒觸乎内外者其變無窮而世有良醫師者得而治之也如探物於囊引手可得故雖疾且殆而人得以順受乎正者其扶持救護養生之道有以使之然也自夫世降而道漓事之不逮於古者豈徒醫之一事人之不得其生以全其天者亦多矣其可悲也聞豐城湯孟祖氏以善醫選為大醫院醫士蓋自其先大父浩溪先生尊父橘泉居士皆讀書明道理而以醫擅名故其說有所授受其取信於人非一日也其來北京也禦史張君思夀偶抱疾更數醫弗愈禦史吳君叔潤與孟祖居同裡以其名告張君張君得孟祖治之疾遂愈張君於是介吳君求予文謝之予固有感夫世之為醫者夫醫之書浩繁而隐微有難言極奧之旨雖目濡耳染終其身有非口舌所能盡者而況以無所授受之說剽剟膚淺之見以誇詐眩惑而窺利于人如此而人之疾幾何其不危且殆哉以予之多病也思見夫古之醫師而不得也聞有如孟祖無忝於古之醫師也孟祖既得列于大醫或有以課其高下賢否其有徵於吾言也夫 李氏兄弟倡和詩序 安成李時傑先生示其弟時勉詩二首時勉既和其兄之詩同時交遊之士在翰林者又相屬而和之積為卷以屬予序之予與先生同居郡知先生孝友着于家邦而時勉亦以早失其父也事先生尤盡恭愛及時勉取科第來京師與二十八人者同時選入秘閣讀書為古文辭恩遇既隆名聲大着於是人皆知先生有弟之能賢也永樂七年秋時勉蒙恩召赴北京既行以書報先生先生複書雖甚喜其弟之寵遇光華也然以其去之遠也不能無戚于中蓋亦人之情也故其候問音勤非徒憂其單居遠寓恐其有索寞無聊之況至於寒暑風霜之變人事交際之微皆為之逆料過計至又為歌詩以申道其思慕嘅歎真情至性纏綿往複讀之雖隔萬裡而油然見其肺腑不盡之懷恻然有間關無窮之慮此其愛之深者故其發之於言者有不能淺也而其同時相和者複有以道達其情志諷而誦之信乎其可以興也夫自三代之盛教化隆矣然風雅之作如脊令之埙篪之詠相好相猶之語丁甯懇切孔子皆存而着之以埀訓萬世而況去古既遠大道漓散之後世有笃倫誼如先生者於其詩之作獨何可廢哉惜世無孔子者其言不足以重之也然先生之志無所慕于世惟以其道教于鄉鄉之子弟服其教已久久則無不化者他日孝友之士出於其鄉者又聞先生之風而作者欤 彭氏族譜序 彭氏之先居清江自宋寶谟閣學士龜年以僞學黨貶安福丞其孫沂居安福之葛洲遂世為安福人譜之作自寶谟君而下其上系着于清江而有未暇深考者曆世變故恐他譜之非實徒混而失真故謹之而不敢妄有所續也譜之利一仿歐陽氏小宗之制每五世别而為圖圖之後又剙為各世小傳以着其行事始終之槩其有功德顯着如寶谟君者史氏既有傳則抄附於圖之次或在當時得為銘志者亦以類附焉蓋自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