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谏诤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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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怨結人鬼感傷和氣臣恐社稷之憂積薪不足以為喻臣乆欲粗啟新懷日複一日今當永離左右不欲令心有餘恨請出臣啟事付外詳擇帝诏公卿牧守普議得失 劉聰立左貴嫔劉氏為皇後将為劉氏起防儀樓于後庭廷尉陳元達谏 臣聞古之聖王愛國如家故皇天亦祐之如子夫天生蒸民而樹之君者使為之父母以刑賞之不欲使殿屎黎元而蕩逸一人晉氏闇虐視百姓如草莽故上天剿絶其祚乃眷皇漢蒼生引領息肩懷更蘇之望有日矣我高祖光文皇帝靖言惟茲痛心疾首故身衣大布居不重茵先皇後嫔服無绮防重逆羣臣之請故建南北宮焉今光極之前足以朝羣後飨萬國矣昭徳溫明已後足可以容六宮列十二等矣陛下龍興已來外殄二京不世之冦内興殿觀四十餘所重之以饑馑疾疫死亡相屬兵疲于外人怨于内為之父母固若是乎伏聞诏防将營防儀中宮新立誠臣等樂為子來者也竊以大難未夷宮宇粗給今之新營尤實非宜臣聞太宗承高祖之業惠呂息役之後以四海之富天下之殷尚以百金之費而辍露台歴代垂美為不朽之迹故能斷獄四百拟于成康陛下之所有不過太宗二郡地耳戰守之偹者豈僅匃奴南越而已哉孝文之廣思費如彼陛下之狹欲損如此愚臣所以敢昧死犯顔色冒不測之禍者也聰大怒曰吾為萬姓主将營一殿豈問汝鼠子乎不殺此奴沮亂朕心朕殿何當得成邪将出斬之并其妻子同枭東市使羣鼠共穴時在逍遙園李中堂元達抱堂下樹呌曰臣所言者社稷之計也而陛下殺臣若死者有知臣要當上訴陛下于天下訴陛下于先帝朱雲有雲臣得與龍逢比幹遊于地下足矣未審陛下何如主耳元達先鏁腰而入及至即以鏁繞樹左右曳之不能動聰怒甚劉氏時在後堂聞之宻遣中常侍私勑左右停刑于是手疏切谏聰乃解引元達而謝之易逍遙園為納賢園李中堂為愧賢堂 陳元達仕劉聰屢進谠言退而削草雖子弟莫得而知也聰每謂元達曰卿當畏朕反使朕畏卿乎元達叩頭謝曰臣聞師臣者王友臣者霸臣誠愚闇無可采也幸邀陛下垂齊桓納九九之義故使防臣得盡愚忠昔世宗遙可汲黯之奏故能恢隆漢道桀纣誅谏幽厲彌謗是以三代之亡也忽焉陛下以大聖應期挺不世之量能遠捐商周覆國之弊近模孝漢之美則天下幸甚羣臣知勉 石季龍畋獵無度晨出夜歸又多微行躬察作役之所侍中韋防谏 臣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萬乗之主行不履危陛下雖天生神武雄據四海乾坤賛萬無所慮然白龍魚服有豫且之禍海若濳遊罹葛陂之酷深願陛下清宮跸路思二神為元鑒不可忽天下之重輕行斤斧之間一旦有狂夫之變龍騰之勇不暇施也智士之計豈及設哉 命石宣石韬生殺拜除皆疊日省決不複啟也司徒申鐘谏曰慶賞刑威後皇攸執名器至重不可以假人皆以防奸杜漸以示軌儀太子國之儲貳朝夕視膳而不及政也庶人?往以聞政緻敗殷鑒不遠宜革而弗遵且二政分權尠不及禍周有子頽之釁鄭有叔叚之難此皆由寵之不道所以亂國害親惟陛下覽之石季龍不從 章華谏陳後主書 昔高祖南平百越北誅逆防世祖東定吳會西破王琳髙宗克複淮南辟地千裡三祖之功亦至勤矣陛下即位于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艱難不知天命之可畏溺于嬖寵惑于酒色祀七廟而不出拜妃嫔而臨軒老臣宿将棄之草莽謟佞讒邪升之朝廷今彊塲日蹙隋軍壓境陛下如不改弦易張臣見麋鹿複遊姑蘇台矣北魏太子始總百揆命侍中中書監穆壽司徒崔浩侍中張黎古弼輔太子決庶政古弼為人忠愼質直嘗以上谷苑囿太廣乞減大半以賜貧民入見魏世祖欲奏其事世祖方與給事中劉樹圍碁志不在弼弼侍坐良乆不獲陳聞忽起捽樹頭掣下牀搏其耳敺其背曰朝廷不治實爾之罪世祖失容舍碁曰不聽奏事朕之過也樹何罪置之弼具以狀聞世祖皆可其奏弼曰為人臣無禮至此其罪大矣出詣公車免冠徒跣請罪世祖召入謂曰吾聞築社之役蹇蹷而築之端冕而事之神降之福然則卿有何罪其冠履就職茍有可以利社稷便百姓者竭力為之勿顧慮也 趙将解虎及長水校尉尹車謀反與巴酋句徐庫彭等相結事覺虎車皆伏誅趙主曜囚徐彭等五十餘人于阿房将殺之光祿大夫遊子逺谏曰聖王用刑惟誅元惡而已不宜多殺争之叩頭流血曜怒以為助逆而囚之盡殺徐彭等屍諸市十日乃投于水于是巴衆盡反推巴酋句渠知為主自稱大秦改元曰平趙四山氐羌巴羯應者三十餘萬關中大亂城門晝閉子逺又從獄中上表谏争曜手毀其表曰大荔奴不憂命在須防猶敢如此嫌死晚邪叱左右速殺之中山王雅郭汜朱紀呼延晏等谏曰子逺幽囚禍在不測猶不忘谏争忠之至也陛下縱不能用奈何殺之若子遠朝誅臣等亦當夕死以彰陛下之過天下将皆舍陛下而去陛下誰與居乎曜意解乃赦之 北周宣帝居喪才逾年即肆聲樂魚龍百戲常陳殿前累日繼夜不知休息多聚美女以實後宮增置位号不可詳録遊宴沈湎或旬日不出羣臣請事皆因宦者奏之于是樂運輿榇詣朝堂陳宣帝八失其一以為大尊比來事多獨斷不參諸宰輔與衆共之其二捜美女以實後宮儀同以上女不許輙嫁貴賤同怨其三大尊一入後宮數日不出所須聞奏多附宦者其四下诏寛刑未及半年更嚴前制其五高祖斵雕為樸崩未逾年而遽窮奢麗其六徭賦下民以奉俳優角抵其七上書字誤者即治其罪杜獻書之路其八?象垂誡不能谘诹善道脩布徳政若不革茲八事臣見周廟不血食矣宣帝大怒将殺之朝臣恐懼莫有救者内史中大夫元岩詣閤請見曰樂運不顧其死欲以求名陛下不如勞而遣之以廣聖度宣帝頗感悟明日召運謂曰朕昨夜思卿所奏實為忠臣賜禦食而罷之 唐左拾遺辛替否上中宗疏 聞古之建官員不必備故士有完行家有亷節朝廷有餘俸百姓有餘食今陛下百倍行賞十倍增官使府庫空竭流品混淆陛下又以愛女之故竭人之力費人之财奪人之家愛一女而取三怒使戰士不盡力朝士不盡忠人心散矣獨持所愛何所歸乎君以人為本本固則邦甯邦甯則陛下夫婦母子長相保矣若以造寺必為理體養人不足經邦緩其所急急其所緩親未來而反疎見在失眞實而冀虛無一旦風塵擾雹霜薦臻沙彌不可操幹戈寺塔不足攘饑馑臣竊惜之疏奏不省時斜封官皆不由兩省而授兩省莫敢執奏吏部員外郎李朝隐前後執破一千四百餘人怨謗紛然朝隐一無所顧清源尉呂元泰亦上疏谏造寺曰邊境未甯轉輸疲弊而營建佛寺勞費無極昔堯舜禹湯文武惟以儉約仁義立徳垂名晉宋以降塔廟競起而喪亂相繼由其好尚失所人不堪命故也伏願囘營造之資供彊場之費使烽燧永息羣生富庶則如來慈悲平等之心孰過于此 蘇安恒上武太後疏 臣聞天下者神堯文武之天下也陛下雖居正統實由唐氏舊基當今太子追回年徳俱盛陛下貪其寳位而忘母子深恩将以何顔見唐家之宗廟哉今天意人事還歸李家陛下雖安天位殊不知物極則反器滿則傾臣何惜一朝之命而不安萬乗之國哉 栁澤論時政書 頃者因韋氏險诐奸臣同惡賞罰紊弛綱紀紛綸政以賄成官因寵進言正者獲戾行殊者見疑海内寒心實将莫救頼神祗祐徳宗廟降靈天讨有罪人用不保陛下叡謀神聖勇智聰明安宗社于己危拯黎庶于将溺今厐眉鲐背歡忻踴躍望聖朝之撫輯聽聖朝之徳音今陛下蠲煩省徭法明徳舉萬邦恺樂室家胥慶臣又聞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亂者有其理者也伏惟陛下安不忘危存不忘亡理不忘亂則克享天心國家長保也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伏惟陛下愼厥終惟其初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書曰惟徳罔小萬邦惟慶惟不徳罔大墜厥宗甚可畏也甚可懼也伏惟陛下愼之哉夫驕奢起于親貴綱紀亂于寵幸願陛下禁之于親貴則天下風随矣制之于寵幸則天下法明矣詩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禦于家邦若親貴為之而不禁寵幸撓之而見從是政之不恒令之不一則奸詐斯起暴亂生焉雖嚴刑制戮而法不行矣縱陛下親之愛之莫若安之福之寵祿之過罪之漸也非安之也驕奢之滛危之本也非福之也前事不忘後之師也伏願陛下精求俊哲朝夕納誨縱有逆于耳謬于心者無速之以罰姑籌之以道省于厥躬雖木樸忌諱願恕之以直用開谏诤之路也或有順于耳便于身者無急之以賞當求諸非道稽之典訓其不葉于徳必寘之以法用杜側媚之行也有羞淫巧于陛下者遽黜之則淫巧息矣有進忠谠于陛下者遽賞之則忠谠進矣臣又聞生于富者驕生于貴者傲石碏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不納于邪驕奢淫佚所自邪也書曰罔淫于逸罔遊于樂穆王有命曰實賴前後左右有位之士繩愆紏謬格其非心今儲官肇建王府初啟至于寮友必惟妙擇今驕奢之後流運未變慢遊之樂餘風或存夫小人弄臣易合于意竒伎淫巧多适于心狎于非徳滋為奢怠書曰愼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其惟吉士仆臣正厥後克正仆臣防厥後自聖伏願采溫良博聞之士恭儉忠鲠之人任以東宮及諸王府仍請東宮量署拾遺補阙之職令朝夕講論出入侍從授以訓诰交修不逮臣又聞馳騁畋獵令人發狂名教之中自有樂地承前貴戚鮮克由禮或打毬擊鼓比周伎術或飛鷹奔犬盤遊薮澤此甚為不道非進徳修業之本也書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又曰無若丹朱傲慢遊是好朋淫于家用殄厥代伏惟陛下誕降谟訓敦勸學業示之以好惡陳之以成敗以義制事以禮制心圖之于未萌慮之于未有則福祿長享與國并休矣臣又聞富不與驕期而驕自至驕不與罪期而罪自至罪不與死期而死自至信矣斯語明哉至誡頃者韋庶人樂安公主武延秀等可謂貴矣可謂寵矣權侔人主威震天下然怙侈滅徳神怒人棄豈不謂愛之太極富之太多不節之以禮不防之以法終轉吉為兇變福為禍諺曰千人所指無病自死不其然欤書曰殷鑒不遠在彼夏王今陛下何勸豈非皇祖謀訓之則也今陛下何懲豈非中宗寵任之甚也禮曰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可不愼哉夫寵愛之心人則不免去其太甚閑之禮節适則可矣今諸王公主驸馬亦陛下之親愛也矯枉之道在于厥初鑒誡之義其則不遠使觀過務善居寵思危庶夙夜惟寅聿修厥徳經曰在上不驕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制節謹度滿而不溢所以長守富也富貴不離其身然後能保其社稷書曰制官刑警于有位敢有恒舞于宮酣歌于室時謂巫風敢有狥于貨色恒于遊畋時謂淫風敢有侮聖言逆忠直遠?徳比頑童時謂亂風惟茲三風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喪邦君有一于身國必亡甚可畏也甚可懼也伏惟陛下必察而明之必信而勸之有奢僭驕怠者削其祿封樸素修業者錫以車服以朂其心使奉其命無使乆而忽之無使遠而墜之臣聞知之非艱行之惟艱又曰常厥徳保厥位厥徳匪常九有以亡伏惟陛下愼之哉前車之覆實惟明證先王之誡可以終吉若陛下奉伊尹之訓崇傅説之命不作無益不啟私門刑不差賞不濫則惟徳是輔惟人之懷天祿永終景福是集傥陛下忽精一之徳開恩幸之門爵賞有差刑罰無當則忠臣正士亦當複談矣 開門然燈大酺合樂上皇與睿宗禦門樓臨觀以夜繼晝凡月餘左拾遺嚴挺之上疏谏以為酺者因人所利合醵為歡今乃損萬人之力營百戲之資非以光聖徳美風化也敕以挺之忠直宣示百官厚賞之 晉陵尉楊相如上疏 隋氏以縱欲而亡太宗以抑欲而昌人主不可不愼擇也夫人主莫不好忠正而惡佞邪然忠正者常疎佞邪者常親以至于覆國危身而不悟何哉忠正者多忤意佞邪者多順防積忤生憎積順生愛此親疎之所以分也誠能愛其忤以收忠賢惡其順以去佞邪則太宗之業将何逺哉夫法簡而能禁罰貴輕而必行小過不察則無煩苛大罪不漏則止奸逆使簡而難犯寛而能制則善矣上覽而善之 栁伉上代宗疏 犬戎犯關度隴不血刃而入京師刼宮闱焚陵寝武士無一人力戰者此将帥叛陛下也陛下疎元功委近習日引月長以成大禍羣臣無一人犯顔回慮者此公卿叛陛下也陛下始出都百姓塡然奪府庫相殺戮此三輔叛陛下也自十月朔召諸道兵盡四十日無隻輪入關此四方叛陛下也陛下必欲存宗廟安社稷獨斬程元振首馳告天下悉出内使諸州持神防兵付大臣然後削尊号下诏引咎曰天下其許朕自新改過宜即募兵西赴朝廷若以朕惡未悛則帝王大器敢妨賢路如此而兵不至人不感天下不服臣請阖門請斬以謝陛下上猶以元振嘗有保防功削官爵放歸田裡 徳宗與陸贽語及亂故深自克責贽曰緻今日之患皆羣臣之罪也上曰此亦天命非由人事贽退上疏曰陛下志一區宇四征不庭兇渠稽誅逆将繼亂兵連禍結行及三年行者有鋒刃之憂居者有誅求之困非常之虞億兆同慮唯陛下穆然凝防獨不能聞至使兇卒鼓行白晝犯阙陛下有股肱之臣有耳目之任有谏诤之列有備禦之司見危不能竭其誠臨難不能效其死所謂羣臣之罪豈徒言欤臣又聞之天所視聽皆因于人人事理而天命降亂者未之有也人事亂而天命降康者亦未之有也自頃征讨頗頻刑網稍宻物力竭耗人心驚疑上自朝列下自蒸黎日夕聚黨族謀鹹憂必有變故旋屬泾原叛卒果如衆庶所虞京師之人動逾億計固非悉知筭術皆曉占書則明緻冦之由未必盡關天命臣聞理或生亂亂或資理有以無難而失守有以多難而興邦今生亂失守之事則既往不可複追矣其資理興邦之業在陛下克勵謹脩之而已 贽以上知待之厚事有不可常力争之所親或規其太鋭贽曰吾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所學他無所恤 裴延齡谮李充張滂李铦黨于陸贽防旱延齡奏言贽等失勢怨望言天旱民流度支多欠諸軍刍糧動揺衆心其意非止欲中傷臣而已後數日上獵苑中适有軍士訴度支不給馬刍上意延齡言為信遽還宮貶贽為忠州别駕充滂铦皆為諸州長史 陽城自處士徴為谏議大夫拜官不辭未至京師人皆想望風采曰城必谏诤死職下及至諸谏官紛紛言事細碎天子益厭苦之而城方與二弟及客日夜痛飲人莫能窺其際皆以為虛得名耳前進士河南韓愈作争臣論以譏之城亦不以屑意及陸贽等坐貶徳宗怒未解中外惴恐以為罪且不測無敢救者城聞而起曰不可令天子信用奸臣殺無罪人即帥拾遺王仲舒歸登右補阙熊執易崔邠等守延英門上疏論延齡奸佞贽等無罪徳宗大怒欲加城等罪太子為之營救徳宗意乃解令宰相谕遣之于是金吾将軍張萬福聞谏官伏閤諌趨往至延英門大言賀曰朝廷有直臣天下必太平矣遂遍拜城與仲舒等已而連呼太平萬歲太平萬歲萬福武人年八十餘自此名重天下時朝夕相延齡陽城曰脫以延齡為相城當取白麻壞之恸哭于廷有李繁者泌之子也城盡疏延齡過惡欲宻論之以繁故人子使之繕冩繁徑以告延齡延齡先詣上一一自解疏入徳宗以為妄不之省 李晟在鳳翔嘗謂僚佐曰魏徴好直谏餘竊慕之行軍司馬李叔度曰此缙紳儒者事公勲徳何希是哉晟斂容曰司馬失辭矣晟任兼宰相知朝廷得失而不言何以為臣哉叔度慙而退及在朝廷上有所顧問極言無隐而性沉宻未嘗洩于人 徳宗既封泰山欲遍封五嶽作奉天宮于嵩山之南監察禦史裡行李善感謝曰陛下封泰山告太平緻羣瑞與三王五帝比隆矣數年不稔饑莩相望四夷交侵兵車歲駕陛下宜恭黙思道以禳災譴更廣營宮室勞役不休天下莫不失望上不納自禇遂良韓瑗之死中外以言為諱幾二十年及善感始谏天下皆喜謂之鳳鳴朝陽 敬宗視朝晏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