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宮掖類一
關燈
小
中
大
子理陽道後治陰徳教順成俗内外和順國家理治此之謂盛德又曰天子修男教父道也後修女順母道也孔子對魯哀公曰古之為政愛人為大所以治愛人禮為大所以治禮敬為大敬之至矣大婚為大大婚至矣大婚既至冕而親迎親之也是故君子興敬為親舍敬是遺親也弗愛不親弗敬不正愛與敬其政之本欤哀公曰寡人願有言然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君何謂已重乎又曰天地不合萬物不生大婚萬世之嗣也君何謂已重焉蓋深非之也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親之主也敢不敬欤禮又曰元冕齋戒鬼神陰陽也将以為社稷主為先祖後其可以不緻敬乎又曰敬而親之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今臣與衆官讨論講議皆約先王之禮參酌其宜不為過隆願陛下勿以疑為進言者必曰天子至尊無敵于天下不當行夫婦之禮而荀卿有言天子無妻告人無匹也如此則是周公之典孔子之言皆不可信而荀卿之言可信也臣謹案禮冠婚唯有士禮而無天子諸侯之禮故三代以來唯以士禮推而上之為天子諸侯之禮蓋以成人之與夫婦自天子至于士則一也臣竊聞親王宗室之間娶妻殊無齊體之禮敬而親之之義天下豈有獨尊而無偶配者哉至于鄙慝之禮或雜戎狄之俗或習委巷之風下自士族上流宮禁有涉于此者願陛下一切屏絶之以正基本以先天下故禮不可不隆所謂?議者臣聞古者天子聘後上公逆之諸侯主之故春秋書祭公來遂逆王後于紀夫國有大事大臣不容不預聞也昔慈聖光獻之立也呂夷簡定其議故其诏曰覽上宰之敷言其冊曰宗公鼎臣誦言于朝先是茶商陳氏女亦預選擇王曾宋绶皆以為言大臣繼有言者遂罷陳氏仁宗所以為聖者能從衆也進言者必曰此陛下家事非外人所預自古誤人主者多由此言也天子以四海為家中外之事孰非陛下家事大臣無不可預之事亦無不當預之人且陛下用一執政進一近臣必欲恊天下人望況立皇後以母天下乎臣恐陛下一日降诏雲立某氏為皇後則大臣雖有所見亦難乎論議矣今陛下之所選擇莫若出其姓氏宣問大臣若聖志既定而衆議佥同則蔔筮恊從鬼神其依天人之意無不同矣故議不可不?臣幸備勸講其職在以帝王之事禆益聖徳故敢獻其所聞臣之愚誠惟中宗正位之後四海之内室家相愛則宗社之福也狂瞽之言惟陛下留聽鄒浩谏立後 臣聞禮曰天子之與後猶日之與月陰之與陽相須而成者也天子理陽道後治陰德天子聽外治後聽内職然則立後以配天子安得不審今陛下為天下擇母而所立乃賢妃劉氏一時公議莫不疑惑誠以國家自有仁祖故事不可不遵用之耳蓋皇後郭氏與美人尚氏争寵緻罪仁祖既廢後不旋踵并斥美人所以示公也及至立後則不選于妃嫔必選于貴族而立?聖光獻所以逺嫌也所以為天下萬世法也陛下以罪廢孟氏與廢郭氏實無以異然孟氏之罪未嘗付外雜治果與賢妃争寵而緻罪乎世固不得而知也果不與賢妃争寵而緻罪乎世亦不得而知也若與賢妃争寵而緻罪則并斥美人以示公固有仁祖故事存焉若不與賢妃争寵而緻罪則不立妃嫔以逺嫌亦有仁祖故事存焉二者必居一于此矣不可得而逃也況孟氏罪廢之初天下孰不疑賢妃以為後及讀诏書有别選賢族之語又聞陛下臨朝慨歎以廢後為國家不幸又見宗景有立妾之請陛下怒其輕亂名分而重賜譴責于是天下始釋然不疑陛下立後之意在賢妃也今果立之則天下之所以期陛下者皆莫之信矣載在史冊傳示萬世不免上累聖徳可不惜哉且五霸三王之罪人也其葵丘之防載書猶首曰無以妾為妻況陛下之聖髙出三王之上其可忽此乎萬一自此以後士大夫有以妾為妻者臣寮糾劾以聞陛下何以處之不治則傷化敗俗無以為國治之則上行下效難以責人孔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夫名之不正遂至氏無所措手足其為害何可道尤不可不察也臣伏觀陛下天性仁孝追奉谟烈性恐一毫不當先帝之意然先帝在位動以二帝三王為法斥兩漢而下不取今陛下乃引自漢以來有為五覇之所不為者以自比是豈先帝之意乎是豈繼志述事所當然者乎此尤公議之所未谕也臣觀白麻内再三言之者不過稱賢妃有子及引永平祥符立後事以為所咨之故實臣請論其所以然者若曰有子可以為後則永平中貴人馬氏未嘗有子也所以立為後者以冠徳後宮故也祥符中徳妃劉氏亦未嘗有子也所以立為後者以鐘英甲族故也又況貴人之系實為馬援之女德妃之時且無廢後之嫌其與賢妃事體逈然異矣若曰賢妃冠德後宮亦如貴人鐘英甲族亦如德妃則何不于孟氏罪廢之初用立慈聖光獻故事便立之乎必遷延四年以待今日果何意邪必欲以此示天下果信之邪兼臣聞頃年冬享景靈宮賢妃實随駕以徃是日雷作其變甚異今又宣麻之後大雨繼日已而飛雹又自告天地宗廟社稷以來陰霪不止以動人心則上天之意益可見矣陛下事天甚謹畏天甚至尤宜思所以動天而緻然者攷之人事既如彼求之天意又如此伏望聖慈深賜诏納不以一時改命為甚難而以萬世公議為足畏追停冊禮别選賢族如初诏施行庶幾上答天意下慰人心為宗廟社稷無疆之計不勝幸甚劉敞論溫成立忌 臣伏聞敇防為溫成皇後立忌禮官請對不許臣切惑之自太祖以來後廟四室皆陛下之妣也猶不立忌奈何以溫成私昵之愛變古越禮則是寘妾于妣尊嬖于嫡上無以事宗廟下無以教後嗣恐祖宗神靈不樂于此非陛下奉先思孝之意也願陛下毋笃于嬖近之寵毋安于邪佞之説毋變先帝之舊典無枉宗廟之正禮回意易慮割情去私詢于司存追寝過命使萬萬億年無譏議天下幸甚
司馬光論後宮等級 臣聞王化之興始于閨門故易基乾坤詩首關雎前世皆擇良家子以充後宮位号等級各有員數祖宗之時猶有公卿大夫之女在宮掖者其始入宮皆須年十二三以下醫工胗視防禁甚嚴近歳以來頗隳舊制内中下陳之人競置私身等級寖多無複限極監勒牙人使之雇買前後相繼無時蹔絶緻有軍營井市下俚婦人雜處其間不可辨識此等置之宮掖豈得為便臣嘗念此不勝憤惋今陛下即位之初百度惟親嫔嫱之官皆阙而未備臣謂宜當此之時定立制度依約古禮使後宮之人共為幾等等有幾人若未足之時且虛其贠數既足之後不可更增凢初入宮皆須防年未适人者若求乳母亦須選擇良家性行和謹者方得入宮傳之子孫為萬世法此誠治乳之本禍福之原不可以為細事而忽之
孫沔論治本 臣聞虞舜治家而納麓姬文刑寡而禦邦周南歌關雎之德仲尼删詩着為三百篇之首魯史先經以紀元妃丘明直書為十二公之始易以風自火出為家人之象言号令之行于外由中正而明于内非嚴火風之威則難以正于家矣禮雲身修而家齊家齊而國治國治而天下平王政之本基乎此矣是知先聖懼昵情之為患而立教于将來者也今朝無専權之臣上無失道之事然而陰陽未和災變未息法令不行恩威不著者豈治内之道有所未至欤臣不欲迂濶引喻前古願以聞見五事而陳之若以言獲罪臣之職也伏以中宮正位徳配至尊主治陰教為天下母三妃九嫔世婦禦妾上下分統無有僣差百世不易之論也伏自景祐已來三黜宮闱兩犯宸扆蓋所起幽微不勝恩遇身貴則性悍福極則患生退屏繼迹逾僣如舊茍不建立嚴制竊恐漸生厲階昨見上元嘉節内庭出遊美人才人多不随從飛蓋蔽景流車激霆各崇華衛分道争行衆目共觀與後為并此非所以示外而垂範者也臣乞今後貴品嫔禦等并令修備禮節戒約奢侈常随皇後出入不得各排儀衛辄自矜越仍乞選擇端嚴近上夫人一兩贠立為宮師以佐内則所冀上下有别而中外不敢惑矣竊以宮政之設内職是先尚書侍禦司記典言一百二十人則為大備故先朝之數侍史不過五百人俸給止千五十貫皆有紀律不甚奢盈今聞十倍増人已逾三二千十倍添俸或至二十萬私身飬女數複過之百司供億按簿可知一歳之中所用何極非所以示節儉也臣乞取索宮中諸院宮人及私身養女都大數目呈取進止若非遊幸之所宜令檢勘合用人量留外并放歸本家任從其便而請給之數見在者宜節減其半此所以消幽曠之氣而省财廪之費也竊以内侍之職最為親近宣傳國命出納王言常行抑制尚或騰陵今遷秩不逾年賞賜無虛日甲第連坊名園接畛玉帛盈于後房絲竹聞于别院官尊祿厚職重贠多若不立之儀式必恐亢于寵榮臣欲乞禦藥依舊隻用二贠禦帶押班都知并乞選擇謹重公嚴勤慎舊有心力者充三年一遷官不許非次改轉未有嗣者令養一子則内無久貴之人下有進身之路亦一代之永制也切以勾陳九重華蓋萬乗垣直太紫庭俨雲龍非深嚴不為尊非禁戒不為備闌入則抵罪誤至則伏誅使内言不出于阃外言不入于阃所以防未然而限中外也今上之起居言語衆無不知帷箔宴遊外無不傳内降斜封坦夷若道免刑要賞響應如神皆由左右之人出入為地迩臣頗邪能伺動靜迎合巧中率用斯道若不早辨以防微竊恐長奸而忽變臣欲乞應合入内及聽喚中人并用五十已上十五已下者諸宮院子須限七十已上分定畨次上下不得參雜出入仍令内東門司專切防檢其暗祗候俳優人及公主院檐子官各放歸本營所有内道場乞今後斷絶此則整肅于宸庭足以輝光于史牒竊以王者所須歳終不防蓋天下之财天子用之有司不得而吝也其或出納不謹支費不節豈可容奸不诘其弊今禦寶慿由司内東門劄子取諸庫犀玉金銀錢帛一歳僅三百餘萬貫但有入内之名不知所用之處此數既多不可悉記昨聞胥吏僞取庫金三十兩抵法況禦寶是中禁所掌外何計而詐得之竊恐前後妄用此非一吏也乞差不幹礙公幹有心力臣寮置司将寶元後來系禦寶慿由及内東門劄子取左藏庫等金銀犀玉錢帛大數對帳簿及謝恩表狀造作文厯并内藏諸庫亦自寶元後來内中支使金寶錢帛都數逐件磨勘即見無涯費用積久欺弊仍乞今後諸宮閤凡有取索出到慿由劄子先下内侍省都知入内複奏然後置簿抄上番換通簽正牒下諸庫藏方得即官支物不得直行取索或更别設關防節減用度亦經久之利也此五事者實政教之本源升平之基構
元皇後鴻吉哩氏性明敏達于事機國家初政左右匡正與有力焉四集賽奏割京城外近地牧馬帝許之後将谏陽責劉秉忠曰汝何不谏若初定都時以地牧馬則可今軍民分業已定奪之可乎事遂止宋亡防主入朝後不樂帝曰江南平自此不用兵甲人皆喜之爾何獨不樂後曰自古無千歳之國母使吾母子及見此則幸矣帝以宋府庫物置殿庭召後觀之後一視而反帝問後何欲後曰宋人貯蓄以贻子孫子孫不能守而歸于我我又何忍取之邪宋太後全氏至京不習風土後屢奏乞令回江南帝不允後退亦厚待之
經濟類編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