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政治類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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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速至軍所使觀其情僞縱有異意必不敢動動亦能制之矣堅大悟乃命少内史崔仲方往監諸軍為之節度辭以父在山東又命劉昉鄭譯昉辭以未嘗為将譯辭以母老堅不悅府司錄高颎請行堅喜遣之颎受命亟發遣人辭母而已自是堅措置軍士皆與德林謀之
突厥冦定州刺史霍王元軌命開門偃旗虜疑有伏懼而遁州人李嘉運與虜通謀事洩令元軌窮其黨與元軌曰強冦在境人心不安若多所逮系是驅之使叛也乃獨殺嘉運餘無所問太宗大喜自是朝廷有大事多密敕問之
郭威閱守貞文書得朝臣藩鎭交通書詞意悖逆欲奏之秘書郎王濤谏曰魑魅乘夜争出見日自消願一切焚之以安反側威從之
重民【十一則】
武王問于太公曰治國之道若何太公對曰治國之道愛民而已曰愛民若何利之而勿害成之勿敗生之勿殺與之勿奪樂之勿苦喜之勿怒此治國之道使民之義也愛之而已矣民失其所務則害之也農失其時則敗之也有罪者重其罰則殺之也重賦斂者則奪之也多徭役以罷民力則苦之也勞而擾之則怒之也故善為國者遇民如父母之愛子兄之愛弟聞其饑寒為之哀見其勞苦為之悲
成王問政于尹佚曰吾何德之行而民親其上對曰使之以時而敬順之忠而愛之布令信而不食言王曰其度安至對曰如臨深淵如履薄氷王曰懼哉對曰天地之間四海之内善之則畜也不善則讐也夏殷之臣反讐桀纣而臣湯武夙沙之民自攻其主而歸神農氏此君之所明知也若何其無懼也
管仲權修篇 地辟而國貧者舟輿飾台榭廣也賞罰信而兵弱者輕用衆使民勞也舟車飾台榭廣則賦斂厚矣輕用衆使民勞則民力竭矣賦斂厚則下怨上矣民力竭則令不行矣下怨上令不行而求敵之勿謀已不可得也欲為天下者必重用其國欲爲其國者必重用其民欲為其民者必重盡其民力無以畜之則往而不可止也無以牧之則處而不可使也逺人至而不去則有以畜之也民衆而可一則有以牧之也 地之生财有時民之用力有倦而人君之欲無窮以有時與有倦養無窮之君而度量不生于其間則上下相疾也取于民有度用之有止國雖小必安取于民無度用之無止國雖大必危地之不辟者非吾地也民之不牧者非吾民也
故國多私勇者其兵弱吏多私智者其法亂民多私利者其國貧故德莫若博厚使民死之賞罰莫若必成使民信之夫善牧民者非以城郭也輔之以什司之以伍伍無非其人人無非其裡裡無非其家故奔亡者亡所匿遷徙者無所容不求而約不召而來故民無流亡之意吏無備追之憂故主政可往于民民心可系于主齊桓公問管仲曰王者何貴曰貴天桓公仰而視天管仲曰所謂天者非謂蒼蒼莽莽之天也君人者以百姓為天百姓與之則安輔之則彊非之則危背之則亡詩雲人而無良相怨一方民怨其上不遂亡者未之有也齊桓公謂管仲曰吾欲舉事于國昭然如日月無愚夫愚婦皆曰善可乎仲曰可然非聖人之道桓公曰何也對曰夫短绠不可以汲深井知鮮不可以與聖人之言惠士可與辯物智士可與辯無方聖人可與辯神明夫聖人之所為非衆人之所及也民知十已則尚與之争曰不如吾也百已則疵其過千已則誰而不信是故民不可稍而掌也可并而牧也不可暴而殺也可麾而緻也衆不可戸説也可舉而示也
顔淵侍魯定公于台東野畢禦馬于台下定公曰善哉東野畢之禦顔淵曰善則善矣雖然其馬将失定公不悅以告左右曰吾聞之君子不讒人君子亦讒人乎顔淵不悅厯階而去須臾馬敗聞矣定公躐席而起曰趨駕請顔淵顔淵至定公曰向寡人曰善哉東野畢禦也吾子曰善則善矣雖然其馬将失矣不識吾子何以知之也顔淵曰臣以政知之昔者舜工于使人造父工于使馬舜不窮于其民造父不盡其馬是以舜無失民造父無失馬今東野畢之禦也上車執辔禦體正矣周旋步驟朝禮畢矣厯險緻逺而馬力殚矣然求不已是以知其失也定公曰善可少進與顔淵曰獸窮則觸鳥窮則啄人窮則詐自古及今有窮其下能無危者未之有也詩曰執辔如組兩骖如舞善禦之謂也定公曰善哉寡人之過也
呂覽用民篇 凡用民太上以義其次以賞罰其義則不足死賞罰則不足去就若是而能用其民者古今無有民無常用也無常不用也唯得其道為可阖廬之用兵也不過三萬吳起之用兵也不過五萬萬乘之國其為三萬五萬尚多今外之則不可以拒敵内之則不可以守國其民非不可用也不得所以用之也不得所以用之國雖大勢雖便卒雖衆何益古者多有天下而亡者矣其民不為用也用民之論不可不熟劒不徒斷車不自行或使之也夫種麥而得麥種稷而得稷人不怪也用民亦有種不審其種而祈民之用惑莫大焉當禹之時天下萬國至于湯而三千餘國今無存者矣皆不能用其民也民之不用賞罰不充也湯武因夏商之民也得所以用之也管商亦因齊秦之民也得所以用之也民之用也有故得其故民無所不用用民有紀有綱壹引其紀萬自皆起壹引其綱萬目皆張為民紀綱者何也欲也惡也何欲何惡欲榮利惡辱害辱害所以為罰充也榮利所以為賞實也賞罰皆有充實則民無不用矣阖廬試其民于五湖劒皆加于肩地流血幾不可止句踐試其民于寑官民争入水火死者千餘矣遽擊金而卻之賞罰有充也莫邪不為勇者興懼者變勇者以工懼者以拙能與不能也夙沙之民自攻其君而歸神農密須之民自縛其主而與文王湯武非徒能用其民也又能用非己之民能用非己之民國雖小卒雖少功名猶可立古昔多由布衣定一世者矣皆能用非其有也用非其有之心不可察之本三代之道無二以信為管宋人有取道者其馬不進倒而投之鸂水又複取道其馬不進又倒而投之鸂水如此者三雖造父之所以威馬不過此矣不得造父之道而徒得其威無益于禦人主之不肖者有似于此不得其道而徒多其威威愈多民愈不用亡國之主多以多威使其民矣故威不可無有而不足専恃譬之若鹽之于味凡鹽之用有所托也不适則敗托而不可食威亦然必有所托然後可行惡乎托托于愛利愛利之心谕威乃可行威大甚則愛利之心息愛利之心息而徒疾行威身必咎矣此殷夏之所以絶也君利勢也次官也處次官執利勢不可而不察于此夫不禁而禁者其唯深見此論邪
适威篇 先王之使其民若禦良馬輕任新節欲走不得故緻千裡善用其民者亦然民日夜祈用而不可得茍得為上用民之走之也若決積水于千仞之谿其誰能當之周書曰民善之則畜也不善則讐也有讐而衆不若無有厲王天子也有讐而衆故流于彘禍及子孫微召公虎而絶無後嗣今世之人主多欲衆之而不知善此多其讐也不善則不有有必縁其心愛之謂也有其形不可謂有之舜布衣而有天下桀天子也而不得息由此生矣有無之論不可不熟湯武通于此論故功名立古之君民者仁義以治之愛利以安之忠信以導之務除其災思緻其福故民之于上也若玺之于塗也抑之以方則方抑之以圜則圜若五種之于地也必應其類而蕃息于百倍此五帝三王之所以無敵也身已終矣而後世化之如神其人事審也魏武侯之居中山也問于李克曰吳之所以亡者何也李克對曰驟戰而驟勝武侯曰驟戰而驟勝國家之福也其獨以亡何故對曰驟戰則民罷驟勝則主驕以驕主使罷民然而國不亡者天下少矣驕則恣恣則極物罷則怨怨則極慮上下俱極吳之亡猶晩此夫差之所以自殁于幹隧也東野稷以禦見莊公進?中繩左右旋中防莊公曰善以為造父不過也使之鈎百而少及焉顔阖入見莊公曰子遇東野稷乎對曰然臣遇之其馬必敗莊公曰将何敗少頃東野之馬敗而至莊公召顔阖而問之曰子何以知其敗也顔阖對曰夫進?中繩左右旋中防造父之禦無以過焉鄉臣遇之猶求其馬臣是以知其敗也故亂國之使其民不論人之性不及人之情煩為教而過不識數為令而非不從巨為危而罪不敢重為任而罰不勝民進則欲其賞?則畏其罪知其能力之不足也則以為繼矣以為繼知則上又從而罪之是以罪召罪上下之相讐也由是起矣故禮煩則不莊業煩則無功令苛則不聽禁多則不行桀纣之禁不可勝數故民因而身為戮極也不能用威适子陽極也好嚴有過而折弓者恐必死遂應猘狗而弑子陽極也周鼎有竊曲狀甚長上下皆曲以見極之敗也
漢賈誼大政篇 聞之于政也民無不為本也國以為本君以為本吏以為本故國以民為安危君以民為威侮吏以民為貴賤此之謂民無不為本也聞之于政也也民無不為命也國以為命君以為命吏以為命故國以民為存亡君以民為盲明吏以民為賢不肖此之謂民無不為命也聞之于政也民無不為功也故國以為功君以為功吏以為功國以民為興壞君以民為弱強吏以民為能不能此之謂民無不為功也聞之于政也民無不為力也故國以為力君以為力吏以為力故夫戰之勝也民欲勝也攻之得也民欲得也守之存也民欲存也故吏率民而守而民不欲存則莫能以存矣故率民而攻民不欲得則莫能以得矣故率民而戰民不欲勝則莫能以勝矣故其民之于其上也接敵而喜進而不能止敵人必駭戰由此勝也夫民之于其上也接敵而懼?必走去戰由此敗也故夫菑與福也非降在天也必在士民也嗚呼戒之戒之夫民者萬世之本也不可欺凡居于上位者簡士苦民者是謂愚敬士愛民者是謂智夫愚智者士民命之也故夫民者大族也民不可不畏也故夫民者多力而不可過也嗚呼戒之戒之與民為敵者未有勝之者也君能為善則吏必能為善吏能為善則民必能為善矣故民之不善也吏之罪也吏之不善也君之過也嗚呼戒之戒之故夫士民者率之以道然後士民道也率之以義然後士民義也率之以忠然後士民忠也率之以信然後士民信也故為人君者其出令其如聲士民學之其如響曲折而從君其如景矣嗚呼戒之哉戒之哉君鄉善于此則共然協民皆鄉善于彼矣猶景之象形也君為惡于此則啍啍然協民皆為惡于彼矣猶響之應聲也故是以聖王而君子乎執事而臨民者日戒愼一日則士民亦日戒愼一日矣以道先民也道者聖王之行也文者聖王之辭也恭敬者聖王之容也忠信者聖王之教也聖人也者賢知之師也仁義者明君之性也故堯舜禹湯之治天下也所謂明君也士民樂之皆即位百年然後崩士民猶以為大數也桀纣所謂暴亂之君也士民苦之皆即位十年而滅士民猶以為大久也故夫諸侯者士民皆愛之則其國必興矣故士民皆苦之則國必亡矣故夫士民者國家之所樹而諸侯之本也不可輕也嗚呼輕本不詳實為身殃戒之哉戒之哉
宋石介根本策 善為天下者不視其治亂視民而已矣民者國之根本也天下雖亂民心未離不足憂也天下雖治民心離可憂也人皆曰天下國家孰為天下孰為國家民而已有民則有天下有國家無民則天下空虛矣國家名号矣空虛不可居名号不足守然則民其與天下存亡乎其與國家衰盛乎自古四夷不能亡國大臣不能亡國惟民能亡國民國之根本也未有根本亡而枝葉存者故桀之亡以民也纣之亡亦以民也秦之亡亦以民也漢有平城之危諸呂之難七國之反王莽之奪漢終不亡民心未去也唐有武氏之變祿山之禍思明朱泚宗權希烈諸侯之叛唐終不亡民心未去也夫四夷大臣非不能亡國民心尚在也觀漢高祖文景唐太宗其有以結民心之固王莽奪取漢已亡矣而民尚思漢恩未已故光武乘之中興武氏祿山滔泚思明宗權希烈諸侯之亂唐已亡矣而民尚思唐德未已故終至于三百年民之未叛也雖四夷之彊諸侯之位大臣之勢足以移國足傾天下而終不能亡也莽等不能亡漢武氏祿山諸冦不能亡唐是也民之叛也雖以百裡雖以匹夫猶能亡國湯以七十裡亡夏文王以百裡亡商陳勝以匹夫亡秦是也噫民之未叛也雖四夷諸侯大臣不臣不能亡國況匹夫乎民之叛也雖匹夫猶能亡國況四夷乎矧諸侯乎矧大臣乎噫為天下國家者可不務民乎書曰可畏非民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故古之天子重民也不敢侮于鳏寡民雖匹夫也有奸雄有豪傑有義勇伊尹呂望義勇也陳勝豪傑也黃巢奸雄也伊尹呂望不忍桀纣之民塗炭奮于耕釣起佐湯武放桀系纣義勇矣夫陳勝不堪秦之民役苦憤然舉兵以誅秦豪傑矣夫黃巢伺唐之隙因民之饑聚兵以擾天下奸雄矣夫書曰可畏非民有奸雄有豪傑有義勇可不畏乎是以聖人不敢侮于鳏寡蓋不可以匹夫待民也孟子謂民貴社稷次君輕蓋不敢以萬乘驕民也籲昏君庸主不知民為天下國家之根本以草莽視民以鹿豕視民故民離叛天下國家傾喪嗚呼民可忽哉臣觀太祖皇帝太宗皇帝眞宗皇帝皇帝陛下養民勤矣愛心至矣然而天下之民困其故何哉郡守縣令濫也憎尼多也祠廟繁也差役重也支移逺也貢獻勞也館驿弊也吏易數也兼并盛也遊惰衆也今欲息民之困在擇郡守縣令減僧尼禁祠廟省差役罷支移停貢獻寛館驿久使任抑兼并斥遊惰謹求其利病而各着于篇
宋高宗初即位召朝集使謂曰朕初即位事有不便于百姓者悉宜陳不盡者更封奏自是日引刺史十人入閣問以百姓疾苦及其政治
經濟類編卷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