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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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師。

    谧子進士啟原增置贍田,與愛等議附薛子位。

    祭期定季丁日。

    同志與祭天真者俱趨文湖,于今益盛。

     十七年戊戌,巡按浙江監察禦史傅鳳翔建陽明祠于龍山。

     龍山在餘姚縣治右。

    辛巳年,師歸省祖茔,門人夏淳、孫升、吳仁、管州、孫應奎、範引年、柴鳳、楊珂、周于德、錢大經、應揚、谷鐘秀、王正心、正思、俞大本、錢德、周仲實等,侍師講學于龍泉寺之中天閣。

    師親書三八會期于壁。

    吳仁聚徒于閣中,合同志講會不辍。

    丁亥秋,師出征思、田,每遺書洪、畿,必念及龍山之會。

    是年傳以諸生請建祠于閣之上方,每年春秋二仲月,有司主行時祀。

     十八年己亥,江西提學副使徐階建仰止祠于洪都,祀先生。

     自階典江西學政,大發師門宗旨,以倡率諸生。

    于是同門吉安鄒守益、劉邦采、羅洪先,南昌李遂、魏良弼、良貴、王臣、裘衍、撫州陳九川、傅默、吳悌、陳介等,與各郡邑選士俱來合會焉。

    魏良弼立石紀事。

     吉安士民建報功祠于廬陵,祀先生。

     祠在廬陵城西隅。

    師自正德庚午莅廬陵,日進父老子弟告谕之,使之息争睦族,興孝悌,敦禮讓,民漸向化。

    興利剔蠹,赈疫禳災,皆有實惠。

    七越月而去,民追思之。

    既提督南贛,掃蕩流賊,定逆濠之亂,皆切民命。

    及聞師訃,喪過河下,沿途哀号,如喪考妣。

    乃相與築祠,名曰:“報功”,歲修私祀。

    後曾孔化、賀鈞、周祉、王時椿,時槐、陳嘉谟等相與協成,制益宏麗,春秋郡有司主祀。

    十九年庚子,門人周桐、應典等建書院于壽岩,祀先生。

     壽岩在永康西北鄉,岩多瑞石,空洞垲爽。

    四山環翠,五峰前擁。

    桐、典與同門李珙、程文德講明師旨。

    嵌岩作室,以居來學。

    諸生盧可久、程梓等就業者百有餘人。

    立師位于中堂,歲時奉祀,定期講會,至今不辍。

     二十一年壬寅,門人範引年建混元書院于青田,祀先生。

     書院在青田縣治。

    引年以經師為有司延聘主青田教事,講藝中時發師旨。

    諸生葉天秩七十有餘人,聞之惕然有感,複肅儀相率再拜,共進師學。

    又懼師聯無所,樹藝不固,乃糾材築室,肖師像于中堂;謂範子之學出于王門,追所自也。

    範子卒,春秋配食。

    乞洪作《仰止祠碑記》,禦史洪恒紀其詳。

    後提學副使阮鹗增建為心極書院,畿作《碑記》。

    記略曰:“心極之義,其昉諸古乎?孔子‘《易》有太極,是生兩儀’,以至定吉兇而生大業,所以通神明之德,類萬物之情,而冒天下之道,無非《易》也。

    《易》者無他,吾心寂感、有無相生之機之象也。

    天之道為陰陽;地之道為剛柔;人之道為仁義:三極于是乎立。

    象也者,像此者也。

    陰陽相摩,剛柔相蕩,仁義相禅,藏乎無扃之鍵,行乎無轍之途,立乎無所倚之地,而神明出焉,萬物備焉。

    故曰:‘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

    ’此孔子之精蘊也。

    當時及門之徒,惟顔氏獨得其宗。

    觀夫喟然之歎,有曰:‘如有所立,卓爾。

    ’有無之間不可以緻诘,雖欲從之,未由也已。

    故曰‘發聖人之蘊,顔子也。

    ’顔子沒而聖學遂亡。

    後千餘載,濂溪周子始複追尋其緒,發為‘無極而太極’之說,蓋幾之矣。

    而後儒紛紛之議,尚未能一無惑乎!千載之寥寥也。

    蓋漢之儒者泥于有象,一切仁義、忠孝、禮樂、教化、經綸之迹,皆認以為定理,必先講求窮索,執為典要,而後以為應物之則,是為有得于太極似矣,而不知太極為無中之有,不可以有名也。

    隋、唐以來,老、佛之徒起而攘臂其間,以經綸為糟粕,乃複矯以竊冥玄虛之見,甚至掊擊仁義,蕩滅禮教,一切歸之于無,是為有得于無極似矣,而不知無極為有中之無,非可以無名也。

    周子洞見二者之弊,轉相謬溺,不得已而救之,建立《圖說》,以顯聖學之宗,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靜。

    中正仁義雲者,太極之謂;而主靜雲者,無極之謂;人極于是乎立焉。

    議者乃以無極之言謂出于老氏,分中正仁義為動靜,而不悟主靜無欲之旨,亦獨何哉?夫自伏羲一畫以啟心極之原,神無方而易無體,即無極也。

    孔子固已言之矣,而周子之得聖學之傳無疑也。

    夫聖學以一為要。

    一者,無欲也。

    人之欲大約有二:高者蔽于意見;卑者蔽于嗜欲:皆心之累也。

    無欲則一;無欲則明通公溥而聖可學矣。

    君子寡欲,故修之而吉;小人多欲,故悖之而兇。

    吉兇之幾,極之立與不立于此焉分,知此則知凾峰阮子所謂心極之說矣。

    ” 二十三年甲辰,門人徐珊建虎溪精舍于辰州,祀先生。

    精舍在府城隆興寺之北。

    師昔還自龍場,與門人冀元亨、蔣信、唐愈賢等講學于龍興寺,使靜坐密室,悟見心體。

    是年,珊為辰同知,請于當道,與諸同志大作祠宇、置贍田。

    鄒守益為作《精舍記》,羅洪先作《性道堂記》。

    又有見江亭、玉芝亭、鷗鹭軒,珊與其弟楊珂俱多題志。

     二十七年戊申八月,萬安同志建雲興書院,祀先生。

     書院在白雲山麓,前對芙蓉峰,幕下秀出如圭,大江橫其下。

    同志朱衡、劉道、劉弼、劉岘、王舜韶、吳文惠、劉中虛等迎予講學于精修觀,諸生在座者百五十人有奇。

    晚遊城煙,見民居井落,邑屋華麗。

    洪曰:“民庶且富,而諸君敷教之勤若此,可謂禮義之鄉矣。

    ”衡曰:“是城四十年前猶為赤土耳。

    ”問之。

    曰:“南、贛峒賊,流劫無常,妻女相率而泣曰:‘賊來曷避,惟一死可恃耳。

    ’師來,蕩平諸峒,百姓始得築城生聚,乃有今日,皆師之賜也。

    ”洪嘉歎不已。

    乃謂曰:“沐師德澤之深若此,南來郡邑,俱有祠祀,何是地獨無?”衆皆蹙然曰:“有志未遂耳。

    ”乃責洪作疏糾材。

    是夕來相助者盈二百金。

    舉人周賢宣作文祀土,衆役并興。

    中遭異議,止之。

    至嘉靖甲子,衡為尚書,賢宣為方伯,與太仆卿劉悫複完書業,祭祀規制大備,名曰:“雲興書院”雲。

     九月,門人陳大倫建明經書院于韶,祀先生。

     書院在府城。

    先是同門知府鄭骝作明經館,與諸生課業,倡明師學。

    至是大倫守韶,因更建書院,立師位,與陳白沙先生并祀。

    是月,洪谒甘泉湛先生,逾庾嶺,與諸生鄧魯、駱堯知、胡直、王城、劉應奎、鐘大賓、魏良佐、潘槐、莫如德、張昂等六十三人谒師祠,相與人南華二賢閣,與鄧魯、胡直等共闡師說。

    至隆慶己巳,知府李渭大修祠宇,集諸生與黃城等身證道要,師教複振。

     二十九年庚戌正月,吏部主事史際建嘉義書院于溧陽,祀先生。

     書院在溧陽救荒淹。

    史際因歲青,築淹塘以活饑民,塘成而建書院于上。

    延四方同志講會,館谷之。

    籍其田之所入,以備一邑饑荒,名曰“嘉義”,欽玉音也。

    際與呂光洵議延洪主教事。

    乃先币聘,越三年,茲來定盟。

    是月,同志周賢宣、趙大河、諸生彭若思、彭适、袁端化、王襞、徐大經、陳三谟等數十人,際率子侄史繼源、繼志、史铨、史珂、史繼書、繼辰、緻詹,偕吾子婿葉邁、鄭安元、錢應度、應量、應禮、應樂定期來會,常不下百餘人。

    立師與甘泉湛先生位,春秋奉祀。

     《天成篇》揭嘉義堂示諸生曰:“吾人與萬物混處于天地之中,為天地萬物之宰者,非吾身乎?其能以宰乎天地萬物者,非吾心乎?心何以能宰天地萬物也?天地萬物有聲矣,而為之辨其聲者誰欤?天地萬物有色矣,而為之辨其色者誰欤?天地萬物有味矣,而為之辨其味者誰欤?天地萬物有變化矣,而神明其變化者誰欤?是天地萬物之聲非聲也,由吾心聽,斯有聲也;天地萬物之色非色也,由吾心視,斯有色也;天地萬物之味非味也,由吾心嘗,斯有味也;天地萬物之變化非變化也,由吾心神明之,斯有變化也:然則天地萬物也,非吾心則弗靈矣。

    吾心之靈毀,則聲、色、味,變化不得而見矣。

    聲、色、味變化不可見,則天地萬物亦幾乎息矣。

    故曰:‘人者,天地之心,萬物之靈也,所以主宰乎天地萬物者也。

    ’吾心為天地萬物之靈者,非吾能靈之也。

    吾一人之視,其色若是矣,凡天下之有目者,同是明也;一人之聽,其聲若是矣,凡天下之有耳者,同是聰也;一人之嘗,其味若是矣,凡天下之有口者,同是嗜也;一人之思慮,其變化若是矣,凡天下之有心知者,同是神明也。

    匪徒天下為然也,凡前乎千百世已上,其耳目同,其口同,其心知同,無弗同也;後乎千百世已下,其耳目同,其口同,其心知同,亦無弗同也。

    然則明非吾之目也,天視之也;聰非吾之耳也,天聽之也;嗜非吾之口也,天嘗之也;變化非吾之心知也,天神明之也。

    故目以天視,則盡乎明矣;耳以天聽,則竭乎聽乎;口以天嘗,則不爽乎嗜矣;思慮以天動,則通乎神明矣。

    天作之,天成之,不參以人,是之謂天能,是之謂天地萬物之靈。

     吾心為天地萬物之靈,惟聖人為能全之,非聖人能全之也,夫人之所同也。

    聖人之視色與吾目同矣,而目能不引于色者,率天視也;聖人之聽聲與吾耳同矣,而耳能不蔽于聲者,率天聽也;聖人之嗜味與吾口同矣,而口能不爽于味者,率天嘗也;聖人之思慮與吾心知同矣,而心知不亂于思慮者,通神明也。

    吾目不引于色,以全吾明焉,與聖人同其視也;吾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