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之二 庚申日移碑逢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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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手反接狀,郁大驚色變,婁仙笑曰:“彼不來助吾王,吾就盂中擒出耳。

    可亟歸告,”郁乃疾還島中。

    陳所見語。

    老魯大恐,西望遙拜,将率輕舟犯虎門應之;又郁在邝賊帳下,聞其黨私喜曰:“新節制未來,而區參議被吾婁仙咒将死,死則大城唾手得矣。

    爾公爾侯,能不興之暴耶!”邬郁所探如是,老魯将出。

    故明所受策;雖購得其人,事尚未行也。

    常越亦潛估客船,靜以待命。

    月日時明飛達。

     指揮尋思賊計若行,參議必不可活,惜無人識其術而力破之。

    斯時更仆緻辭,恐天奪卧虎之速矣。

    而肆索枯魚曷為哉!漏下三鼓,搔首出帳中,仰見星鬥,歎曰:“圖賊之才,自應星象。

    區君豈虛有其名乎?”忽有聲從北方來,似爆竹濺水落帳前,有光浸眉宇,指揮驚曰:“星就變矣,區君安得生!”光四散,移時方熄。

    牆陰覺有著木屐前者。

    視之,人僅四尺餘,屐高一尺許。

    指揮掣劍呼曰:“魅莫侵我!”其人鼓掌笑曰:“使君畏魅欤,抑畏星欤!”指揮曰:“星變如是,宜若輩之瞰人也!”其人曰:“使君果高明,應識我,無疑為鬼。

    ”指揮曰:“汝何人斯,肥而短,前以妖言進隴西公者,非汝乎?”其人曰:“我固矮道人也。

    先在廣,變形為鄉民谒節相,将有所白。

    節相目為妖而杖之,我始隐去,亦知邝賊終發,刀劫焉逃;區參議托志忠雅,為賊所算。

    故以今夕借天漢白榆星落,樞星代之死。

    榆星存矣。

    然區恹恹待盡,我不往,咒未可解也,因使君與區同患,故來相詣,且求一薦書去,使書生不疑,吾道可展。

    ”指揮審視良久,恍然曰:“記君于二十年前,曾在遼海沙碛拯吾;吾叩姓名,以李長腳告。

    時方颀然,今何為而促縮無所長也。

    是二是一,吾轉惑焉?”其人曰:“始我學道未成而為盜,脫君難後,以跳長城窟,為山神刖,匍匐尋本師,就殘體易矮形,凡入山十年而道成。

    本師命出世掃邪魔,扶忠義,當完陽九之數,功未及半,心實黾皇,幸迫我以時,責我以事,道心亦雲慰矣。

    ”指揮乃延入内,亟為書雲: 鼎白:石灣賊不久當敗。

    然生心之蟲,伺影之蜮,有不可知,最難料者也。

    來矮道人者,明陰洞陽,遣為君治疾,乞秘之室中,必能宣力,以術破術,其亡不亡,而國而家幸甚。

     矮道人去後,指揮将以舟師援虎門。

    燭生使人告曰:“從事謂不宜離新城,早晚老魯必至。

    ”指揮以沙小溜書示之,使人雲:“從事知邝賊必通老魯,兩惡易合,亦必助之矣。

    然知我師集虎門而暗襲甲子,又擣虛之策也,請伏崎石港待之,彼遇伏而遁,我乃縱兵出擊,亦可以破其鬼膽矣!”指揮曰:“桑君真勝我一籌,謹如教!”遂率兵往崎石港設伏。

     三日,賊竟不至,指揮疑,令諜之。

    返報曰:“老魯以便道趨汕尾,碣石中衛張指揮以三百人迎戰不利,群賊駕舟入奫門,見山頭一道士作鶴聲指賊艇者三,即觸石碎。

    老魯與十人棹三闆船逸去。

    故不敢東下。

    ”指揮曰:“殆又李長腳立一功矣!”撤兵還新城。

    而燭生先一夕自神泉返,指揮告以老魯東犯,途中為矮道人呼風破之。

    故免于崎石港之戰。

    燭生曰:“矮道人之名,吾在閩中耳之久矣;不助他将,而沾沾為一張中衛解圍,何取乎爾?”指揮曰:“不然,道人識吾時,恃其金剛禅。

    入于辟支果,雖幻五裡之霧,終驅四山之風,遭刖以來,皈依于正,固将盡偾軍之将,而鹹與圖存。

    陰行善事,斯為陰功,道得于心,斯為道德;雖恇怯十倍于張公者,猶将隻手扶之也。

    不惟其人,惟其績,所謂神通矣。

     旬日間,聞區參議濟師,即道人得志之期耳。

    ”燭生以手加額曰:“公少遇異人,都非凡骨,以其能事,佽助邦家。

    古稱雲興四嶽,霖雨自天者,此其一時也;可不賀耶。

    ”忽門卒報有女子願入廣州,滅賊自效。

    指揮命入見,此女羽衣玉佩,水色雲容,出一箋呈覽雲: 兒紫府仙家,丹山鳳胄。

    水晶宮裡,惟小相憐;雲母帳前,以嬌自貯。

    念劬勞之龍伯,膺保抱于鲛人。

    女不患其仳離,翁尚歡夫矍铄。

    乃者火妖為亂,詛祝及乎鱗蟲;因之泉吏告兇,逋逃嗟我介士。

    是用忘其螳臂,無庸畏彼虎須。

    将命高堂,願言夙駕,蛟螭有衆,謹隸節麾。

    珠羽之流,甘當旗鼓。

    期門靖獻,真不虞其火攻;大纛因依,庶将滅此朝食。

     指揮曰:“神女适從何來?義師遽集于此,隻恐逐天兵之隊,無能揚水部之镳,稍隔幽明,難同紀律耳!”女蹙然曰:“石灣邪師恃其惡焰,咒陰火而驅毒龍,國中居民被其沸羹,無不痛心疾首。

    身是龍女,請于君父,挈練卒百人,自新城中央井中飛出,俱願潛蹤幕下,同指仇方。

    謹以名冊進呈,惟祈籍入軍伍,呼之應變,必著成勞。

    兒自能隐形,無不堪供驅使者也。

    ”指揮諾之。

    女出百人名冊以獻,即已不見。

    指揮與燭生計:“君為吾城守旬餘,吾自率勁兵五十名,駕數漁艇直搗石灣。

    待龍女成功可乎?”燭生贊曰:“斯脫兔之用也,神乎神乎!”指揮将行,新節制傳檄至雲: 兼嶺南節制,禦史中丞,檄甘指揮遵行。

    參議區星,病中力薦該衛官,戎韬素著。

    艦績時勤。

    茲有斬木揭竿之虞,爾其偃旗息鼓而至。

    倚任非一,踟蹰至三,便速赴援,勿稽來會。

    某夜四十刻插羽。

     燭生曰:“公此行天時人事,适逢其會,龍女來助,良有以也。

    ”指揮乃令兩裨将協桑從事居守,自以五十人裹十日糧,駕漁艇西上。

    至廣州城下,區星已遣健步俟于,迎入計事。

    指揮密呼龍女雲:“汝等百人于何隐形,吾入區參議廳事,能相從否?”聞女答曰:“兒隐于明公之佩囊中,所率百人,隐形于戰卒五十人之身,以兩化附一神也。

    與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