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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所見到那地方的一切都抛開;那裡并不隻是一幢廢宅子,那片土地遭過毒咒的呵。

    ” “你對這件事真是有毛病了,”我說得很難聽:“再怎麼說吧,這位小姐對這片地方根本沒有關系;她今天在這裡僅僅是散散步;對這一帶根本沒有關聯呀。

    ” 老太婆根本不理我,說得很執拗: “我的俏小姐;告訴你吧,這是警告你。

    你将來一生福氣很好——但是一定要避兇躲禍。

    千萬可别到一處有危險的地方,或者挨過毒咒的所在,一定要使自己安安全全的,記住好了,否則——否則的話——”她打了一個冷噤:“我真不忍看,我真不忍看你手掌心裡的情形。

    ” 忽然一下子,她用古怪利落的手勢,把這兩個銀币塞回愛麗手心裡,絮絮叨叨說些我們都聽不出來的話。

    好像是:“慘呵!這要出的事情,慘呵!”她一個轉身,腳不點地急急忙忙走了。

     “這老太婆真吓死……真吓死人呵。

    ”愛麗說道。

     “别理她,”我粗聲粗氣說道:“無論如何,我總認為她腦袋瓜兒裡一半不對勁,隻想把你吓走。

    我想,她們對這片地方有一種特别的感情。

    ” “這裡出過很多意外嗎?發生過不幸的事情嗎?” “一定會出意外呀,瞧瞧這條公路好窄好窄,急彎又多,鎮公所對這條公路都不理會,真該槍斃;當然這裡就會車禍多多呀。

    ” “隻有車禍嗎?——或者還有别的?” “瞧瞧你,”我說道:“人都幸災樂祝。

    也一向多的是七災八難供人說,這處地方的傳說就這麼着傳開了。

    ” “他們說這處地皮會賣得很便宜,這是不是一個原因呢?” “這個嘛,也許吧,我想。

    賣給當地人,那就是說。

    不過我想不會賣給當地人吧。

     預料會有人買來蓋社區。

    你在打寒噤了,”我說:“别哆嗦,來吧,我們走快點兒,” 我又加上一句:“你要我在你回進鎮裡以前離開嗎?” “不,當然不呀,我為什麼要這樣?” 我鼓足了勇氣開口。

     “你看看,”我說:“明兒個我要到查德威市場來,我……我想……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在這裡……我意思是,會不會再有什麼機會——見到你?”我腳步慢吞吞拖拖拉拉的,頭轉向一邊,臉相當紅吧,我想。

    不過,現在我不說的話,這種情形又怎麼能繼續下去呢? “呵,好呀,”她說:“不到明兒晚上,我不會回倫敦去!” “那麼或許……你肯……我意思是,我想這話相當冒失……” “不呀,不冒失呀。

    ” “這個,或許你會來到咖啡室,‘藍狗’咖啡室,我想是那麼個名稱,喝杯茶好嗎? 那裡挺不錯的,”我說:“那裡……我意思是,那裡……”我沒法兒止住自己要說的這個詞兒,我用上了它,因為聽見媽媽用過那麼一兩次:“那裡十分溫柔呢。

    ”我說得急急忙忙。

     這時愛麗笑起來了,我想這個詞兒在這年頭兒裡聽上去很古怪吧。

     “我保險那裡會很不錯!”她說:“好吧,我會來,大約在四點半鐘,那時間好嗎?” “我會到那裡等你,”我說:“我……我很高興。

    ”可沒法為了什麼事兒高興。

     我們走到了公路最後一個轉彎的地方,打這兒起房屋多了。

     “那麼,再見吧。

    ”我說:“明兒見。

    還有——别再想那老巫婆說的話了,她隻是想吓唬人;我想,她并不是時時在那裡的。

    ”我又補充了一句。

     “你覺得那地方吓人嗎?”愛麗問道。

     “吉蔔賽莊嗎?不呀,我并不覺得,”我說道,也許我說那是廢話太斷然決然,但并不認為那裡吓人。

    我以為,也和從前一樣的以為,那是處美麗的地方,蓋一幢漂亮宅第的風水所在……唔,這就是我和愛麗頭一次相遇的經過。

    第二天,就在查德威市場的‘藍狗’咖啡室裡等她,她來了。

    我們在一起喝茶、聊天。

    我們對自己依然談得不太多,我意思是說,并沒有談到我們的生活。

    大部分談的是我們想到的、感覺到的;到後來愛麗看看手表,說她一定要走了,因為她要搭五點三十分的火車去倫敦。

     “我以為你有輛汽車在這裡呀。

    ”我說。

     她神色上略略帶着慚愧,說不不,昨兒個那并不是她的車:昨天她倒也沒有說是誰的車,忸忸怩怩的陰影又掠過我們身上。

    我豎起一根手指頭把咖啡室的女侍應生召來,會過了帳,然後就開門見山對她說: “我——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她并沒有望着我,人俯望着桌子,說道: “我還要在倫敦住上兩個星期呢。

    ” 我說了。

     “在什麼地方見面?如何見面呢?” 我們定下了時間,三天後在瑞琴公園見面。

    那天天氣晴朗,我們在露天餐廳吃了飯,又到瑪麗皇後公園裡散步,坐在兩張帆布躺椅上談起來了。

    從這次起,我們開始談到自己了,我告訴她,自己受過良好教育,但實際上上過的學校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