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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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店,大會諸将,克期渡江。

    那時宋将夏貴以漢、鄂舟師,分據要害。

    王達守陽邏堡,朱譔孫以遊擊軍扼中流,元兵不得進。

    伯顔乃用聲東擊西的計策,進圍漢陽,聲言取漢口渡江,一面遣阿樓罕出奇兵,倍道襲沙蕪口,一戰而下。

    夏貴果然中計,率軍援漢陽,伯顔卻已棄漢陽,自漢口引船入淪河,轉沙蕪口以達江,遣人招降陽邏堡不應。

    伯顔仍用老法子,密語阿術道:“敵人以為我必拔此堡,方能渡江,此堡很堅,攻之不易;你于今夜引鐵騎三千,泛舟直趨上流,為搗虛之計。

    ”阿術守至黃昏,率四翼軍溯流至青山矶。

    适值大雪,等到天明,遙見南岸多露沙洲,即登舟指示諸将渡江,載馬後随。

    史格一軍先渡,被荊鄂都統程鵬飛所阻,接戰失利。

    幸得阿術引兵繼至,大戰中流,鵬飛退卻。

     阿術率軍登沙洲,殺敗敵軍,直追至鄂東門,鵬飛受重創而逃。

     伯顔得報阿術已抵鄂州,遂揮軍進攻陽邏堡。

    夏貴聞得元兵已飛渡至沙洲,驚得目瞪口呆,即引水軍三百艘先逃,沿流東下,縱火焚西南岸,縱兵大掠而還。

    廬州都統制王達、定海水軍統制劉成俱戰死。

    元兵遂入堡,分兵把守。

    伯顔遂渡江,與阿術會師趨鄂州。

    知漢陽軍王儀以城獻降。

    朱譔孫聞元兵趨鄂,率兵往援,行至中途,得報陽邏堡已失,吓得不敢赴援,連夜奔還江陵府。

    那鄂州全恃漢陽為屏蔽,現在漢陽已失,援師又皆遁去,鄂勢益孤。

    呂文煥列兵城下招降,程鵬飛和張晏然度不能守,遂以州軍降元。

    獨有幕僚張山翁不屈,見元兵入城,破口謾罵。

    諸将掣刀欲将他斬首,伯顔喝阻道:“此乃義士,命部下送之出城。

    ”伯顔入城查點倉庫,即命阿爾哈率四萬人守鄂,自率大軍與阿術東下趨臨安。

     賈似道聞得鄂州已失,不得已始開府都督于臨安,以黃萬石等為參贊,所辟官屬,皆先命後奏;并令封樁庫,撥金十萬兩,銀五十萬兩,關子一千萬貫,充都督府公用;勒令王侯邸第,輸助錢谷,以充軍饷,且收沒釋道租稅以備用;一面下诏天下勤王。

    那時正值鹹淳十年的殘冬,天降大雪。

    似道絕足不至都督府,還隻是等在葛嶺賜第中,與妻妾等圍爐賞雪。

    憑窗遙望,六出紛飛,萬山皆白,就拍着愛妾的香肩說道:“未下雪時,滿山都是枯草,一刹那變成了白銀世界,好似我未開府以前,手頭沒有現款,一經都督府成立,黃白物已堆滿庫中了。

    ”言下哈哈大笑。

     這班姬妾懂得什麼,自然随聲附和。

    殊不知末日将至,元兵将要殺來了,似道全無心肝的,還是酒綠燈紅,歡天喜地地過年。

    爆竹一聲除舊,桃符萬戶更新,便是帝顯嗣位後,改元德祐的元旦。

    宮廷裡面,依然循例慶賀。

    似道免不得入朝向謝太後朝賀。

    霍地警報似雪片般飛來。

    知靳州管景模舉城降元,沿江制置使陳弈同子岩也俱降元。

    原來陳弈駐守黃州,伯顔使降将程鵬飛至城下诏谕,弈即使人過江,向伯顔請求名爵。

    伯顔道:“吾主早有明谕,凡去逆效順,别立奇功者,驗等第遷賞,如肯率衆來歸,當授以沿江大都督。

    ”使者歸報。

     陳弈大喜,即親赍圖籍出降,并迎伯顔入黃州。

    弈即得沿江大都督,一面以書誘子岩也以安東州降元。

    所有沿江諸郡,由弈緻書勸降,一律望風款附。

    當下似道聞得元兵已抵黃州,不免有些着慌,即調呂師夔入都,參贊都督府軍事。

    不料師夔不受命,即以江州降元。

    初,師夔提舉江州興福宮,疏請募兵以禦元,奉诏與知州錢真孫同募。

    現在似道召他入都參贊都督府事,任自由調遣。

    師夔早知大勢已去,且見呂文煥、劉整等降元後,皆得重用,所以不受似道命,即與錢真孫降元。

    伯顔即命師夔知江州。

    師夔請伯顔入城,就廋公樓設宴招待,并選宗室二美女侑酒。

    伯顔大怒道:“吾奉天子命,興仁義師,問罪于宋,爾何以女色來蠱惑我?”說得師夔滿面羞慚,即令二女退去。

     伯顔為收服人心計,就和顔悅色地入席喝了幾杯,始離坐而去。

      師夔馬上遺書範文虎,勸他舉安慶降元。

    文虎久有此心,一面複書許可,一面遣使至江州迎迓伯顔。

    伯顔就率大兵入安慶,授文虎為兩江大都督。

    那呂、範兩人原是賈黨,似道素視為心腹的,而今相繼叛宋降元。

    似道得到江州、安慶叛降的消息,正地憂悶,忽爾得報元将劉整死于無為軍中,又複轉憂為喜。

     那劉整何故猝死呢?原來他與呂文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