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七卷 侯景分屍懲大惡 武陵争帝失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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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景聽元建之言,複欲迎帝複位。

    王偉聞之,遽入谏曰:“廢立大事,豈可數改?且立豫章為帝者,豈真奉之,不過為大王受禅地耳,奈何自沮大計?”景喜曰:“微子言,幾誤吾事。

    ”于是遣使殺南海王大臨于吳郡、南郡王大連于姑孰、安陸王大春于會稽、高唐王大壯于京口,以太子妃賜郭元建。

    元建曰:“豈有皇太子妃乃為人妾乎?”竟不與相見,聽使人道。

     景謂王偉曰:“我今可以為帝乎?”偉請先就簡文以一衆心。

    景曰:“卿快為我了之。

    ”偉乃與彭俊、王修纂進觞于帝曰:“丞相以陛下幽優已久,使臣等來此上壽。

    ”帝笑曰:“已禅帝位,何得複稱陛下,此酒恐不盡此乎?”偉曰:“實無他意,陛下勿疑。

    ”于是俊等并赍酒肴,侍坐陪飲,偉彈曲項琵琶佐酒。

    帝知将見殺,乃盡酣,謂曰:“不圖為樂,一至于此。

    ”先是帝夢吞土數升,明日以告殷不害。

    不害曰:“昔重耳饋塊,卒反晉國,陛下所夢,将符是乎?”帝搖首曰:“此夢恐别有應。

    ”至是大醉而寝。

    俊以上囊覆其面,修纂坐其上而崩,果符吞土之夢。

     帝即崩後,加景九錫。

    已醜,豫章王禅位于景,景即皇帝位于南郊,還登太極殿。

    其黨數萬,皆吹唇鼓噪而上。

    國号曰“漢”,改元太始。

    封棟為淮陰王,并其二弟鎖之密室。

    王偉請立七廟,景曰:“何謂七廟?”偉曰:“天子祭七世祖考,載其諱于主上。

    ”景曰:“前世吾不複記,唯記我父名标。

    且彼在朔州,哪一得來此啖飯?”衆皆掩口而笑。

    其黨有知景祖名乙羽周者,自外皆王偉造為之。

    追尊父标為元皇帝。

    先是景以西州為府,文武無尊卑,皆被引接。

    及篡帝位,身居禁中,非故舊不得見,由是諸将多怨望。

    又好獨乘小馬,彈射飛鳥,王偉每禁止之,不容輕出。

    景郁郁不樂,謂左右曰:“吾何樂為帝,竟與受擯不殊。

    ”今且按下慢表。

     卻說霸先兵屯西昌,訓練士馬,以候荊州調遣。

    及聞侯景弑帝,已奪梁祚,不勝大怒。

    一面上表湘東,請早正大位,以系人心;一面即請進兵克複京師。

    恰好湘東令旨到來,拜霸先為蕩寇大将軍,着往尋陽,與僧辯合軍進讨。

    霸先受命,即統甲士三萬,戰艦二千,往尋陽進發。

    将次湓口,僧辯全軍亦至,彼此相見大喜。

    僧辯曰:“得君來助,賊不足平矣。

    ”停軍一日,遂于白茅灣,會集諸将,築壇歃血,共讀盟文。

    霸先流涕慷慨,誓不與此賊俱生,将士皆為感動。

    是日,僧辯使侯琚襲南陵、鵲頭二戍,克之。

    賊将侯子鑒奔還淮南。

    癸酉,軍至蕪湖,賊将張黑棄城走。

    景聞之懼,乃遣侯子鑒率兵三萬,據姑孰以拒西軍。

    戒子鑒曰:“西人善水戰,勿與争鋒,往年任約之敗,良為此也。

    若得步騎一戰,必獲大勝。

    汝但結營岸上,引船入浦以待之。

    ”子鑒乃舍舟登岸,閉營不出。

    僧辯與霸先計曰:“賊所以緊守不出者,欲老我師也。

    我當示弱以誘之。

    ”遂停軍蕪湖,十餘日不進。

    賊黨果以為怯,大喜,告景曰:“西師畏我之強,不敢直前,勢将遁矣,不擊且失之。

    ”景乃複命子鑒為水戰之備。

    丁醜,僧辯引軍東下,直趣姑孰。

    子鑒乃率步騎,度過西洲,于岸上挑戰,以戰船千艘,泊于水際,候官軍上岸,水陸夾擊。

    僧辯乃使霸先以大艦夾泊兩岸,身領 細船佯退。

    賊兵望見,以為水軍将走,悉衆來追。

    追有裡許,僧辯回船奮擊,霸先以大艦橫截其後。

    鼓噪大呼,合戰江中,殺得賊兵大敗,士卒赴水死者數千人。

    子鑒僅以身免,收散卒,走還建康。

    官軍遂人站孰。

    僧辯曰:“賊人破膽矣,急擊勿失。

    ”于是不暇解甲,引兵而前,衆軍繼進,曆陽諸戍,相繼迎降。

     景聞子鑒敗,大懼,涕下覆面,引裝而卧,良久方起,歎曰:“誤殺乃公。

    ”庚辰,僧辯督諸軍至張公洲,乘潮人難,直至禅靈寺前。

    侯景乃以大船運石塞淮口,緣淮作城。

    自石頭至朱雀街,十餘裡中,樓堞相接,處處以重兵守之。

    僧辯問霸先曰:“賊力尚強,何計破之?”霸先曰:“前柳仲禮擁數十萬兵,隔水而坐,韋粲在青塘,竟不渡岸。

    賊登高望之,表裡俱盡,故能覆我師徒。

    今圍石頭,必須引兵先渡北岸,人其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