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卷 扶晉室四方悅服 代燕邦一舉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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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書令封孚谏曰:“鐘,國之舊臣;宏,外戚重望,正應參翼百揆。

    今鐘等出藩,五樓在内,臣竊未安。

    ”超不聽,于是佞幸日進,刑賞任意,朝政漸亂。

     一日,念及母妻,慘然下淚。

    五樓曰:“陛下不樂者,得毋以太後在秦,未獲侍奉乎?”超曰:“然。

    ”五樓曰:“何不通使于秦,以重賂結之,啟請太後歸國也?”超曰:“誰堪使者?”五樓曰:“中書今韓範,與秦王有舊,若使之往,必得如志。

    ”超乃遣範至秦,請歸母妻。

    秦王興曰:“昔符氏之敗,太樂諸妓,皆入于燕。

    燕肯稱藩送妓,或送吳口千人,乃可得也。

    ”範歸複命。

    超與群臣議之,段晖曰:“陛下嗣守社稷,不宜以私親之故,辄降尊号。

    且太樂先代遺音,不可與也,不如掠吳口與之。

    ”張華曰:“不可,侵掠鄰邦,兵連禍結,此既能往,彼亦能來,非國家之福。

    陛下慈親在念,豈可靳惜虛名,不為之降屈乎?”超乃遣範複聘于秦,稱藩奉表,興謂範曰:“聯歸燕主家屬必矣。

    然今天時尚熱,當俟秋涼,然後送歸。

    ”亦令韋宗聘于燕。

    宗至廣固,欲令燕王北面受诏。

    段晖曰:“大燕七聖重光,奈何一日屈節?”超曰:“我為太後屈,願諸卿勿複言。

    ”遂北面拜跪如儀,複獻太樂妓一百二十人于秦。

    秦乃還其母妻。

    超帥百官迎于馬耳關,母子相見,悲喜交集。

    于是備法駕,具儀衛,親自引導,迎入廣固,尊母段氏為皇太後,立妻呼延氏為皇後,大赦國中。

     是冬,汝水竭,河凍皆合,而渑水不冰。

    超問左右曰:“渑水何獨不冰?”墨臣李宣曰:“良由帶京城,近日月也。

    ”超大悅,賜朝服一具。

    時祀南郊,有獸突至壇前,如鼠而赤,大如馬。

    衆方驚異。

    須臾大風揚沙,晝晦如夜,羽儀帷幄皆裂。

    超懼,以問太史令成公綏,綏曰:“此由陛下信任奸佞,刑政失均所緻。

    ”超乃黜公孫五樓。

    俄而五樓獻美女十名,皆吳人,善歌舞。

    超大悅,複任五樓如故。

    一日臨朝,謂群臣曰:“南人皆善音樂,今太樂不備,吾欲掠吳兒以補其數,誰堪當此任者?”群臣莫應,斛谷提、公孫歸請曰:“願得三千騎,保為陛下掠取之。

    ”超喜,乃命斛谷提寇晉宿豫,拔其城,大掠而去。

    又命公孫歸進寇濟南,掠取千餘人以獻。

    超簡男女二千五百,付太樂教之,重賞二人。

     當是時,裕畜銳已久,本欲起師伐燕,聞之怒曰:“今不患師出無名矣。

    ”遂抗表北伐。

    朝議皆以為不可,惟孟昶、臧熹以為必克,力勸裕行。

    裕以昶監中軍留府事,遂發建康。

    差胡藩為先鋒,王仲德、劉敬宣為左右翼,劉穆之為參謀,引舟師三萬,自淮入泗。

    五月至下邳,留船艦軸重于後,率兵步進。

    所過要地,皆築城留兵守之。

    或謂裕曰:“燕人若塞大岘之險,堅壁清野以待,軍若深入,不唯無功,将不能自歸,奈何?”裕曰:“吾慮之熟矣。

    彼主昏臣暗,不知遠計,進利擄獲,退惜禾苗。

    謂我孤軍遠入,不能持久,極其所長,不過進據臨朐,退守廣固而已。

    守險、清野之計,彼必不用,敢為諸君保之。

    ” 卻說超聞晉師至,自恃其強,全無懼意,謂群臣曰:“晉兵若果至此,當使隻馬不返。

    ”段晖曰:“吳兵輕果,利在速戰,不可争鋒。

    宜據岘,使不得入,曠延時日,沮其銳氣,然後徐簡精騎三千,循海而南,絕其糧道。

    更命一将率衮州之衆,緣山東下,腹背擊之,此上策也。

    各命守宰,依險自固,計其資儲之外,餘悉蕩盡,芟除禾苗,使敵無所資。

    軍食既竭,求戰不得,旬月之間,可以坐制,此中策也。

    縱敵入險,出城逆戰,策之下也。

    ”超曰:“卿之下策,乃是上策。

    今歲星居齊,以天道推之,不戰自克。

    客主勢殊,以人事言之,勝勢在我。

    今據五州之地,擁富庶之民,鐵騎萬群,麥禾蔽野,奈何芟苗徙民,先自蹙弱。

    不若縱使入岘,以精騎擊之,何憂不捷?”桂林王慕容鎮曰:“陛下必以騎兵利平地者,宜出大岘逆戰,戰而不勝,猶可退守,不宜自棄險固,縱之使人也。

    ”超不從。

    鎮出,謂段輝曰:“主上不能逆戰卻敵,又不肯徙民清野,酷似劉璋矣。

    今年國滅,吾必死之。

    ”或以告超,超大怒,收鎮下獄。

     卻說晉師過大岘,燕兵不出。

    裕坐馬上,舉手指天,喜形于色。

    左右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