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奴欺主王邢受刑 男作女香玉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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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邢、王二人得了林解元資助,方能南下,也算傷弓之鳥了。

    那知偷食貓性不改,一路又嫖又賭,到了清江,又用完了。

    彼此沒法,聽得清江縣是賴榮署理,二人商量寫個姻愚弟貼去拜他。

    号房傳話出來,太爺說:“并沒此[親],不許再傳!”王仁大怒道:“你原不是親,你的主人才是我們至親。

    我看世交面上來認你,你敢如此放肆!”千奴才、萬奴才,罵了一頓,虧得邢大舅勸回。

    這裡賴榮也隻好吞聲忍受。

    邢、王二人雖罵了一頓,于事無補,就同到臨河茶店啜茶消悶。

     見一少年走過,王仁眼尖,忙趕出來道:“馬老二,你幾時來的?”那人見王仁已喊破,料躲不過,順便道:“舅老爺!”跟着進來,見了邢大舅道:“邢舅太爺也在麼,他鄉遇故知,難得,難得!”邢、王因問他行止,他道:“我自從同女人躲到蘇州,尚算順溜。

    誰知蝌二爺署了臬司,我有些膽寒,因叫船北來的。

    那知女人又染了時氣,病了幾日,如今才好,要到山東去。

    遇着二位,實在巧極!”邢、王道:“今兒晚飯擾定你了。

    ”馬二道:“這個自然。

    ”就邀二人到家坐定,叫店家弄些酒菜來,寶蟾也出來陪侍。

    飲到半酣,王仁裝醉道:“腳軟,走不動,隻好住下。

    ”馬二道:“容易。

    我兩口子住做一間,讓東屋裡二位祝”王仁打了他個榧子道:“誰叫你這麼乖?老實說,大舅太爺他,自來小幺兒黃都要踢出來的,同你東屋睡;我自同蟾姑娘睡。

    ”馬二怕他發覺出來,隻待應允。

    飲至二更,分房各歇。

    那知東屋裡尚未完事,隻聽得西屋裡一片聲響。

    忙出看時,王仁和寶蟾已被多人赤身背剪在那裡。

     隻見有人指道:“這是馬龜!這是同來的奸黨!”衆人不由分說,也用草繩拴起,送到縣署。

     賴大才出堂來,見了王仁,怒從心起,拍案罵道:“男女裸辱公堂,甚為可恨!先各打二十,然後再訊。

    “兩旁”吆喝“一聲拖下去,如數打訖,才放綁着衣,及帶上來,又吩咐明日再審,已退堂了。

    該房矯命,将邢、王、馬發入班房;寶蟾官媒收管。

    那知王仁本是膏梁,一路又鬧虛了身子,一驚一凍已病入膏肓;再經刑杖,不到三日,就嗚呼了。

    馬二心想:“已成命案,究出原由總無好處,不如早尋自荊”邪心一起,隻見蔣玉函來道:“兄弟同我去罷!”馬二果依他,如法同去。

     次日,賴大得知一案二命,十分着急,聽了朋友計策,--先發制人,就将本事據實詳辦。

    幸得本府明白,叫去吆喝了一頓,即刻親提審究。

    先将地棍詹和人等審實局詐,打的打,枷的枷,都開發了;然後将馬二與寶蟾偷盜同逃一案,改作馬二因被獲畏罪自盡,将奸婦解京歸案另結。

    那知解到稠桑,寶蟾忽見呆子滿頭血對他,他發驚喊倒地,就沒氣了。

    此是後話。

     且說太守知邢、王都是臬司至親,案情已替他開脫,忙請了進去,緻了多少的安;要求他将王仁之死,隻說急病,邢大舅應允。

    即刻厚備程儀,送他往臬司署去。

     岫煙夫婦見了,一番悲喜,自不必說。

    邢大舅深恨賴榮,想去告訴寶玉,且商量坐口子事;岫煙也要遊西湖,擇日備船到杭。

    郡主趕忙接入,留在署中盤桓,外面也唱戲請酒。

    席間,邢大舅将這事詳細告知,并将賴榮打王仁也說出來。

    寶玉聽了大怒道:“這樣奴才,不竟翻天覆地了?“寫信與賈蘭,叫他回明賈政:勒令他告病;又寄谕,谕知賴大,叫他到清江将王仁換棺另殓,就同他兒子船一起回去。

     如今 且說岫煙到後,自然郡主要請他湖上逛逛。

    到這日,不過仍是雲、探、紋、岫一班人,先到望湖樓吃早飯。

    隻見西邊人千人萬,擁擠不開,叫人去問,卻是地方上叫兩個女子走索。

    郡主吩咐移至樓前走。

     不一時,看場圍處經一條索,有十丈長。

    打起鑼來,那兩女子肥瘦相當,兩溜秋波,一彎瘦玉。

    手裡擁着一竿,竿上兩頭挂有沙袋。

    那女子攧準了在索上放步飛走,竟是”飛仙天半“;一會兒陡然仰卧,将兩瓣蓮鈎鈎着慢慢起來;一會兒陡然坐下,将兩枝藕臂扶着立起來,盡态極妍,無所不至。

    郡主大樂,賞了十吊錢。

    姊妹二人上樓謝賞,郡主問:“多少年紀?” 他道:“同胞生的,十六歲了。

    父母都故。

    因嬸子這技藝出身,遂傳授了。

    ”便問他:“尚有何技?”他道:“上竿、跑馬、舞劍都全的。

    ”郡主命且試來。

    隻見豎起雙竿,他二人卸了外裝,隻穿月白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