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回 西門慶露陽驚愛月 李瓶兒睹物哭官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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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粉頭輕搖羅袖,微露春纖,取一鐘,雙手遞與西門慶,然後與愛香各取一鐘相陪。

    吃畢,收下盞托去,請寬衣服房裡坐。

    西門慶叫玳安上來,把上蓋青紗衣寬了,搭在椅子上。

    進入粉頭房中,但見瑤窗繡幕,錦褥華裀,異香襲人,極其清雅,真所謂神仙洞府,人迹不可到者也。

    彼此攀話調笑之際,隻見丫鬟進來安放桌兒,擺下許多精制菜蔬。

    先請吃荷花細餅,鄭愛月兒親手揀攢肉絲,卷就,安放小泥金碟兒内,遞與西門慶吃。

    須臾,吃了餅,收了家火去,就鋪茜紅氈條,取出牙牌三十二扇,與西門慶抹牌。

    抹了一回,收過去,擺上酒來。

    但見盤堆異果,酒泛金波,十分齊整。

    姊妹二人遞了酒,在旁筝排雁柱,款跨絞绡──愛香兒彈筝,愛月兒琵琶,唱了一套“兜的上心來”端的詞出佳人口,有裂石繞梁之聲。

    唱畢,促席而坐,拿骰盆兒與西門慶搶紅猜枚。

     飲夠多時,鄭愛香兒推更衣出去了,獨有愛月兒陪着西門慶吃酒。

    先是西門慶向袖中取出白绫汗巾兒,上頭束着個金穿心盒兒。

    鄭愛月兒隻道是香茶,便要打開,西門慶道:“不是香茶,是我逐日吃的補藥。

    我的香茶不放在這裡面,隻用紙包着。

    ” 于是袖中取出一包香茶桂花餅兒遞與他。

    那愛月兒不信,還伸手往他袖子裡掏,又掏出個紫绉紗汗巾兒,上拴着一副揀金挑牙兒,拿在手中觀看,甚是可愛。

    說道:“我見桂姐和吳銀姐都拿着這樣汗巾兒,原來是你與他的。

    ” 西門慶道:“是我揚州船上帶來的。

    不是我與他,誰與他的?你若愛,與了你罷。

    到明日,再送一副與你姐姐。

    ” 說畢,西門慶就着鐘兒裡酒,把穿心盒兒内藥吃了一服,把粉頭摟在懷中,兩個一遞一口兒飲酒咂舌,無所不至。

    西門慶又舒手摸弄他香乳,緊緊就就賽麻圓滑膩。

    一面扯開衫兒觀看,白馥馥猶如瑩玉一般。

    揣摩良久,淫心辄起,腰間那話突然而興。

    解開褲帶,令他纖手籠攥。

    粉頭見其粗大,唬的吐舌害怕,雙手摟定西門慶脖項說道:“我的親親,你今日初會,将就我,隻放半截兒罷!若都放進去,我就死了。

    你敢吃藥養的這等大,不然,如何天生恁怪剌剌兒的──紅赤赤,紫漒\\\漒\\\,好砢碜人子!” 西門慶笑道:“我的兒!你下去替我品品。

    ” 愛月兒道:“慌怎的,往後日子多如樹葉兒。

    今日初會,人生面不熟,再來等我替你品。

    ” 說畢,西門慶欲與他交歡,愛月兒道:“你不吃酒了?” 西門慶道:“我不吃了,咱睡罷。

    ” 愛月兒便叫丫鬟把酒桌擡過一邊,與西門慶脫靴,他便往後邊更衣澡牝去了。

    西門慶脫靴時,還賞了丫頭一塊銀子,打發先上床睡,炷了香,放在薰籠内。

    良久,婦人進房,問西門慶:“你吃茶不吃?” 西門慶道:“我不吃。

    ” 一面掩上房門,放下绫绡來,将絹兒安放在褥下,解衣上床。

    兩個枕上鴛鴦,被中鸂[涑鳥]。

    西門慶見粉頭肌膚纖細,牝淨無毛,猶如白面蒸餅一般,柔嫩可愛。

    抱了抱腰肢,未盈一掬。

    誠為軟玉溫香,千金難買。

    于是把他兩隻白生生銀條般嫩腿兒夾在兩邊腰眼間,那話上使了托子,向花心裡頂入。

    龜頭昂大,濡攪半晌,方才沒棱。

    那愛月兒把眉頭绉在一處,兩手攀擱在枕上,隐忍難挨。

    朦胧着星眼,低聲說道:“今日你饒了鄭月兒罷!” 西門慶聽了,愈覺銷魂,肆行抽送,不勝歡娛。

    正是:得多少──春點桃花紅綻蕊,風欺楊柳綠翻腰。

     西門慶與鄭月兒留戀至三更方才回家。

    到次日,吳月娘打發他往衙門中去了,和玉樓、金蓮、李嬌兒都在上房坐的。

    隻見玳安進來上房取尺頭匣兒,往夏提刑送生日禮去。

    月娘因問玳安:“你爹昨日坐轎于往誰家吃酒,吃到那咱晚才回家?想必又在韓道國家,望他那老婆去來。

    原來賊囚根子成日隻瞞着我,背地替他幹這等繭兒!” 玳安道:“不是。

    他漢子來家,爹怎好去的!” 月娘道:“不是那裡,卻是誰家?” 那玳安又不說,隻是笑。

    取了段匣,送禮去了。

    潘金蓮道:“大姐姐,你問這賊囚根子,他怎肯實說?我聽見說蠻小厮昨日也跟了去來,隻叫蠻小厮來問就是了。

    ” 一面把春鴻叫到跟前。

    金蓮問:“你昨日跟了你爹轎子去,在誰家吃酒來?你實說便罷,不實說,如今你大娘就要打你。

    ” 那春鴻跪下便道:“娘休打小的,待小的說就是了。

    小的和玳安、琴童哥三個,跟俺爹從一座大門樓進去,轉了幾條街巷,到個人家,隻半截門兒,都用鋸齒兒鑲了。

    門裡立着個娘娘,打扮的花花黎黎的。

    ” 金蓮聽見笑了,說道:“囚根子,一個院裡半門子也不認的?趕着粉頭叫娘娘起來。

    ” 又問道:“那個娘娘怎麼模樣?你認的他不認的?” 春鴻道:“我不認的他,也象娘每頭上戴着這個假殼。

    進入裡面,一個白頭的阿婆出來,望俺爹拜了一拜。

    落後請到後邊,又是一位年小娘娘出來,不戴假殼,生的瓜子面,搽的嘴唇紅紅的,陪着俺爹吃酒。

    ” 金蓮道:“你們都在那裡坐來?” 春鴻道:“我和玳安、琴童哥便在阿婆房裡,陪着俺每吃酒并肉兜子來。

    ” 把月娘、玉樓笑的了不得。

    因問道:“你認的他不認的?” 春鴻道:“那一個好似在咱家唱的。

    ” 玉樓笑道:“就是李桂姐了。

    ” 月娘道:“原來摸到他家去來。

    ” 李嬌兒道:“俺家沒半門子。

    ” 金蓮道:“隻怕你家新安了半門子是的。

    ” 問了一回。

    西門慶來家,就往夏提刑家拜壽去了。

     卻說潘金蓮房中養的一隻白獅子貓兒,渾身純白,隻額兒上帶龜背一道黑,名喚雪裡送炭,又名雪獅子。

    又善會口銜汗巾子,拾扇兒。

    西門慶不在房中,婦人晚夕常抱他在被窩裡睡,又不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