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僞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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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你要是不服,盡管請先出手。

    ” 神魔厲奚按撩不住心頭怒火,冷哼一聲,果然搶先出手,欺身探掌,迳拍那人“玄機” 要穴,那人嘿地揮劍來迎,厲奚陡地旋肘沉掌,竟将那人手中鏽劍一把抓住。

     蒙面人被他這種不畏刀劍的手法大吃了一驚,一面奮力抽劍,一面矮身飛來一腿,掃向下盤。

    神魔厲奚冷笑一聲,身形斜縱,手裡緊緊握着劍身并不略松,整個人的背脊卻反貼在山壁上,陡然加勁一催内力,猛喝一聲:“撒手!”一股強勁無比的内勁,順着劍身,逆襲而上。

     那人好似握不牢鏽劍,突然将鏽劍向前一送,趁機欺到近身,左掌伸縮之間,刹時向厲奚下腹要害處拍出三掌,而握着劍柄的右手卻始終未曾放松。

     神魔厲奚這時以“壁虎功”貼在山壁上,原是想搶占内線,先立于不敗之地,沒想到太過小觑了這蒙面人一身神力,一舉未能将劍奪下,反被他欺到身側,似這般近身相搏,他再要身形不移不動,那裡能夠,不得已隻好松了劍身,騰出右手來化解那人的掌力,而身子卻不能死釘着不動,匆匆橫移,向左退了數尺遠。

     那人奪回長劍,立刻展開劍法,直撲了過來,同時咯咯笑道:“老東西,你算聽話,自己說撒手,果然就撒手啦!不要走,咱們再較較力如何?” 神魔厲奚今生今世,這還是第一次奪劍失敗,又羞又惱,腰上略一墊勁,脫離了山壁,拿椿站穩,雙掌呼呼,也是力戰不退,并且處處覓機用手撈抓他的鏽劍,似存要再跟他較一次力道似的。

     兩人快如電掣般迅拆了十餘招,那蒙面人突然低嘯一聲,劍法立時一變,鏽劍登時化着了漫天劍雨,向神魔厲奚當頭灑了下來。

    刁人傑和霍昆在後面看見那人所用詭異難測的劍法,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同聲咤道:“呀!果然是唐百州!” 谌度才提着松紋劍,急急越過刁霍二人,高聲叫道:“厲兄且退,待老朽來會會他。

    ” 他是想以自己近日體會出的幾招絕學,好好再和這唐百州較量較量,他心裡明白,唐百州雖然劍法詭異,但火候不足,并不可畏,無奈此時身子被神魔厲奚的身形掌影擋住,無法越過和唐百州一較劍術。

     神魔厲莫何等狂傲的人,聽了谌度才這一聲喊叫,何異于用刀在他心窩上紮了一刀,他奮力拍出兩掌,将蒙面人迫得略退,忙向谌度才沉聲道:“谌兄,老夫守住這一面,你快繞過那一面去,不愁這小輩不束手受擒。

    ” 谌度才大喜,果然不再急着出手,松紋劍橫銜在口裡,施展“壁虎功”遊壁之術,迅速地向懸崖頂上遊去。

    刁人傑和霍昆一看,也都紛紛施展壁虎功向山壁上包抄,神魔厲奚雙掌舞得風雨不透,全力将那蒙面人纏住。

     那人見谌度才等已遊升到七八尺高,大約心知不能取勝,虛晃一劍,抽身躍過了數尺,說道:“今天你們仗着人多,權且讓你們一次,你們隻管把脖子紮牢了,不還劍譜,我随時來取你們的首級。

    ” 神魔厲奚叱道:“小輩,今夜你還想走嗎?”掄掌猛撲了過來,他身後的黃衣喇嘛兀突柯,刁虎、刁豹等一衆弟子跟着也向前湧進了數尺。

     那人冷冷一笑,手中鏽劍突然一振,不退反進,劍如萬花擁現,好像下了決心,向厲奚迎了上來。

     神魔厲奚再高明,肉身總不能硬和人家的寶劍拼架,隻得又忙向後移退,這一來恰與後面湧上來的衆人逆向而遇,兀突柯等連忙後退。

    這山徑總共才兩三尺寬,後面的人望不見前面,一進一退之際,登時便将蛇形門的弟子擠落了兩名墜下懸崖。

    慘叫之聲,傳到神魔厲奚耳中,心神略為一分,那蒙面人卻趁機抽身,向山下如飛逃逸。

     神魔厲奚大喝一聲,拔步便追,這時,業已遊到丈許高的刁人傑、谌度才和霍昆也急急繃身墜落,随後緊追,山徑上的數十人更如開了閘的洪水,一湧沖過路口,呐喊着直追下山來,人潮如流,都向山下飛趕。

     但他們才越過七星崖,卻已不見了那蒙面人和神魔厲奚以及谌度才等的人影,這些人也自知腳程趕不上人家,隻得停了步,一個個咬牙切齒,咒罵不休回返大寨。

     刁淑娴夾在衆人之中,随着他們追了一程,又随着他們頹然而返,心中卻泛起一絲與衆不同的感觸,她并沒有惡言咒罵,隻靜靜地跟在黃衣喇嘛兀突柯等人身後,默然回到大廳,又默然坐下,一顆芳心,竟然比衆人的喧嘩言談還要煩躁,她說不出那是為了什麼,隻覺得眼前這些聲音和面孔,全都是那麼令人可厭可憎。

    這時候,衆人七嘴八舌正議論紛紛,有的猜那蒙面人必是唐百州,有的又猜定是别人化裝假冒,有的搖頭歎息,怨自己這許多人居然被人家一人一劍堵住,不得善策突過,有的又厲聲叫罵,彷佛那蒙面人仍在眼前,要故意罵給人家聽聽一般……。

     大廳上好像一鍋煮開了的水,喧騰不休,刁叔娴不耐煩地立起身來,悄然退出大廳,覓路向石牢中來。

     石牢建在寨後,沿着廳廊,穿過三五棟房舍,便是一處依山石穴,鋼門鐵栅,更有十餘名荷劍疾服的弟子把守,而真正的石牢卻還在石穴甬道以下,此處形勢天成,若幹年以前,或許原是一條地底陰河,其間累經變遷,河道被阻截斷,才留下這麼一處幽密牢固的所在,出口僅隻一個五尺寬大的石穴洞口。

    刁家寨又裝上厚達尺許的鋼門,别說一夫當門,萬軍不能進入,就是萬不得已時,鋼門一閉,任你有通天地之能,也插翅難飛,這又比從前囚禁傅小保的“水牢”堅固了不知多少倍。

     刁淑娴神志恍惚,闌珊來到石穴口鋼門外,舉手将門上鋼環拉了一下,那門上一個小方口立即打開,露出兩隻詭異陰森的眼睛,問道:“師姑有什麼事?” 刁淑娴輕聲道:“沒什麼,我來看看那被擒的幾個人,看看他們醒過來沒有?” 裡面略為一頓,卻沒有開門,回道:“還沒有醒哩!現在囚在地下牢裡,動也沒有動過一下。

    ” 刁淑娴不悅說道:“你不會把門打開,讓我自己進去看看嗎?” 那人道:“師姑請見諒,弟子們奉了龍師叔面谕,無論是誰,都不能進牢看觑,這扇門非得掌門令谕,是不準擅開的,師姑可憐弟子們擔待不起。

    ” 刁淑娴一聽大怒,叱道:“胡說,這些人還是我擒到的,掌門也從未有令谕,連寨裡的人也不準進牢,刁龍他憑什麼擅傳令示,是欠打了不是?你們隻管開門,有我作主。

    ” 門裡停了好一會沒有答話,好像幾人在裡竊竊私議,過了一刻,那人又湊到小門口,問道:“師姑要進牢究竟有什麼貴幹?可否先賜告弟子們一聲?” 刁淑娴更是勃然而怒,厲聲喝道:“你噜嗦什麼?現在我命令你把門打開,你說,你是開還是不開呢?” 那人受了一頓斥責,又停了片刻,才十二分不情願的将鋼門卸鎖打開,刁淑娴滿腹怒火,一腳跨進門,反手就是“啪啪”兩記耳光,将那守門的弟子打得滿口牙齒掉了一半。

     那家夥雙手捧着痛臉,縮在牆角半點也不敢再吭聲。

    刁淑娴怒氣兀自未息,又向其餘的把守弟子叱道:“你們眼中連我也沒有了,是誰寵壞了你們的,現在我權且将這頓打給你們記上賬,去查問刁龍那混帳東西,再跟你們總結。

    ”說完,大踏步向甬道中走去。

     那幾名弟子素知刁淑娴心狠手辣,說得到做得到,論起來,權勢自然遠在刁龍之上,隻吓得一個個跪倒地上,叩頭如搗蒜。

    刁淑娴才踏進甬道,就有兩名性子乖覺的,快步搶到前面,一路上擎着火把引路,逢門開門,遇栅開栅,一直将她送到地底牢門外,又将牢房門大開,躬身候她進去。

     刁淑娴沉聲叱道:“這兒用不着你們伺候,都給我滾出去,沒叫你們,不許下來。

    ” 那兩人連忙應了,狗颠屁股重回甬道上去了。

     刁椒娴怔怔立了一會,借着壁上透進的微弱火炬光芒,緩緩遊目四顧,隻見這石牢雖有丈許寬長,卻是陰寒森森,寂如死地,傅小保和那三人,橫七豎八地倒卧在牆角上一堆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