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回 醉月飛觞欣邀衆友 依紅偎翠召集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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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全寫了吳莼香;蔡謙良自然仍叫金巧林;胡士誠今天不叫黛玉本堂,另叫一個局,寫了沈月春。

    衆人又請主人添叫一個,楊四應允,寫了左紅玉。

    芸帆一一寫畢。

    楊四見芸帆自己未寫,即忙問道:“怎麼芸兄倒不叫局呢?”大衆亦然詢問,芸帆道:“我何嘗不要叫?不過少寫了一張局票,少停待黃芷泉叫到月舫之後,我把他轉局過來,就算數了。

    ”衆人方知他的用意,也不強他另叫。

    楊四即将九張局票交與黛玉,黛玉命人拿下樓去,自有龜奴等各處分送,不表。

     仍說楊四見台面擺好,即請衆人入座。

    公推芷泉坐了首位,其餘挨次落坐,并不十分謙讓,主人末席相陪。

    黛玉在各人面前篩過了一杯酒,即在楊四肩下坐定,拿了一隻銀水煙筒,在旁裝了幾筒水煙。

    要曉得銀水煙筒一物。

    是他創造出來的,後來家家效學,踵事增華。

    李三三用了金水煙筒,方奢華到了極頂。

    然推原其始,轉移上海的風氣,造成上海的繁華,全是他一人之力。

    雖作俑之事,不一而足,大半在更名胡寶玉之後,此刻書中,不過略述罷了。

    閑話少叙。

    且說席間飲酒,一班盡是熟人,删除客套,節去禮文,一個個興高采烈,暢飲歡呼。

    吃了一回,即見方才叫的局陸續而來,花枝招展,體态輕盈,莺聲低喚,燕語頻呼,有的叫“某老”,有的叫“大少”,各在衆客肩下落坐。

    楊四舉目細看,計來了陸月舫、王逸卿、李巧玲、吳莼香、金巧林、沈月春等六位校書,惟自己所叫的左紅玉與維忠叫的李三三尚未來到。

    然房間裡面已是熱鬧異常,彈的彈,唱的唱,豁拳的豁拳,說笑的說笑,轟鬧了幾陣,所以外面的聲音一些都聽不出。

    不提防又來了一個客人,走至席間,連聲叫“四兄,四兄”。

    大衆均未留意,虧得旁邊一個大姐瞥眼看見,連忙過來,把楊四衣服一拉,叫道:“ 楊老,楊老,有一位大少勒裡叫 呀!”楊四方回轉頭來,見來的這位客人,就是方才去請過的,名字叫做侯祥甫。

    隻道他不來的了,今見他來,已經用過了好幾樣菜,深抱不安,即忙起身招呼,命人添了座頭杯箸,請祥甫坐下,說了幾句抱歉的話。

    祥甫也說道:“方才四兄差人來邀我,适值我不在家,後來回去得了此信,所以來遲了些。

    ” 楊四道:“ 來遲須多飲三杯。

    用過了酒,還請祥兄叫局罷。

    ” 祥甫應允,就寫了一張局票。

    楊四接過來一看,寫的是陸昭容,随手交與黛玉,黛玉自命人去,不提。

     單說祥甫與衆客亦皆認識,又豁了一回拳。

    正在暢飲之際,即見維忠叫的李三三、主人叫的左紅玉,不先不後,姗然來至席前。

    叫應了一聲,各在身旁就坐,唱了兩隻昆曲,煞是好聽。

    此時黛玉房中,連客人、校書、大姐、娘姨等輩,一總計算起來,共有三十餘人,早已擠得滿滿。

    怎見得?有贊為證: 莺莺燕燕,葉葉花花。

    姹紫嫣紅,妃青俪白。

    一片钗光鬓影,四圍粉氣衣香。

    翻翠袖以侑觞,殷勤備至;捧玉鐘以進酒,笑語相親。

    響遏行雲,不讓東山絲竹;聲傳裂帛,還誇北裡胭脂。

    萃群芳于一室,依稀翠繞珠圍;聚衆美于當筵,仿佛花團錦簇。

    洵足稱繁華之盛、極視聽之娛也已。

     楊四今晚興緻倍添,因有黛玉周旋其間,面面圓到,不但楊四快活,衆客亦皆舒服,所以猜枚行令,酒到杯幹,大家都有醉意,差不多有七八分了。

    楊四見陸月舫轉局至芸帆身旁坐下,忽然想起叫二排局,對衆人一說,衆人乘此酒興,也皆願意。

    惟芷泉、芸帆二人推托不叫,楊四也不相強,聽其自便。

    霎時各把二排局票寫好,剛要拿下樓去,忽聞樓下腳步碌亂,石庫門外一片男女嘈雜的聲音。

    大家吃了一驚。

    正是: 收場姑作驚人句,結局還須掩卷猜。

     不知為着何事,且聽下回詳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