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回 醉月飛觞欣邀衆友 依紅偎翠召集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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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這樣寬宏大量,我勸你們兩個人,拚做了一個公司罷。

    ”黛玉道:“唔笃勿要瞎三話四,人末哪哼姘公司介?”說得衆人拍手大笑。

    楊四道:“ 我們且慢說笑,此刻時光尚早,不如來碰一局和,消消閑罷。

    ”大家一齊高興,都說狠好。

    于是黛玉喚大姐、娘姨端整起來,七手八腳,頓時撮好台子,掇好凳子,倒好骨牌,派好籌碼;台角兩邊擺好茶幾,茶幾上面放好茶食水果盆子,方始請四人入局。

    搬定坐位,碰的是一百零五張老和,不比目下都是麻雀,連黃河陣也不懂,不要說八經三夢的老和。

    可見一樣賭錢,也有一時的風氣。

     閑話少叙。

    四人碰了一回,已是上燈過後。

    楊四忽然想着還要請幾位客人,就喚黛玉代碰幾副,自己走到桌邊,命人端整筆硯,取過幾張請客票來,一連寫了五張,交代娘姨、大姐拿下樓去,吩咐鼈腿到四處邀請,不須細表。

    單說楊四寫畢,走到黛玉旁邊,看他代碰了幾副,果然他手氣甚好,一連和了三四副,赢得碼子不少。

    黛玉道:“ 來自家碰罷,不過赢格洋钿停歇要拆點份頭撥奴格 。

    ” 楊四道:“ 這個自然,你放心等着。

    ”黛玉立起來,楊四坐下,即和了一副大牌。

    正在得意之際,又來了兩位朋友,未便起身招接,隻好口中略略敷衍,讓黛玉過去應酬,仍舊碰他的和。

    及至碰完結帳,楊四一人大赢,士誠是小輸家,道卿、維忠是大輸家,俗語叫做“三仙歸洞”。

    所以今天的頭錢都是楊四一人出的,把十二塊錢放在台上,又将十塊分與黛玉。

    黛玉等謝了一聲,把牌收拾開去,絞上幾把手巾,各各揩畢,起身寬坐。

    梅道卿道:“今天晦氣,被他代碰了幾副牌,害我們輸得不少,以後我要戒賭了。

    ” 柳維忠道:“ 你不要怨别人,你姓的是梅,我同你一起到這裡,帶累我們也倒起黴來,輸了許多。

    若講‘戒賭’兩字,你也說過好幾次,隻算你對着屎坑賭咒呢!”說的大家好笑。

     其時楊四卻與那兩個朋友講話,這朋友叫什麼名姓呢?一個叫呂桂全,一個即是蔡謙良,昨天與楊四來過的:都是至熟相好,并不十分客套。

    謙良提起昨夜在巧林家吃酒,說楊四怎樣逃席,要緊與黛玉先走,告訴了衆人一遍,衆人就把楊四、黛玉取笑了一回。

    楊四老着臉,隻是坐着不語。

    忽聽樓下的相幫連聲高喊“客來”,楊四趁勢立起,跟着娘姨、大姐走至房門口窺探。

    見來了三位客人,一位是黃芷泉,做報館裡主筆先生的;一位是顧芸帆,卻是有才學的名士;一位是李雨泉,與黃、顧二人不同,是一個風流潇灑的貴公子。

    楊四一一見了,招接進房。

    與衆人叙禮畢,彼此寒暄了幾句。

    黛玉上前問過尊姓,曉得是有财有勢的闊客,格外殷勤獻媚,應酬周到,引得衆人個個歡喜,稱贊不置,都說楊四兄幾生修到,得享美人豔福。

    其中惟黃芷泉識見最高,閱曆亦深,故口中雖随聲附和,心中卻大不為然,知道黛玉是個淫賤之婦,不是多情之女。

    他怎樣見得到呢?為因黛玉天生一雙桃花色眼,活泛異常。

    若然娶他歸家,不要說是豔福,隻怕就是禍水了。

    那知後來之事,竟被他此時料着。

    并非芷泉善于風鑒,不過有眼力之人,憑你什麼媚态,瞞他不過罷了。

    此是後話,我且慢表。

     單說楊四聽衆人稱贊他的相好,愈覺欣欣得意,滿面春風,略向衆人謙讓。

    閑談片刻,已是鐘鳴八下,好得客人已來了八位;還有一位,楊四也等不及了,即吩咐擺席。

    黛玉答應,交代下去,登時大姐、娘姨、相幫等人在房中端整起來。

    楊四就請衆人叫局,并托芸帆執筆。

    旁邊娘姨便把筆、硯盤、局票安放桌上。

    芸帆坐定,提筆在手,向衆人說道:“小弟執筆,請衆位說罷。

    ”于是黃芷泉寫了陸月舫;李雨泉寫了王逸卿;梅道卿寫了李巧玲;柳維忠寫了李三三;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