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回 醉月飛觞欣邀衆友 依紅偎翠召集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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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楊四從黛玉家回來,心中着實迷戀,未免胡思亂想。

    當夜在姨奶奶房中安寝,别無書說。

    到了來朝,起身梳洗畢,即安排文房四寶,連寫了四五封信,無非是請客吃酒的幾句話。

    還有三四位至交,不須寫信去請,隻要臨時一邀,無有不來的。

    寫完了信,立刻命兩個下人分頭送去。

    不多一回工夫,都來回覆,有的說三點鐘赴約,有的說傍晚準到。

    楊四一聽他們個個應允,倒也歡喜,少停朋友愈多,愈顯得自己場面。

    用過午膳,先差人叫好馬車,停在門前。

    等到兩點鐘後,急忙上車,來至林家。

    登樓進房,那班娘姨、大姐一片聲的叫“楊老”,黛玉亦然高聲叫應。

    楊四見黛玉梳妝未畢,正在那裡調脂弄粉,未便起身迎接,口中隻說“ 楊老請坐”。

    楊四就靠妝台坐下,定睛細看,見今日黛玉的打扮更是不同。

    有一首詩,單贊他的美處。

    詩雲: 珠圍翠繞粉香濃,雲想衣裳花想容。

     愛煞卿卿多媚骨,能教蜂蝶盡迷蹤。

     楊四看得出了神,呆呆不語。

    黛玉問道:“ 楊老, 阿是勿認得奴,隻管對奴看嗄?” 楊四被他一問,倒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笑,答道:“你在那裡梳妝,我在旁邊觀看,雖沒有與你畫眉,我也算做風流張京兆。

    ”黛玉道:“勿知奴阿有格種福氣勒海 ?”說着,把一雙勾魂奪魄的俏眼對楊四眇了一眇,仿佛《西廂記》上所說的“臨去秋波那一轉”,赤緊的一縷情絲,将楊四牢牢縛定。

    其時黛玉妝飾已畢,立起身來,親手把衣櫥一開,取出一套新鮮衣裙;又順手拿出一隻紅木小官箱,放在台上。

    旁邊娘姨過來伏侍,将衣裙穿着停當,黛玉方把官箱輕啟,光華奪目,無非是金镯、鑽戒、多寶串等物。

    一一取出,帶在身上,然後拉楊四到夾廂裡坐下,問道:“今朝 請幾位朋友,故歇辰光阿要來快勒介?” 楊四道:“内中有幾位想必要來快了。

    如果有四個人,我們還好碰和呢。

    ” 說罷,與黛玉摸手摸腳,十分親熱。

    黛玉即橫在榻上,與他裝了幾筒煙。

    彼此說說笑笑。

     正在那裡取樂,忽聽下面的龜奴高喊了一聲“客來”,樓梯上腳步碌亂,曉得有幾位朋友來了,兩人即忙從榻上坐起,走出去觀看。

    楊四腳快,先走到房門口,在門簾縫裡一張,果是自己朋友,來了三位,連忙招呼進房。

    黛玉也上前各各叫應,卻都認識。

    一個叫胡士誠,叫過黛玉的局,就是前幾天晚上同楊四到這裡打茶圍的;一個叫梅道卿,一個叫柳維忠,也曾在席面上會過的。

    知是一班有名的闊客,不敢怠慢,請坐之後,正在那裡取樂,忽聽下面的龜奴高喊了一聲“客來”,樓梯上腳步碌亂,曉得有幾位朋友來了,兩人即忙從榻上坐起,走出去觀看。

    楊四腳快,先走到房門口,在門簾縫裡一張,果是自己朋友,來了三位,連忙招呼進房。

    黛玉也上前各各叫應,卻都認識。

    一個叫胡士誠,叫過黛玉的局,就是前幾天晚上同楊四到這裡打茶圍的;一個叫梅道卿,一個叫柳維忠,也曾在席面上會過的。

    知是一班有名的闊客,不敢怠慢,請坐之後,親手遞上香茗,送過瓜子,方啟口問士誠道:“ 格兩日為啥勿來?阿是倪待慢仔 呢啥?” 士誠道:“你說什麼話!這幾天,我實在忙得狠,若不是他來邀我,今天也沒有工夫來呢。

    ” 說至此,停了一停,又說道:“現在有楊老陪你,他比我好,我就不來,也不要緊了。

    ”黛玉道:“ 格人,啥洛能格惡佬,說出格種閑話來介!”楊四也搶着說道:“不要怪他,實是我的不是。

    他前天領我到這裡,我今日即在此擺酒,豈不是剪了他的邊嗎?”道卿同維忠聽了,都指着士誠說道:“ 怪不得有這幾句話,帶了些鎮江風味了。

    ”士誠道:“ 這句話我無心說出來的,你們當了真,真是冤枉煞人!”維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