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十三回 黃芷泉備載花神記 胡寶玉拟作燕都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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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除在前郭綏之等外,如張仲玉、洋人恩特輩,差強己意,但旋合旋離,均不過數月交情,其餘等外,如張仲玉、洋人恩特輩,差強己意,但旋合旋離,均不過數月交情,其餘等諸自桧以下,更碌碌不足齒及,僅借此為救急之用,并無一個可意人兒。

    所以時常難免獨宿,受那半床衾冷之苦,否則寶玉最喜棄舊憐新,如何單單想這十三旦呢?今有此三來的緣由,書中若不詳細表出,則此番寶玉拟欲北上,找訪十三旦一節,豈不突如其來嗎? 閑話少叙。

    且說那一天寶玉見芷泉傳單,知是修《花叢豔史》,與秀林同赴徐園,當日歸來,并無别事。

    過了幾天,祥甫已将豔史印成,遣人送至寶玉處。

    寶玉開銷了四角小洋,同秀林翻閱豔史,見自己列名上選,秀林在次選之末,也算是後起之秀,正商量備酒請客,張揚名譽,忽來了幾個打茶圍的客人,一聞此事,便竭力報效,定明晚擺一席雙台酒。

    寶玉謝還未畢,又聽得鈴聲亂響,接連來了幾位熟客,内中有一位做秀林的,就請他們在秀林房中坐了。

    這班客人是在别處茶圍見了豔史,特地趕來道賀的,也約明晚在寶玉房裡吃酒,後天替秀林開筵,寶玉、秀林稱謝不疊。

    少停兩邊客人都去,已是上燈時候,黃芷泉同着祥甫、芸帆前來走訪。

    寶玉、秀林更殷勤款待,謝他舉拔,留着用了小夜飯,又囑芷泉等明夜早降,另備小酌奉酬。

    芷泉不要寶玉破費,翻允擺了一台酒。

    寶玉甚是感激,謝了又謝。

    其時芷泉等亦皆歸去,并無書說。

     翌日午後,先有一班熟客叙了一桌麻雀,待到晚上七下多鐘,昨天定酒各客陸續都到。

    寶玉、秀林招待忙碌,與阿金、阿珠等大姐、娘姨輪流陪伴,更替應酬。

    不一回,各房擺席,忙得相幫、鼈腿上下奔跑,揩台的揩台,掇凳的掇凳,端菜的端菜,霎時各房中俱已鋪設停當。

    計共五台,内有一台是今日添出來的。

    寶玉正房間裡是黃芷泉等占了,後房亭子間裡擺了一台,秀林正房中擺了雙台,還有新添的一席,隻好有屈在樓中間了。

    好得各房客人均知芷泉是修史的大總裁,情願讓正房與他,不然,先定雙台的怎肯遷就呢?事不煩叙,始免複贅。

    因是書中擺酒叫局不一而足,斷難盡行細述。

    倘徒取熱鬧,不顧前後雷同,則吃一回酒,至少好做一回書,猶如看一盞走馬燈,其中雖有人物,然團團的走來走去,總是這幾個人、這幾件東西,憑你怎樣的玲珑奇巧、刻畫精工,夜夜對他觀看,豈不要生厭嗎?所以在下逢着此等事,除有緊要關系的,免不得點綴鋪排,此外則略談幾句,就算交代。

    數言表過。

    仍說寶玉、秀林等往來各房,侍坐侑酒,無非堂子中常套。

    說不盡燈紅酒綠,宴樂嘉賓;粉氣衣香,觞飛衆美。

    杯盤交錯,歌聲與笑語同喧;履舄紛陳,燭影共钗光一色。

    直鬧到一下多鐘,方始酒闌席散,客皆興盡而歸。

    寶玉等一切送客繁文,恕不詳載。

    自今日為始,他客也都知道,均因寶玉、秀林列名豔史,一個個預約日期,前來報效和酒,今夜是趙老、錢老,明晚是孫大少、李二少,起初無非幾個熟客,到了後來,即從未做過寶玉、秀林的,也來結識,鹹以一親香澤為榮,好像不做了寶玉,算不得嫖客的樣兒。

    故十分之中,寶玉的生意居其七八,秀林不過二三而已,然較從前已多一倍,少有空閑的日子了。

    因此接接連連,直忙到十月将盡,方覺得稍稍清靜。

    但每天出外堂差仍不少減,累得寶玉疲乏異常,所以把北上之心暫時擱起。

    況隆冬天氣,正值封河的時候,隻好度過殘年,再定行止的了。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瞬間已屆歲底,是節生意比中秋天差地遠,竟有四五倍之多,且所收各帳,漂去者甚少。

    寶玉自是歡喜,有此數千金盈餘,足敷我春日冶遊之用,即北上盤纏亦無虞缺乏了。

    及至新春,又甚忙碌,所有開果盤、開台酒等一切禮節,較去年更甚,以緻遊園看戲也是忙裡偷閑。

    如此生涯茂盛,怎麼舍得離開此間,往北京去找十三旦呢?皆為寶玉色心比利心更重,雖日進鬥金,醫不得竟夕相思之苦,況現下手中寬裕,何不趁此一往,以償夙願。

    存了這個念頭,故爾過了正月,将近二月中旬,天氣漸漸和暖,便私與阿金、阿珠商議赴京一事,正是: 不顧生涯多舊客,隻思航海訪情郎。

     要知怎樣乘輪北上,尋訪十三旦,請觀下回便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