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五百 雜錄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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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頗亦柔和;涉旬之後,前行複作。

    諸姬婢仆悉鞭棰星散,良人頭面,皆拿擘破損。

    華洪聞之,召沈謂之曰:“欲為兄殺之,如何?”沈不可。

    如是旬日後又作,沈因入衙,精神沮喪。

    洪知之,密遣二人提劍,牽出帷房,刃于階下,棄屍于潼江,然後報沈。

    沈聞之,不勝驚悸,遂至失神。

    其屍住急流中不去,遂使人以竹竿撥之,便随流。

    來日,複在舊湍之上,如是者三。

    洪使系石缒之,沈亦不逾旬,失(“失”原作“日”,據明抄本改)魂而逝。

    得非(“而逝得非”四字原空缺,據明抄本補)怨偶為仇也!悲哉!沈之宿有仇乎?(出《王氏見聞》”) 有個沈尚書已弄不清叫什麼名,曾經做過秦地主帥的親近小吏。

    他的妻子性格貪暴兇殘而且不謹慎,又生性嫉妒。

    沈尚書常常像生活在監牢裡一樣。

    後來因為閑散而辭了官,帶着妻兒,寄住在鳳州。

    自己卻到東川遊玩散心,想和自己的這位怨偶永不來往了。

    華洪鎮守東蜀,和沈尚書在未當官時就有交情,稱沈為兄。

    沈到達後,華到郊外迎接,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待他像自己的親哥哥。

    于是特地為他建了一所住宅,仆人、馬匹、金銀、綢緞、器具、玩物,沒有什麼缺的;送他小妾仆人十多個,堅決不讓沈尚書回北方去。

    沈尚書也約略地告訴了他有關妻子的一些事情,表示沒有心思再回家了。

    一年後,家信到了,說他的妻子己離開鳳州,自己奔東川來了。

    沈尚書聽了非常害怕,就告訴了華洪,并且派人去讓她回去。

    他的妻子又送信來,重新立下誓言,說:“從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願意和你白頭到老。

    ”不幾天他妻子就到了。

    她剛來到時,也很溫柔和平,經過十天後,又舊病複發,小妾侍女仆人們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丈夫的頭和臉都被揪抓得傷痕累累。

    華洪聽到這種情況,叫來沈尚書對他說:“我想替哥哥殺了她,怎麼樣?”沈尚書不讓。

    就這樣十天後沈妻又發作一次。

    沈尚書于是來到衙門,精神沮喪,華洪一看就明白了。

    于是偷偷地派兩個人拿着劍,把沈妻拉出屋,在台階下殺了,并把屍體扔進了潼江,然後告訴了沈尚書。

    沈尚書聽了後,異常驚恐,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

    沈妻的屍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就派人用竹竿撥動,随水漂走了。

    可是第二天,又停在原來的急流上了,這樣反複了多次。

    華洪派人把石頭捆在屍體上,才使屍體沉下去。

    沈尚書不到十天,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

    大概是那個不和睦的配偶報仇吧?可悲呀,沈尚書早先與她有仇嗎? 楊蘧 王贊,中朝名士(“名士”原倒置,據明抄本改)。

    有弘農楊蘧者,曾至嶺外,見楊朔荔浦山水,心常愛之,談不容口。

    蘧嘗出入贊門下,稍接從容,不覺形于言曰:“侍郎曾見楊朔荔浦山水乎?”贊曰:“未曾打人唇綻齒落,安得見耶?”因大笑。

    此言嶺外之地,非貶不去。

    (出《稽神錄》,按見《北夢瑣言》卷五) 王贊,是朝中有名的人士。

    有個弘農地方的楊蘧,曾經到過五嶺山脈以南,看到陽朔荔浦的山山水水,心裡非常喜歡,贊不絕口。

    楊蘧曾出入王贊門下,漸漸有些放松,就不自覺地問道:“您曾見過陽朔荔浦的山水嗎?”王贊說:“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齒落,怎麼能見到那裡的山水呢?”于是大笑起來。

    這是說,五嶺以南的地方,不是被貶的人是不去的。

     袁繼謙 晉将少作監袁繼謙常說:“頃居青社,假一(“一”原作“十”,據明抄本改)第而處之,聞多兇怪,昏瞑即不敢出戶庭,合門驚懼,莫能安寝。

    忽一夕,聞吼聲,若有呼于甕中者,其聲重濁,舉家師懼,必謂其怪之尤者。

    遂于窗隙窺之,見一物蒼黑色,來往庭中。

    是夕月色晦,睹之既久,似若狗身,而首不能舉。

    遂以撾擊其腦,忽轟然一聲,家犬驚叫而去。

    蓋其日莊上人輸稅至此,就于其地而糜,釜尚有餘者,故犬以首入空器中,而不能出也。

    因舉家大笑,遂安寝。

    ”(出《玉堂閑話》) 晉将少作監袁繼謙曾說過:“剛到東方土神廟,借了一間房住下,就聽說這裡多出現兇神惡怪,天一黑人們就不敢出門,一家人都很害怕,沒有能睡安穩的。

    忽然有一晚,聽到吼叫聲,好像有什麼在大甕中呼叫,聲音渾濁,全家人恐怖極了,認為一定是個大妖怪。

    就趴在窗縫窺視,看見一個蒼黑色的東西,在庭院中來回走。

    這一夜月色陰暗,看了很長時間,覺得身子像狗,可是頭不能擡起來。

    就用撾打它的頭,突然‘轟’的一聲,家犬驚叫着跑了。

    原來那天村裡人到這納稅,就在那地上做粥,鍋裡還有剩餘,狗就把頭伸到中空的器具裡,卻不能脫出來。

    全家人大笑後,安安穩穩睡下了。

    ” 帝羓 晉開運末,契丹主耶律德光自汴歸國,殂于趙之栾城。

    國人破其腹,盡出五髒,納鹽石許,載之以歸。

    時人謂之“帝羓”(出《玉堂閑話》) 後晉開運末年,契丹國王耶律德光從汴梁回國,死在趙地的栾城,契丹國人剖開他的腹腔,把五髒都拿了出來,用十鬥左右的鹽裝進腹内,用車運回國,當時人把這叫做“帝羓”(帝王的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