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九十四 雜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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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也不知道這事。

    恰巧有個小吏報告午後三刻張說騎着馬先回去了。

    姚崇急忙找來禦史中丞李林甫,把前些時候皇帝的命令交給了他。

    林甫對姚崇說:“張說足智多謀,如果一定想把他困起來,應該讓他處于險惡的環境中。

    ”姚崇說:“丞相犯罪,不應該太脅迫。

    ”林甫又說:“您一定不忍心,那麼張說該不會有什麼災禍。

    ”林甫隻把诏書交給了小禦史,中途用從馬上摔下來的理由來告了假。

    張說在未遭姚崇參奏的一個月前,家中有個教書的書生,跟張說最寵愛的侍女私通,恰巧被人發現,便報告了張說。

    張說非常氣憤,打算把這個案子交給京兆尹徹底處理。

    書生聲音嚴厲地說:“看到美麗的女子不能控制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您遇到危急情況有可用的人嗎?您對一個婢女為何這樣吝惜呢?”張說覺得他的話挺出奇,就放了他,并把侍女送與他讓他們一同回家了。

    書生一去好幾個月,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忽然有一天,書生直接來訪張說,滿臉愁容,說:“我感激您的恩情,考慮有所報答已經很久了。

    現在聽說您被姚宰相構陷,對外的審判材料即将完備,而您還不知道!危險就要到了。

    我願得到您平生最寶貴的東西,在九公主身上用計,可能立刻就會化解了您的官司。

    ”張說便一一說出了自己所寶貴的東西,書生都說:“不足以解除您的災難。

    ”張說又集中精力想了好一會兒,忽然說:“最近有雞林郡托人送我的一件夜明簾。

    ”書生說:“我們的事情成了。

    ”于是請張說親手寫了幾行話,用真情進行懇求。

    書生帶着信匆匆忙忙地走了。

    到了夜晚,書生才到了九公主的住宅。

    書生把張說的事全告訴了公主,又送上夜明簾作為見面禮,并且對公主說,“皇上難道忘了在東宮時,想一定要加恩于張丞相嗎?今天怎麼反而采納了讒言呢?”第二天早上,公主上朝谒見皇上,把書生的話全反映給了皇帝。

    皇上很感動,就急忙命令高力士到禦史台宣布聖旨:“以前所檢舉張說的事,應該全部停止,不再追究。

    ”而這個書生以後也再沒有見到。

     班景倩 開元中,朝廷選用群官,必推精當。

    文物既盛,英賢出入,皆薄具外任。

    雖雄藩大府,由中朝冗員而授,時以為左遷。

    班景倩自揚州采訪使,入為太理少卿,路由大梁。

    倪若水為郡守,西郊盛設祖席。

    宴罷,景倩登舟,若水望其行塵,謂掾吏曰:“班公是行,何異登仙乎?為之驺殿,良所甘心。

    ”默然良久,方整回駕。

    既而為詩投相府,以道其誠,其詞為當時所稱賞。

    (出《明皇雜錄》) 開元年間,朝廷選用各位官員,一定舉薦精幹恰當的人物。

    禮樂典章制度很發達,傑出人才出出進進,都隻用簡單的宴會招待那些去外地做官的人。

    即使是強大的藩鎮和轄區廣大的府的長官,都由朝中多餘的官員充任,當時認為這是降低了官職。

    班景倩由揚州采訪使入朝任大理寺少卿。

    途經大梁,倪若水是該郡郡守,就在城西郊安排了盛大的餞行宴會為班景倩餞行。

    宴會結束,景倩上船趕路,倪若水遠望他的人馬的背影對手下屬員說:“班公這一去,跟登了仙境有什麼區别呢?為他做侍從,跟在他後面,也實在是心甘情願的!”沉默了好久,才整理人馬回衙。

    不久倪若水作了詩寄到宰相府去,用以表達自己的真情實感,他的詩句很為當時的人們所稱贊欣賞。

     薛令之 神龍二年,閩(“閩”原作“間”,據陳校本改)長溪人薛令之登第,開元中,為東宮侍讀。

    時宮僚閑淡,以詩自悼,書于壁曰:“朝日上團團,照見先生盤。

    盤中何所有?苜蓿上(明抄本、陳校本“上”作“長”)闌幹。

    飯澀匙難绾,羹稀箸多寬。

    隻可謀朝夕,何由度歲寒。

    ”上因幸東宮,見焉。

    索筆續之曰:“啄木嘴距長,鳳凰毛羽短。

    若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

    ”令之因此引疾東歸。

    肅宗即位,诏征之,已卒。

    (出《閩川名仕傳》) 神龍二年,福建長溪人薛令之應考考中。

    開元年間,擔任東宮侍讀。

    當時宮裡的官吏清閑無聊,就用詩表達自己的感傷,并寫在了牆上:“早上的太陽升起來,圓圓的,照見了先生的盤子。

    盤中有什麼呢?有些較長的縱橫交錯的苜蓿。

    飯澀匙子插不進去。

    湯稀筷子很自如。

    隻能考慮眼前的溫飽,怎樣度過寒冷的冬天呢?”皇上因為到東宮去,看見了這首詩,就要來筆接着寫道:“啄木鳥的嘴和後腳爪都很長,鳳凰的羽毛很短,如果嫌松樹上寒冷,可以任憑你追求桑樹榆樹上的溫暖。

    ”令之為這件事借口有病東歸故鄉。

    肅宗當上皇帝後,下命令征召令之,可是令之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