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信妾言皇後被廢 叢敵怨節使遭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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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追覽《則天實錄》,中有宋璟激動張說,使辯證魏元忠事。

    說不禁憤歎道:“劉五太不肯相借”。

    原來劉有兄弟五人,劉最幼,因叫他劉五,吳兢時适在座,起身答道:“這是兢所編成,史草具在,不可使明公枉怨故人。

    ”說遂求兢改易數字,兢正色道:“若徇公請,是史非直筆,何足取信後世?況明公肯受善言,犯顔敢谏,直聲已足傳播,何必掠美沽名呢?”夾叙此事,所以傳吳兢,并及劉知幾。

    說乃罷議,令仍舊草。

    玄宗雖已罷說政事,仍然器重,遇有大事,往往遣人咨問。

    适吐蕃使臣至都,呈入國書,用敵國禮,玄宗恨他不臣,意欲發兵進讨,左丞相源乾曜,素來是唯唯諾諾,沒甚主見,新任同平章事李元纮杜暹,但知清潔自守,也不甚熟悉邊情,玄宗乃召張說入議。

    說面奏道:“吐蕃無禮,原宜讨伐,但近與吐蕃連兵十年,甘涼河鄯諸州,不勝疲敝,他果悔過求和,請陛下大度包荒,姑聽款服,俟邊困少纾,養精蓄銳,再圖撻伐未遲。

    ”玄宗聽了,意殊未怿,淡淡的答了一語,隻說待與王君熟商,再定進止。

    說不便申谏,叩首而出,殿外遇着源乾曜,便與語道:“君有勇無謀,貪功心急,若入議邊事,必主用兵,我言定不見用,但恐邊釁一開,師勞财匮,君能發不能收,不但君自誤,且從此誤國呢。

    ”張說智料,原是足取。

    乾曜不加可否,惟含糊答應,算作了事。

    圓滑得很,也是投時利器。

     看官道君是何等人物?他是個瓜州人氏,投入右骁衛将軍郭知運麾下,知運與他同籍,倚為心膂,此處叙入君籍貫,并非别寓褒貶,實為下文父被虜張本。

    累功至右衛副将。

    知運嘗屯兵河隴,以勇略聞名,頗為戎夷所憚。

    開元九年,病殁軍中,君即起代知運,得為河西隴右節度使,判涼州都督事。

    玄宗因欲讨吐蕃,特召他入朝,果然不出張說所料,一經入議,便請發兵,玄宗即将西征全權,委與君,君即日還鎮,調集邊旅,定期出征。

    吐蕃聞唐軍大集,出發有期,先遣部酋悉諾邏,入寇大鬥拔谷,轉攻甘州,焚掠鄉聚。

    君獨勒兵不戰,暫避寇鋒。

    可巧天下大雪,寒冰四沍,吐蕃兵不堪皲凍,逾積石山,取道西歸,君乃發兵追襲,令秦州都督張景順為先鋒,自為中軍。

    妻室夏氏,亦有勇力,環甲持兵,作為後應,道出青海,履冰西渡,望見前面有駝車數十乘,載有辎重,料知為虜兵後隊,當即一鼓齊上,掩擊過去。

    吐蕃辎重兵,多半老弱,怎能抵敵?霎時間如鳥獸散,所有駝車,盡被唐軍奪去。

    唐軍再行前進,那虜兵已逾大非山,飛奔而去,眼見得不便窮追,奏凱而回。

    當下張皇報績,由玄宗加授君為大将軍,兼封晉昌縣伯,以君父壽為少府監,聽令居家食俸,不必莅事。

    就是君妻夏氏,也得封為武威郡夫人,一面召君夫婦入觐,親加慰勞,賜宴廣達樓,厚加金帛。

    待君謝恩還鎮,吐蕃酋悉諾邏等,又攻陷瓜州,毀壞城牆,擄去刺史田元獻,及君父壽,分兵攻玉門軍及常樂。

    常樂令賈師順,登城固守,吐蕃将莽布支招降不聽,屢用強弩射死虜目,莽布支乃撤圍退去。

    君聞警,亟率衆援玉門,悉諾邏縱俘還報,傳語君道:“将軍嘗以忠勇許國,何不一戰?”君因父壽被虜,不敢縱擊,隻好登城西望,涕泗滂沱。

    貪功之報。

    悉諾邏因出兵多日,糧食将盡,也即退歸。

     是時西突厥别部突騎施,突騎施部曾為默啜所滅,見前文。

    有一頭目蘇祿,善事拊循,頗得衆心,因聞默啜已死,遂糾衆得三十萬,複雄西域,自為可汗,開元中遣使入朝,玄宗曾授蘇祿為右武衛大将軍,進封順國公,尋且加号忠順可汗。

    且以蕃将阿史那懷道女,許嫁蘇祿,号為交河公主。

    蘇祿鬻馬安西,傳公主教,赍給都護杜暹,暹怒叱道:“阿史那女,敢宣教麼?”喝左右笞責來使,把他逐出。

    蘇祿引為大辱,遂陰結吐蕃,誘令入寇。

    于是吐蕃贊普,複與蘇祿合兵,入攻安西。

    都護杜暹,已入為同平章事,副都護趙頤貞,攝行大都護事,開城出走,擊卻虜兵。

    蘇祿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