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被廢立廬陵王坐徙 違良策徐敬業敗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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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虛侯之已亡,燕啄皇孫,知漢祚之将盡,龍漦帝後,識夏廷之遽衰。

     武氏又自言自語道:“話雖未确,對仗卻很是工整哩。

    ”再看下去: 敬業皇唐舊臣,公侯冢子,奉先君之成業,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興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豈徒然哉?是用氣憤風雲,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内之推心,爰舉義旗,以清妖孽。

    南連百越,北盡山河,鐵騎成群,玉軸相接。

    海陵紅粟,倉儲之積靡窮,江浦黃旗,匡複之功何遠?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沖而南鬥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咤則風雲變色。

    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公等或居漢地,或協周親,或膺重寄于話言,或受顧命于宣室,言猶在耳,忠豈忘心?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誰托? 武氏又道:“好筆仗!”轉顧左右道:“這篇檄文,不知是何人所作?”有一人接口道:“聞是駱賓王手筆。

    ”武氏歎道:“有此文才,反令他流落不偶,這豈非宰相的過失麼?”檄文痛斥武氏,她卻未嘗動怒,反說是宰相之過,可見武氏雖是女流,奸雄不亞曹操。

    再看下去,就是末段文字,辭雲: 倘能轉禍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勳,無廢大君之命,凡諸爵賞,同指山河。

    若其眷戀窮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幾之兆,必贻後至之誅。

    請看今日之域中,究是誰家之天下! 閱畢,武氏又道:“奇才奇才!但有文事還要有武備,賓王原是能文,敬業未必能武呢。

    ”料事亦明。

    乃敕令左玉钤衛大将軍李孝逸,統兵三十萬,往讨敬業,追削他祖考官爵,發冢斫棺,複姓徐氏,李勣在時,若力争武氏之不應為後,當不緻有此禍。

    一面召裴炎入商軍情。

    炎甥就是薛璋,因他幫助敬業,所以主張緩征,入見時便進言道:“皇帝年長,不親政事,叛黨得援以為辭,若太後指日歸政,叛衆自不戰可平了。

    ”武氏心滋不悅,令炎退去,再召承嗣入議。

    承嗣道:“叛衆多系烏合,一遇大兵,自然蕩平了。

    ”武氏道:“裴炎卻勸我歸政呢!”承嗣道:“炎甥薛璋,附入叛黨,應該有此說法。

    适晤及監察禦史崔察,且雲炎亦與同謀呢。

    ”武氏遂宣崔察入見,察所對如承嗣旨,并言炎若不反,何故請太後歸政?乃即收炎下獄,命左肅政大夫骞味道,侍禦史魚承晔鞫訊,炎語不少屈。

    或勸炎遜詞求免,炎答道:“宰相下獄,還有生理麼?”誰教你先謀廢立。

    骞魚兩人,竟鍛煉成獄,拟處炎死罪。

    侍中劉景先,及鳳閣侍郎胡元範,均為炎營解,百官亦多謂炎無反意,獨鳳閣舍人李景谌,證炎必反。

    于是劉景先胡元範,亦被逮下獄,進骞味道檢校内史,同鳳閣鸾台三品,李景谌同鳳閣鸾台平章事。

    既而炎被斬都亭,景先貶普州刺史,元範流瓊州而死。

    炎從子伷先,為太仆寺丞,年方十七,獨上封事求見。

    武氏召問道:“汝伯父謀反,汝尚何言?”伷先奮然道:“臣隻欲為太後劃計,何敢訴冤?太後為李氏婦,專攬朝政,變易嗣子,疏斥李氏,封崇諸武,臣伯父為國盡忠,反誣以罪,戮及子孫,臣恐人心一變,不可複救了!為太後計,亟宜複子明辟,方保萬全。

    ”可謂大膽。

    武氏怒道:“小子敢亂言麼?”喝令逐出,伷先且反顧道:“今用臣言,尚是不遲,他日悔将無及呢。

    ”武氏益怒,竟命在朝堂加杖百下,長流瀼州。

     是時徐敬業已出兵渡江,敬業已經複姓,故稱徐敬業。

    會議所向,魏思溫進議道:“明公以匡複為名,宜率大衆鼓行而進,直指洛陽,天下義士,知公有志勤王,自然雲集響應了。

    ”薛璋在旁接入道:“金陵有王氣,且長江天險,足以自固,不若先取常潤二州,倚為根據,然後北向以圖中原,進無不利,退有所歸,乃為良策。

    ”思溫道:“不可!山東豪傑,都因武氏專制,憤悶不平,聞公舉義,皆蒸麥為糧,伸鋤為兵,以待公至,不乘此銳意北圖,乃徒自營巢穴,遠近聞此消息,哪個不解體呢?”敬業終從璋言,不用思溫計,良言不用,安得不敗?遂令唐之奇守江都,自率衆攻陷潤州,執住刺史李思文。

    思文本敬業叔父,聞敬業兵起,曾遣使上聞,且拒守兼旬,城才陷沒,被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