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裴總管出師屢捷 唐高宗得病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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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善感始陳谠論,時人稱為鳳鳴朝陽。

    不沒谏臣。

    但言不見從,終歸無益。

     武氏外好鋪張,内肆毒虐,貶置杞王上金,及鄒王素節,又逼死曹王明,鎮日裡行兇逞威,暗無天日。

    杞王上金,系高宗妃楊氏所生,武氏有己無人,恨母及子,因把他削奪封邑,安置澧州。

    素節為蕭淑妃所生,淑妃冤死,出素節為申州刺史,素節著《忠孝論》,表明己意,倉曹參軍張柬之,密封上聞,欲高宗保全素節,偏為武氏所見,益加怒意,陰嗾廷臣誣他受贓,徙置袁州。

    曹王明乃太宗少子,母為巢刺王妃,曾見前文。

    永隆中,曾坐太子賢事,降封零陵王,谪居黔州。

    都督謝祐,陰承武氏意旨,逼令自殺。

    還有英王哲妃趙氏,為高祖女常樂公主所出,高宗待公主頗厚,武氏又加猜忌,遷怒英王妃,把她幽閉,不給火食,活活的餓死禁中。

    親子可殺,何況子婦。

    且逐妃父趙瓖,出為括州刺史,令公主随夫至官,不準入朝,另納韋玄貞女為英王繼妃。

     武氏生四子一女,女封太平公主,獨能得母歡。

    儀鳳中,吐蕃請公主下嫁,武氏不欲愛女遠行,乞為道士,以拒和親,既而公主服紫袍,系玉帶,首戴巾帻,入侍親前,且歌且舞。

    武氏大笑道:“兒非武官,何為著此服飾,莫非瘋了不成?”公主答道,“何妨轉賜驸馬。

    ”急欲出嫁,故有後文許多穢聞。

    高宗聽了女言,已知微意,遂擇薛瓘子紹為婿,令公主下嫁。

    紹母即太宗女城陽公主,本适杜荷,見二十七回小注中。

    荷坐承乾事被誅,乃改嫁薛瓘。

    瓘有三子,長名顗,次名緒,紹為最幼,生得面如冠玉,不讓潘安,所以高宗特為選入,假萬年縣為婚館,門隘不能容翟車,有司毀垣以入。

    設燎遍途,道樾為枯。

    公主貌亦絕倫,一對璧人,當然恩愛,不消細說。

    惟武氏聞顗妻蕭氏,緒妻成氏,均非貴族,意欲令二瑀人易妻,顧語内侍道:“我女貴人,豈可與田舍女作妯娌麼?”勢利至此。

    語未畢,即有一人接口道:“蕭氏系蕭侄孫女,也是國家的勳舊呢。

    ”武氏聽了,才算把意見蠲除,不生異議。

    蕭成二女幸免離婚,但看到後文事,我說還不如早離呢。

     到了高宗末年,又改元弘道;拟出封嵩山,駕幸奉天宮,忽然間頭眩目迷,幾不能視。

    色欲大過,宜成此疾。

    侍醫張文仲秦鳴鶴道:“肝風上逆,須急用針砭,方可療疾。

    ”武氏本伴駕同行,至此亦在帝側,便發怒道:“二人可斬,龍體豈可針刺麼?”張秦二人,碰了幾個釘子,慌忙伏地磕頭。

    高宗道:“醫官為療疾起見,何足言罪?我頭眩愈甚,快與我針治好了。

    ”兩人才敢起身,一再加刺,應手奏效。

    高宗喜道:“我目已明,難得有此妙手呢。

    ”武氏聞言,即起身拜天道:“這都是上天所賜,怎敢不敬謹拜謝?”拜畢,又轉身向内,自負彩段百匹,賜給二醫。

    秦張謝恩而出,既而舊疾複作,仍苦迷眩,又欲召二醫針治。

    武氏道:“可一不可再,針治究非良策呢。

    ”乃請高宗還東都。

    看官!你道武氏種種言行,是真心愛高宗麼?高宗年已半百,精力已衰,武氏年齡,比高宗尚大三四歲,偏她生得豐采異常,望去尚是半老佳人,并不象五六十歲的形狀。

    就是枕席風光,不減情興,她因高宗沒用,已看作眼中釘,表面上是禱祝高宗速瘥,背地裡恰咒詛高宗速死,老天有意從人願,竟令高宗的頭眩病,日甚一日,至返東都後,且卧床不起,自覺甚危,遂诏太子哲監國,命裴炎劉景先郭正一三人,兼東宮平章事,又越數日,疾已大漸,夜召裴炎等,入受遺诏,當即歸天,享壽五十六歲,在位三十四年。

    改元至十有四次。

    永徽顯慶龍朔麟德乾封總章鹹亭上元儀鳳調露永隆開耀永淳弘道。

    小子有詩歎高宗道: 男子主剛女主柔,如何權力竟相侔? 綱常倒置危機伏,禍始原來是聚麀。

     高宗已崩,太子哲即位,就是《唐史》上所稱的中宗皇帝。

    看官欲知中宗時事,待至下回再詳。

        前半回文字,兩叙裴行儉征虜,而王方翼薛仁貴婁師德事,即順次帶叙,蓋以裴為主,王薛婁三人為賓,屬辭比事,獨分詳略,所以别當日之武功,說本回之文法,固非率爾操觚者比也。

    中叙六都護一段,為前數回作一總束,俾閱者于目不暇接、腦不遑憶之時,得此揭橥,自覺了然,故看似閑筆,實為萬不可少之文字。

    下半回申述武氏之殘毒,簡而能赅,蓋将述高宗之崩逝,故特就弘道先後年間,關于武氏之處置親屬,一概叙清,省得後文另起爐竈,且于時事亦不緻錯雜,而高宗之崩,乃可依次叙下,語在此而意在彼,此亦一文中賓主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