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嫉強藩杜牧作罪言 除逆閹李訓施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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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與商州刺史,送他歸陰。

    擁兵者其鑒之!進史元忠為盧龍節度使。

    成德節度使王庭湊,兇橫專恣,幸得善終,軍士願擁庭湊次子元逵為留後。

    元逵卻循守禮法,歲時貢獻如儀。

    文宗嘉他恭順,特遣绛王悟女壽安公主,下嫁元逵。

    元逵遣人納币,備具六禮,迎主而歸,自是益加遜慎。

     外患幸得少纾,内讧又複繼起。

    王守澄與鄭注,狼狽為奸,經侍禦史李款,連章彈劾,得旨查究,守澄匿注不出,令潛伏右軍中。

    左軍中尉韋元素,樞密使楊承和王踐言,亦頗恨注,左軍将李弘楚,因密白元素道:“鄭注奸滑無雙,卵鷇不除,使成羽翼,必為國患。

    今因禦史劾奏,伏匿軍中,請中尉詐稱有疾,召注診治,弘楚願侍中尉左右,俟中尉舉目,擒出杖斃,然後中尉向上請罪,陳注奸僞,竊料楊王諸使,定必替中尉解說,中尉決可無禍,不必遲疑。

    ”元素允諾。

    當由弘楚召注,注見元素毫無疾病,自知有變,他卻從容跪伏,叩首貢谀,但說了幾句媚詞,已把元素一片殺心,銷化淨盡。

    當下親自扶起,延他入座,殷勤導問,聽言忘倦。

    弘楚屢顧元素,元素卻目不轉瞬,一意與鄭注接談。

    語已終席,注即起辭,元素又厚贈金帛,遣還右軍。

    貢谀獻媚,足以起死回生,無怪拍馬風氣,終古不改。

    弘楚不便下手,郁怒非常,便辭職自去。

    未幾,疽發背上,便即畢命。

    此人亦太氣急。

     王守澄入白文宗,言注無罪,且薦為侍禦史,充神策判官。

    文宗内憚守澄,隻好允諾,诏敕一下,朝野驚歎。

    既而文宗忽得風疾,瘖不能言,守澄遂引入鄭注,為上療治。

    文宗餌服下去,果然靈驗,漸能出聲,歡顔謝注。

    注自是更得上寵。

    會值李仲言遇赦還家,見李逢吉,仲言被流,見第八十回。

    逢吉正調守東都,意欲複相,即遣仲言入賂鄭注,令作内助。

    仲言素與注相識,舊雨重逢,握手道故,便由注引見守澄,仲言口才,不亞鄭注,既說動守澄歡心,複得守澄推薦,入谒文宗。

    文宗見他儀狀秀偉,應對敏捷,也道是個曠世英才,面許内用。

    越日視朝,李德裕入谏道:“仲言前事,諒陛下應亦聞悉,奈何引居近侍?”文宗道:“人孰無過,但教改過便好了。

    ”德裕道:“仲言心術已壞,怎能改過?”文宗道:“就使仲言不能内用,亦當别除一官。

    ”德裕又道:“不可不可。

    ”文宗回目右顧,見宰相王涯,亦适在旁,便問道:“卿意以為何如?”涯正欲奏答,忽見德裕向他搖手,未免詞色支吾。

    文宗察知有異,轉從左顧,見德裕手尚高舉,已是瞧透隐情,便即怏怏退朝;尋命仲言為四門助教。

    仲言及注,皆嫉德裕,仍引李宗闵入相,請出德裕鎮興元軍。

    文宗已心疑德裕,依言下诏。

    德裕入見文宗,願仍留阙下,因複拜兵部尚書,但免相職。

    至宗闵入相,謂德裕已奉節钺,奈何中止?乃更命德裕出鎮浙西。

    尚書左丞王璠,曾洩宋申錫密謀,贊成漳王冤獄。

    見第八十回。

    至是複與鄭注等進讒,謂德裕嘗陰結漳王,謀為不軌。

    文宗大怒,召王涯路隋等入商,将下嚴譴。

    路隋道:“德裕身為大臣,不宜有此,果如所言,臣亦應得罪。

    ”六七年宰相,未聞進一嘉谟,至此始為德裕辨誣,大約是相運已滿了。

    文宗意雖少解,但不免遷怒路隋,竟令他代德裕職任,罷德裕為賓客分司,擢李仲言為翰林侍講學士。

    仲言改名為訓,隐然有訓誨的寓意。

    太覺厚顔。

    禦史賈餗,褊躁輕急,與李宗闵鄭注友善,夤緣為相,得繼路隋後任。

    餗喜出望外,忽夜夢見亡友沈傳師,瞋目與語道:“君可休了!奈何尚貪戀相位?”說着,複兜胸一掌,将餗擊醒,吓得餗渾身冷汗,起坐待旦,特備肴私祭傳師。

    亡友好意示夢,豈為渠一餐耶?越數日,複夢見傳師道:“君尚不悟,禍至無悔。

    ”一面說,一面搖手自去。

    餗尚欲追問,被傳師一推而寤,默思亡友垂誡,少吉多兇,意欲辭職歸裡,晨起與妻妾等談及夢兆,女流有何見識,都貪戀目前富貴,争說夢兆無憑,何足深信?餗亦輾轉尋思,自以為有恃無恐,不至罹禍,遂安心任職。

    居高官,食厚祿,擁着嬌妻美妾,坐享太平。

    怎曉得禍福無常,一念因循,竟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