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徒乘輿朱全忠行弑 移國祚昭宣帝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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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王禊、沂王禋、遂王袆、景王秘、祁王祺、雅王祯、瓊王祥等九人。

    全忠殷勤款待,灌得諸王酩酊大醉,即命武士入内,一一扼死,投屍池中。

    行同蛇蠍。

    昭宣帝怎敢過問,但奉昭宗安葬和陵,算是人子送終的大典。

    同平章事柳璨舉進士及第,不過四年,驟得相位,專知求媚全忠,暨蔣玄晖張廷範等一班權奴,同列裴樞崔遠獨孤損三人,統負朝廷宿望,看輕柳璨,璨引為深憾。

    張廷範以優人得寵全忠,表薦為太常卿,樞支吾道:“廷範是國家功臣,方得重任,何需樂官?這事恐非元帥意旨,不便曲從。

    ”全忠聞言,語賓佐道:“我嘗謂裴十四想是裴樞小字。

    器識真純,不入浮黨,今有此議,是本态畢露了。

    ”璨正欲推倒裴樞等人,樂得投石下井,向全忠處添些壞話,并将損遠兩相,一并牽入,謂系與樞同黨。

    全忠遂請罷三相,另薦禮部侍郎張文蔚,吏部侍郎楊涉,同平章事。

     到了孟夏,彗星出西北方,光長亘天,占驗家謂變應君臣,恐有誅戮大禍,璨遂将平時嫉忌諸人物,列作一表,密贻全忠,且傳語道:“此等皆怨望腹诽,可悉加誅戮,上應星變。

    ”全忠尚在遲疑,判官李振進言道:“大王欲圖大事,非盡除此等人物,不能得志。

    ”璨振等比全忠尤兇。

    全忠乃奏貶獨孤損為棣州刺史,裴樞為登州刺史,崔遠為萊州刺史,吏部尚書陸扆為濮州司戶,工部尚書王溥為淄州司戶,太子太保緻仕趙崇為曹州司戶,兵部侍郎王贊為濰州司戶。

    此外或系世胄,或由科名,得入三省台閣諸臣,稍有聲望,俱一律貶竄,朝右為之一空。

    李振尚不肯幹休,更勸全忠斬草除根。

    原來振屢試進士,終不中第,所以深恨搢紳,欲把他一網打盡。

    全忠因派兵至白馬驿,截住裴樞等三十餘人,盡行殺死,投屍河中。

    振始得洩恨,笑語全忠道:“此輩清流,應投濁流。

    ”全忠亦含笑點首,引為快事。

    柳璨既誅逐同僚,因恐人心未服,特召前禮部員外郎司空圖詣阙,欲加重任。

    圖本見朝事叢脞,棄官居王官谷,至是不得已入朝,佯為衰野,墜笏失儀。

    璨複傳诏,說他匪夷匪惠,難列朝廷,可仍放還,這數語正中圖意,便飄然出都,還我初服。

    後來全忠篡位,又征圖為禮部尚書,仍然不起。

    昭宣帝遇弑,圖不食而死,完名全節,亘古流芳。

    特别表揚。

    這且不必細表。

     且說朱全忠既攬大權,複受命為諸道兵馬元帥,别開幕府,因聞趙匡凝兄弟,也與楊行密等聯絡一氣,聲言匡複,乃令楊師厚帶兵取襄陽,進拔江陵。

    匡凝奔廣陵,匡明奔成都,全忠欲乘勝攻淮南,親督大軍至襄州。

    敬翔谏阻不從,複進次棗陽,道遇大雨,尚不肯回軍,再進至光州,路險泥濘,人馬疲乏,士卒多半逃亡,沒奈何斂兵退歸。

    光州刺史柴再用,引兵抄截金忠後隊,斬首三千級,獲辎重萬計。

    全忠悔不用敬翔言,很是躁忿,因欲急篡唐祚,乃返大梁。

    楊行密卻命數将終,生了一年餘的大病,他的長子名渥,曾出為宣州觀察使,喜擊毬,好飲酒,沒有甚麼令名。

    行密因諸子皆幼,不得不将渥召還,囑咐後事。

    且令牙将徐溫張颢,共同夾輔。

    未幾,行密即死,渥襲職為節度使。

    朱全忠亦無暇過問,惟密囑蔣玄晖等,迫令昭宣帝禅位。

    玄晖與柳璨等計議道:“自魏晉以來,大臣代有帝祚,必先封大國,加九錫殊禮,然後受禅。

    事當循序,不宜欲速。

    ”柳璨亦以為然。

    偏宣徽副使王殷等,嫉玄晖權寵,隐思加害,遂私白全忠,謂玄晖與璨,欲延唐祚,所以從中阻撓。

    全忠大怒,诟責玄晖。

    玄晖亟至大梁,進谒全忠,全忠忿然道:“汝等巧述閑事,阻我受禅,難道我不加九錫,便不能作天子麼?”玄晖道:“唐祚已盡,天命歸王,玄晖與柳璨等,受恩深重,怎敢異議?但思晉燕岐蜀,統是勁敵,王遽受禅,恐反滋人口實,計不若曲盡義理,然後受禅,較為名正言順呢。

    ”無論遲速,總是篡位,從何處竊取義理?玄晖柳璨等惡貫已盈,因有此議,以自速其死耳。

    全忠呵叱道:“奴才奴才!汝果欲叛我了。

    ”玄晖惶遽辭歸,亟與柳璨議定,封全忠為相國,總掌百揆,晉封魏王,兼加九錫。

    全忠憤不受命,玄晖與璨,越加惶急,即奏稱:“中外物望,盡歸梁王,陛下宜俯順人心,擇日禅位!”看官!你想昭宣帝童年無識,朝政統由汴黨主持,所有一切诏敕,名目上算是主命,其實昭宣帝何曾過目,統是一班狐群狗黨,矯制擅行,一面修表呈入,一面即由柳璨承旨,出使大梁,傳達禅位的意思。

    全忠又是拒絕,璨隻好掃興回來。

    賣國也這般為難,莫謂天下無難事。

    何太後居積善宮,得知消息,鎮日裡以淚洗面,且恐母子生命不保,暗遣宮人阿秋阿虔,出告玄晖,哀乞傳禅以後,幸全母子兩命。

    為此一着,又被王殷等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