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下江東梁蕭銑亡國 戰洺南劉黑闼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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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遲,而平定恰先于黑闼,故從此間插入。

    南軍為讨蕭銑而發,銑系梁宣帝蕭詧曾孫,見首回。

    為隋蕭後親屬,炀帝任為羅川令,隋末為巴陵校尉董景珍等所推,尊為梁王,改元鳴鳳,服色旗幟,皆如梁舊。

    起兵五日,遠近歸附,已達數萬人。

    未幾又自稱皇帝,徙都江陵,封董景珍以下功臣七人為王,召鄧州人岑文本為中書侍郎,委曲機密,遣魯王張繡出徇嶺南。

    郡縣多降,再令部将蘇胡兒取豫章,楊道生取南郡,威振一方。

    凡南自交趾,北距漢水,西至三峽,東達九江,俱為所有,勝兵達四十萬,武德二年,楊道生進寇峽州,為唐刺史許紹擊退。

    銑又遣将陳普環,率舟師入峽,複經許紹邀擊西陵,據險破敵,擒住普環。

    銑心終不死,尚屯兵安蜀城,窺視巴蜀。

    高祖命李靖經略夔州,因為銑兵所阻,久不得進,诏令許紹責靖逗留,處以死罪,紹代為奏解,靖才得免。

    既而董景珍弟謀亂,事洩被誅。

    景珍已出守長沙,懼罪降唐。

    銑令張繡攻景珍,珍登城語繡道:“功成者死,君豈不聞,為怎麼相攻呢?”繡不肯聽,竟麾衆圍城,城内食盡,景珍欲突圍出走,為部下所殺。

    銑以繡為尚書令,繡未免驕盜,又為銑所殺。

    自是功臣諸将,漸漸離心,兵勢日弱一日。

    敗亡之象。

     唐峽州刺史許紹,複拔梁荊門鎮,黔州刺史田世康,又下梁五州四鎮。

    李靖遂獻取梁十策,上達唐廷。

    高祖即命趙郡王李孝恭為夔州總管,整練舟師,李靖為行軍總管,兼孝恭屬下長史,委以軍事。

    武德四年秋八月,孝恭閱兵夔州,巧值秋汛暴漲,江水泛濫,靖勸孝恭速即進兵,諸将多以為非。

    靖勃然道:“用兵全尚神速,今我軍初集,銑尚未知,若乘着江漲,順流東下,掩他不備,我料銑不及施防,定為我所擒了。

    ”觀李靖言,才知前日阻兵,并非有意逗留。

    孝恭大為贊賞,便奏請出師日期,自率戰艦二千餘艘,與李靖等即日東下,越荊門宜都二鎮,直抵彜陵。

    銑将林士弘,駐兵清江,毫不設備,被舟師一鼓搗入,獲住戰艦三百艘。

    士弘踉跄走脫,由唐軍追奔至百裡洲,再與士弘接戰,又得大勝,長驅入北江。

    江州總管蓋彥舉,以五州來降。

    銑方罷兵營農,聞唐師猝至,倉猝征兵,一時未能遽集,隻好調齊宿衛兵士,前來拒戰。

    孝恭将與交鋒,靖力言不可,偏諸将一齊請戰,靖說道:“銑為救敗計,悉銳來拒,此鋒殆不可當。

    不若泊舟南岸,堅持不動,待他銳氣已衰,或分兵歸守,那時出去奮擊,庶可得志。

    ”秦王世民善用此策,李靖所言亦然,英雄所見,大略相同。

    孝恭不從,留靖守營,自率銳師出戰,果然敗走,退保南岸。

    銑衆散駛江心,收掠軍資,靖見他艦隊散亂,獨請往攻,孝恭方悔不用靖言,至此自然照行,遂令靖督兵出擊。

    銑兵正四散掠取,不意唐軍殺來,大家逃命要緊,還有何心戀戰?靖縱兵追逐,殺敵無算,乘勝直抵江陵,沖入外郛,分兵拔水城,大獲戰艦,盡令散擲江中。

    諸将又動起疑來,共來語靖道:“所得敵艦,正足利用,奈何棄擲江流,反為敵有?”靖笑道:“諸君有所未知,今蕭銑屬地,南出嶺表,東距洞庭,我懸軍深入,若攻城未破,援兵四集,我且表裡受敵,進退兩難,雖有舟楫,亦無用處。

    今将敵舟散擲,令沿江而下,彼遠來援兵,必疑是江陵已破,未敢輕進,往來探伺,動淹旬日,待彼察悉,我已早拔此城了。

    ”的是妙計。

    遂下令圍城。

    銑在城中,日望援兵到來,哪知援兵已中靖計,望見沿流舟楫,果然懷疑不進,交州總管邱和,長史高士廉,司馬杜之松等,來朝江陵,因見全城被圍,吓得倒退,竟詣孝恭處請降。

    銑内外阻絕,惶急萬分,商諸岑文本,文本勸銑出降。

    銑乃語群下道:“天不祚梁,勢難再支,若必待力屈乃降,恐滿城生靈,必遭塗炭,奈何為我一人,贻害百姓?罷罷!不如早日出降便了。

    ”群下都相顧無言。

    銑乃以太牢入告太廟,然後下令出降,守陴皆哭。

    銑率群臣缌缞布帻,至唐營谒見孝恭,慘然道:“有罪惟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