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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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會什麼,否則他便孩子似的讨厭起來,暴躁起來把好事弄糟。

    但是一個女人可以順從男子,而不恨讓她内在的、自由的自我。

    那些高談性愛的詩人和其他的人好象不大注意到這點。

    一個女人是可以有個男子,而不真正委身讓他支配的。

    反之,她可以利用這性愛去支配他。

    在性交的時候,她自己忍持着,讓男子盡先盡情地發洩完了,然而她便可以把性交延長,而把他當作工具去滿足她自己的性欲。

     當大戰爆發,她們急忙回家的時候,姐妹倆都有了愛情的經驗了。

    她們所以戀愛,全是因為對手是可以親切地、熱烈地談心的男子。

    和真正聰明的青年男子,一點鐘又一點鐘地,一天又一天地,熱情地談話,這種驚人的、深刻的、意想不到的美妙,是她們在經驗以前所不知道的,天國的諾言:"您将有可以談心的男子。

    "還沒有吐露,而這奇妙的諾言卻在她們明白其意義之前實現了。

     在這些生動的、毫無隐諱的、親密的談心過後,性行為成為不可避免的了,那隻好忍受。

    那象是一章的結尾,它本身也是令人情熱的;那是肉體深處的一種奇特的、美妙的震顫,最後是一種自我決定的痙攣。

    宛如最後-個奮激的字,和一段文字後一行表示題意中斷的小點子一樣。

     一九一三年暑假她們回家的時候,那時希爾達二十歲,康妮①十八歲,她們的父親便看出這婉妹倆已有了愛的經驗了。

     ①康妮,康士丹斯的呢稱。

     好象誰說的:"愛情已在那兒經曆過了。

    "但是他自已是個過來人,所以他聽其自然。

    至于她們的母親呢,那時她患着神經上的瘋疾,離死不過幾月了,她但願她的女兒們能夠"自由",能夠"成就"。

    但是她自己從沒有成就過什麼,她簡直不能。

    上代知道那是什麼緣故,因為她是個不上進和意志堅強的人。

    她埋怨她的丈夫。

    其實隻是因為她不能擺脫心靈上的某種強有力的壓制罷了。

    那和麥爾肯爵士是無關的,他不理她的埋怨和仇視,他們各行其事。

    所以妹妹倆是"自由"的。

    她們回到德累斯頓,重度往日學習音樂,在大學聽講,與年青男子們交際的生活。

    她們各自戀着她們的男子,她們的男子也熱戀着她們。

    所有青年男子所能想,所能說所能寫的美妙的東西,他們都為這兩個少婦而想、而說、而寫。

    康妮的情人是愛音樂的,希爾達的情人是技術家。

    至少在精神方面,他們全為這兩個少婦生活着。

    另外的什麼方面,他們是被人厭惡的;但是他們自己并不知道。

     很明顯;愛情——肉體的愛——已在他們身上經過了。

    肉體的愛,使男子身體發生奇異的、微妙的、顯然的變化。

    女子是更豔麗了,更微妙地圓滿了,少女時代的粗糙處全消失了,臉上露出渴望的或勝利的情态。

    男子是更沉靜了,更深刻了,即肩膊和臀部也不象從前硬直了。

     這姊妹倆在性的快感中,幾乎在男性的奇異的權力下面屈服了。

    但是很快她們便自撥了,把性的快感看作一種感覺,而保持了她們的自由。

    至于她們的情人呢,因為感激她們所賜與的性的滿足,便把靈魂交給她們。

    但是不久,他們又有點覺得得不償失了。

    康妮的男子開始有點負氣的樣子,希爾達的對手也漸漸态度輕蔑起來。

    但是男子們就是這樣的;忘恩負義而永不滿足!你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憎恨你,因為你要他們。

    你不睬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是憎恨你,因為沒别的什麼理由。

    或者毫無理由。

    他們是不知足的孩子,無論得到什麼,無論女子怎樣,都不滿意的。

     大戰爆發了。

    希爾達和康妮又匆匆回家——她們在五月已經回家一次,那時是為了母親的喪事。

    她們的兩個德國情人,在一九一四年聖誕節都死了,姊妹倆戀戀地痛哭了一場,但是心裡卻把他們忘掉了,他們再也不存在了。

     她們都住在新根洞她們父親的——其實是她們母親的家裡。

    她們和那些擁護"自由",穿法蘭絨褲和法蘭絨開領襯衣的劍橋大學學生們往來。

    這些學生是一種上流的感情的無政府主義者,說起話來,聲音又低又濁,儀态力求講究。

    希爾達突然和一個比她大十歲的人結了婚。

    她是這劍橋學生團體的一個老前輩,家财富有,而且在政府裡有個好差事,他也寫點哲學上的文章。

    她和他住在威士明斯泰的一所小屋裡,來往的是政府人物,他們雖不是了不起的人,卻是——或希望是——國中有權威的知識分子。

    他們知道自己所說的是什麼或者裝做知道。

     康妮得了個暫時輕易的工作,和那些嘲笑一切的,穿法蘭絨褲的劍橋學生常在一塊。

    她的朋友是克利福·查太萊,一個二十二歲的青年。

    他原在德國被恩研究煤礦技術,那時他剛從德國匆匆趕回來,他以前也在劍橋大學待過兩年,現在,他是個堂堂的陸軍中尉,穿上了軍服,更可以目空一切了。

     在社會地位上看來,克利福·查太萊是比康妮高的,康妮是屬于小康的知識階級;但他卻是個貴族。

    雖不是大貴族,但總是貴族。

    他的父親是個男爵,母親是個子爵的女兒。

     克利福雖比康妮出身高貴,更其上流,但卻沒有她磊落大方。

    在地主貴族的狹小的上流社會裡,他便覺得安适,但在其他的中産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