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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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巧妙的攻擊。

    酒足飯飽的士兵沒有防護而且粗心大意地來到了城下。

    在戰鬥期間,城外面的一座漂亮的半圓形劇場被燒掉了,這或者是圍攻者向被圍攻者投擲火把、火彈和火箭時燒起來的,或者是被圍攻者自己向敵人還擊引火物時燒起來的。

    外地城市的喜歡懷疑的普通人民認為,這些引火物是相鄰各移民地的一些人不懷好意地帶到半圓形劇場裡面去的,因為在意大利的任何地方都沒有這樣大的一座劇場,所以他們對它是心懷忌妒的。

    不管這次火災的起因如何,當他們還在擔心更加可怕的災難時,這個損失在他們看來就算不得什麼了。

    但是一旦他們重新感到安全的時候,他們就痛心起來,就仿佛他們不可能遭到比這更加沉重的損失了。

    盡管如此,凱奇納還是被擊退了,他的軍隊遭到了沉重的損失。

    他把那一夜用來準備攻城的用具。

    維提裡烏斯派準備了活動雉堞、柴束和遮掩物,用以挖掘城根并保護進攻者。

    奧托派則準備滾木、大量石塊、鉛和青銅以便擊潰和打垮敵人。

    雙方都害怕遭到恥辱,又都渴望取得榮譽。

    雙方都用不同的方式激勵自己的士兵。

    一方面贊揚軍團和來自日耳曼的軍隊的力量;另一方面則是贊揚城市駐軍和近衛軍的崇高聲譽。

    維提裡烏斯派指責他們的敵人懶散無力,是給賽馬場和劇場引誘得堕落了的士兵;但城裡的士兵則攻擊維提裡烏斯派是外國人,是蠻族。

    在他們這樣稱贊或是責罵奧托和維提裡烏斯的時候,他們相互間的侮辱是比他們的稱贊詞句更能激起士兵的戰鬥熱情的。

     (22)天還未亮,城上已經站滿了守衛的士兵,城外的平原上到處閃爍着武裝士兵的武器。

    軍團(324)士兵排成密集的隊列,輔助部隊則是分散開來的。

    他們用箭或石塊攻擊城牆較高的部分,卻用密集的隊伍進攻守衛力量較弱或年久失修的那些部分。

    奧托的士兵則可以從城上比較仔細而準确地把大量的投槍投向日耳曼步兵(325):這些步兵在迫近城牆時是不大注意保護自己的,他們在進攻時唱着他們的蠻族歌曲(326)并且揮舞着他們肩上的盾牌,而他們的身體卻依照他們的習俗沒有任何東西保護着。

    在活動雉堞和柴束保護下的軍團士兵從下面挖城牆的牆基,修築攻城用的土山工事,攻打各個城門,而近衛軍則在另一方面把為了對付敵人而特别準備的那些沉重的磨石推下來,磨石落下去的時候發出了巨大的轟聲。

    城下的許多進攻者都被砸死了,許多人被刺穿,流了許多血或是變成殘廢;他們的驚惶情緒加深了他們的沮喪,而從城上投射到他們身上的武器也越來越猛烈,于是他們就開始撤退,從而損害了他們自己一方面的威信。

    但是凱奇納因為對他這種想通過猛攻而占領這座城市的冒失行動感到可恥,并且想避免因為呆在這同一座營地裡而顯得可笑和無用,于是他就再一次渡過了帕都斯河并趕忙去進攻克雷莫納。

    當他離開的時候,圖路裡烏斯·凱裡亞裡斯帶着許多海軍士兵,優利烏斯·不列剛提庫斯(327)帶着一些騎兵來向他投降了。

    巴塔維亞人不列剛提庫斯是個騎兵中隊的隊長;凱裡亞裡斯則是一個主力百人團長,由于他曾在日耳曼服役,因而對凱奇納并不是陌生的。

     (23)司普林那打聽到了敵人所行經的路線,就把一切經過、普拉肯提亞的保衛戰以及凱奇納的意圖都告訴給安尼烏斯·伽路斯。

    (328)伽路斯那時正在率領着第一軍團前來支援普拉肯提亞,因為他擔心那裡的少數中隊支持不了長期的圍攻和日耳曼軍隊的力量。

    當消息傳來,說凱奇納已被擊退并且正在向克雷莫納進發的時候,他已很難限制他那為了急于作戰而幾乎嘩變的軍團,但是他卻做到把他們留在了貝德裡亞庫姆(329)。

    這是在維羅那和克雷莫納之間的一個村落:兩次羅馬的災難使它有了一個不祥的聲名。

    (330) 就在這些日子裡,瑪爾提烏斯·瑪凱爾在離克雷莫納不遠的地方取得了一次勝利;原來他作了一個緊急的決定,把劍奴調往帕都斯河的對岸并使他們出其不意地向敵人發動進攻。

    這一進攻使維提裡烏斯的輔助部隊陷入了混亂,他們的大部分逃往克雷莫納,那些敢于抵抗的人結果都被殺死了。

    但是瑪凱爾卻制止了他的勝利的軍隊的狂熱的進攻,因為他擔心敵人方面會有增援部隊前來扭轉戰争的命運。

    這種作法引起了奧托派軍隊的懷疑,他們對他們的将領的每一個行動都作了惡意的猜測。

    他們這些口頭強硬而内心怯懦的人争相對安尼烏斯·伽路斯、蘇埃托尼烏斯·保裡努斯和馬利烏斯·凱爾蘇斯進行各種各樣的攻擊,因為奧托把後面兩個人也任命為統帥了。

    謀殺伽爾巴的人最熱衷于挑起兵變和不和;這些因犯罪和恐懼而喪失了理智的人時而用公開叛亂的詞句,時而用暗中寫信給奧托的辦法企圖造成極大的混亂。

    這個非常願意相信最下賤的人們的話、而又害怕正直人物的奧托感到十分害怕;他在順利的時期雖是猶豫不定的,但是在逆境裡卻反而表現得比較好。

    因此他就派人去把他的哥哥提齊亞努斯召來,把作戰的最高統帥權交給了他。

    (331) (24)這時,(332)保裡努斯和凱爾蘇斯這兩位統帥都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凱奇納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之後依舊歸于失敗,而且他的軍隊的聲譽也越來越下降,這些情況都使他感到苦惱。

    他這個在普拉肯提亞被擊退的人,不久之前他的輔助部隊又被割裂,甚至當他派出去進行偵察的士兵在同敵人發生常見的、不值得記述的遭遇戰時,他的一方面也總是失敗的。

     因此當法比烏斯·瓦倫斯(333)迫近的時候,他擔心戰役的全部榮譽會落到他的身上,于是他就急于想恢複他的聲譽,不過卻由于操之過急而顯得不夠理智了。

    他把他的輔助部隊中最勇敢的士兵隐蔽在離克雷莫納十二英裡的一個叫卡司托路姆(334)的地方的某個森林裡,這個森林俯臨着大道。

    他命令他的騎兵出去挑戰,接着又要他們裝作害怕的樣子,吸引敵軍匆忙追擊,以便使敵人最後陷入他預設的伏擊圈内。

    這個計劃被洩露給奧托的統帥;保裡努斯于是率領步兵,凱爾蘇斯率領騎兵;他們在左翼配置了第十三軍團的一個分隊(335),四個輔助步兵中隊和五百名輔助騎兵部隊。

    在大道(336)上是三個近衛軍步兵中隊排列成一個深的隊形;在右手的戰線上則是第一軍團和兩個輔助步兵中隊以及五百名騎兵在行進着。

    此外他們還有一千名近衛軍和輔助騎兵部隊,這部分人在勝利時可以增加自己一方的進攻力量,而在自己一方遇到困難時還可當作後備部隊。

    (337) (25)在雙方還沒有接觸的時候,維提裡烏斯派就逃跑了,但是看出了這次軍事詭計的凱爾蘇斯止住了自己的士兵,不許他們追擊。

    正當凱爾蘇斯緩緩退卻的時候,維提裡烏斯派卻冒失地從他們伏擊的地方向外出擊。

    他們跟蹤追擊得過遠,結果他們自己反而陷入了敵人的包圍。

    原來輔助步兵部隊從兩冀把他們包圍起來,軍團士兵在正面迎擊他們,而他們的後背又被騎兵的一次突然的出擊切斷了。

    蘇埃托尼烏斯·保裡努斯并沒有立刻下令他的步兵作戰,因為他本來就是個拖拖拉拉的人,他甯願制訂慎重的和周密的計劃,而不想貪圖僥幸的勝利。

    因此他就不斷發布命令要人們填平濠溝、清除場地、拉開戰線,他認為隻要他能有辦法不被敵人打敗,他便有充分的時間可以着手取得勝利。

    這一拖延使得維提裡烏斯派有時間從容撤退到附近的一些葡萄園去,但葡萄園中縱橫交錯的葡萄蔓是很不容易通過的。

    在那裡附近的地方還有一小片森林,他們竟敢于從這座小森林再度向外出擊,并且殺死了最勇敢的近衛軍騎兵。

    當國王埃披帕尼斯(338)正在熱情地鼓動士兵們為奧托作戰的時候,他負傷了。

     (26)後來,奧托的士兵發動了進攻。

    他們突破了敵人的戰線,并且打敗了那些前來支援敵人的人。

    原來凱奇納并沒有把他那些輔助步兵中隊一下子投出來,而是一隊一隊地投入戰場,這種做法在戰鬥中反而增加了混亂,因為這樣分散開來的軍隊在任何地方都不能形成一支強大的力量,反而被驚惶逃散的士兵沖跑了。

    甚至在軍營中士兵都發動了變亂,因為他們并不是全部被率領出去作戰的。

    他們把營帥優利烏斯·格拉圖斯捉了起來,而加給他的罪名是:他同他那在奧托方面服役的兄弟進行叛變性的勾結,而另一方面,奧托的軍隊也把他的兄弟、軍團中的一名将領優利烏斯·佛隆托以同樣罪名上了鐐铐。

    但是在逃跑的和追擊的軍隊裡,在戰線上以及在營地前面到處是一片混亂,以緻雙方的人都認為,如果蘇埃托尼烏斯·保裡努斯不下令退卻的話,凱奇納和他的全部軍隊本來是可以完全被殲滅的。

    但保裡努斯提出的一個借口是:他擔心這樣沉重的附加戰鬥任務和長途的行軍會使他的軍隊過分勞苦,(339)擔心新從營地裡出擊的維提裡烏斯派的士兵會進攻他的疲憊之師,而且當他們士氣沮喪的時候,他們就會連撤退的地方都沒有了。

    有一些人同意統帥的這個計劃,但是廣大士兵群衆的看法卻是不同意。

     (27)維提裡烏斯派的失敗與其說使他們驚惶失措,不如說反而使他們重新有了服從的精神。

    這種情況對凱奇納(凱奇納曾責怪他的士兵說,他們發動兵變的興緻,實際上要高過他們作戰的興緻)的軍隊以及對現在到達了提奇努姆的法比烏斯·瓦倫斯麾下的軍隊來說都是确實的。

    他們不再輕視他們的敵人的力量,而且由于急于想恢複自己過去的聲譽,而開始比先前更加尊敬和規矩地服從他們的統帥了。

    不久前他們那裡還發生過一次嚴重的兵變。

    關于這次兵變的經過現在我得從早先的一個時候談起,因為在前面,我若中斷我的有關凱奇納的戰役的叙述,那是不适當的。

     前面我已經說過,(340)巴塔維亞步兵中隊在向不列颠進軍途中聽到維提裡烏斯的叛亂時,便在反尼祿的兵變中退出了第十四軍團,(341)在林哥尼斯人的地區參加了法比烏斯·瓦倫斯的隊伍。

    (342)從那時起,這些步兵中隊就開始變得橫傲起來,他們到每個軍團的營地去,吹噓是他們制服了第十四軍團的正規軍,是他們從尼祿手裡奪取了意大利,(343)而戰争的全部決定權是掌握在他們手裡的。

    但是這樣的行動侮辱了軍團士兵,嚴重冒犯了統帥;他們内部互相吵鬧不休,因此紀律松弛;最後他們的橫傲開始使瓦倫斯懷疑他們的忠誠了。

     (28)因此,當消息傳來說,特列維利人的騎兵中隊和通古裡人的步兵被奧托的海軍所擊敗,(344)而納爾波高盧行省已被封鎖的時候,瓦倫斯因為急于想保衛自己的同盟者,并且像一位明智的統帥那樣,想把現在已變得不馴順、而如果聯合起來又會變得過分強大的輔助步兵部隊分散開來,因此他便命令一部分巴塔維亞人去支援行省。

    當大家都知道了這一行動的時候,聯盟軍隊感到不滿,軍團士兵感到憤怒。

    他們說,他們失掉了他們的最勇敢的軍隊的幫助;還說仿佛經曆過如此多次勝利戰役的巴塔維亞老兵在敵人業已在望的時候卻從戰線上被撤了下去。

    如果行省比羅馬和帝國的安全更加重要的話,那麼所有的人就都應該到那裡去支援;但是,如果勝利的主要支持力量有賴于意大利的話,那麼最強有力的四肢看來是不能從軍隊的身體分割出去的。

     (29)正當士兵們這樣粗暴地譴責瓦倫斯的行動時,瓦倫斯把他的侍從派到士兵那裡去,想制止他們的犯上行為。

    士兵們立刻攻打瓦倫斯本人,他們向他抛石塊,在他逃跑時還追趕他。

    他們說他隐藏了高盧諸行省的戰利品、從維也納人民那裡取得的黃金、還有他們自己的勞苦的報酬,(345)因此他們便開始搜索他的行李,檢查他的營房的牆壁,甚至用長槍和投槍翻掘了土地。

    穿着奴隸的衣服的瓦倫斯躲在一位騎兵軍官的營房裡。

    當兵變的氣勢逐步緩和下去的時候,營帥阿爾菲努斯·伐魯斯用這樣的一個辦法收拾了局面:他不許百人團長們巡視哨兵,并且取消了每天召集士兵值勤的喇叭。

    結果所有的士兵都感到很驚訝,他們開始惶惑不安地面面相觑,他們因為沒有人發号施令這樣一件簡單事實而十分害怕。

    他們沉默了,順從了,最後竟泣求寬恕了。

    當他們看到瓦倫斯身着褴褛衣衫、哭哭啼啼、但是出人意料之外地安全無恙時,他們歡迎他,同情他,甚至熱誠擁戴他了。

    他們從憂到喜&mdash&mdash群衆永遠是走兩個極端的&mdash&mdash稱贊他并向他祝賀,用軍旗和隊旗(346)把他包圍起來,并且把他擡到座壇上去。

     瓦倫斯表現了一種明智的節制精神。

    他不要求懲罰任何人;但他擔心裝作若無其事又會引起人們的懷疑,因此他就嚴厲地責備了少數人。

    他十分清楚,在内戰時期,士兵是比領袖有更多自由的。

     (30)正當士兵們在提奇努姆為自己的營地修築工事的時候,傳來了凱奇納戰敗的信息。

    軍隊幾乎再度發動了兵變,因為他們懷疑他們之所以未能參加戰鬥是出于瓦倫斯的出賣和拖延。

    他們拒絕再這樣呆下去;他們不願意再等待他們的統帥。

    他們走在軍旗的前面并且催促旗手加速前進;這樣他們就急速行進并同凱奇納會師了。

    瓦倫斯在凱奇納的軍隊中間的聲譽是不好的;他們抱怨說,盡管他們在人數上比敵人少得多,但是瓦倫斯卻把他們暴露在一支實力根本未受損傷的敵軍面前;而同時為了給他們自己開脫,他們贊揚和奉承同他們前來會合的軍隊的實力,因為他們不希望這些士兵瞧不起他們而把他們看成是被戰敗的和怯懦的士兵。

    而且,盡管瓦倫斯有一支較大的軍隊,而這支軍隊的軍團士兵以及輔助部隊的人數實際上差不多是凱奇納的軍隊的一倍,(347)但軍隊卻還是喜歡凱奇納。

    這不僅是因為他禀性善良(人們認為在這一點上他表現得比瓦倫斯要好),而且還因為他年輕力壯,體格魁梧,并且有一種難以捉摸的魅力。

    這種情況造成了統帥之間的競争。

    凱奇納嘲笑瓦倫斯是個可恥和不光彩的人物;瓦倫斯則又瞧不起凱奇納,說他自負,有虛榮心。

    不過目前他們卻抛除了他們之間的忌恨而全都熱心維護共同的利益了。

    在多次的函件往來中間,他們根本沒有和解的打算,因此對奧托百般加以侮辱,但是奧托方面的統帥對維提裡烏斯卻不是這樣攻擊,盡管他們手頭這類的材料也是很多的。

     (31)事實上,在這兩個人死亡之前&mdash&mdash奧托死得很光榮,但維提裡烏斯卻死得很可恥(348)&mdash&mdash人們害怕奧托的火一樣的情欲甚于維提裡烏斯的昏昏沉沉的享樂。

    而且伽爾巴的被殺,使人們對奧托感到恐怖,并且憎恨他。

    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責怪維提裡烏斯發動戰争。

    維提裡烏斯的好色和貪吃隻被認為是玷污他一個人的缺點;但奧托的奢侈、殘酷和膽大妄為看來對國家卻更加危險。

     在凱奇納和瓦倫斯會師之後,維提裡烏斯派立刻決定全軍出擊。

    但奧托卻還在考慮是把戰争拖下去,還是現在便立刻一決勝負。

     (32)當時被人看作最有才幹的統帥蘇埃托尼烏斯·保裡努斯(349)認為從自己的聲望看,他必須對整個戰争的指揮發表自己的意見,因此他就說,敵人之利在于速戰速決,而他們自己一方之利卻在于拖延。

    他的話的大意是這樣:&ldquo維提裡烏斯的全軍現在已經開到了,在他們後面并沒有強有力的後備力量,因為高盧諸行省正在騷動不安,而且當着這樣衆多的敵對部落正在伺機渡河的時候,離開萊茵河的沿岸地區也是不智的舉動。

    不列颠的軍隊由于他們的敵人的襲擊和海洋的阻隔而鞭長莫及。

    西班牙諸行省沒有多餘軍隊可以騰出來。

    (350)納爾波高盧已因我方海軍的進攻和他們的失敗而惶惶不可終日。

    帕都斯河以北的意大利在阿爾卑斯山的環抱之中,根本不能指望從海上取得任何接濟,并且實際上被一支僅僅從這裡通過的軍隊蹂躏了。

    我們的敵人不能從任何地方為他們的軍隊取得糧草。

    而沒有糧草,他們的軍隊是無法維持的。

    再說他們軍隊中最兇悍的日耳曼人,如果戰争拖到夏天的話,他們很快就會削弱下去,并将不能忍受當地情況和天氣的改變了。

    許多戰争剛開始時非常可怕,但由于無所行動,便引起厭倦情緒,最後不了了之。

    另一方面,我們自己方面的資源卻是豐富的、可靠的:潘諾尼亞、美西亞、達爾馬提亞和東方都在我們的這一面。

    他們的軍隊絲毫沒有減少。

    意大利和帝國的首都羅馬也在我們手裡,元老院和羅馬人民站在我們的一面&mdash&mdash即使這些名字有時受到遮蔽,但它們決不是無關緊要的。

    我們這一面手裡還有公私的資源,有大量的金錢,這些錢在内戰當中是比刀劍更有力量的東西。

    在體力方面,我們的士兵習慣于意大利的自然條件,至少是耐得起暑熱的。

    帕都斯河是我們的屏障。

    (351)我們的城市被它們的衛戍部隊和城壁保衛得很好,而我們從保衛普拉肯提亞這件事懂得,沒有人會向敵人投降。

    因此,你的策略是把戰争拖下去。

    幾天之内一支頗著威名的軍隊第十四軍團(352)本身,還有美西亞方面來的軍隊(353)都将到達這裡。

    那時你還可以再考慮一下這個問題,如果我們決定作戰的話,我們是可以以更加雄厚的力量作戰的。

    &rdquo (33)馬利烏斯·凱爾蘇斯支持保裡努斯的意見。

    安尼烏斯·伽路斯也是這樣。

    伽路斯幾天前曾因墜馬負傷,但是被派到他那裡去征詢意見的一個使團帶回了他的意見。

    奧托的意見卻是傾向于打。

    他的哥哥提齊亞努斯和近衛軍長官普洛庫路斯由于沒有作戰經驗也是急于作戰,因此他們說命運、諸神和奧托的護身神都護佑他的政策,并将有助于實現他的這一政策。

    實際上他們是借助于讨好的言詞使得任何别人不敢反對他們的意見。

     當他們決定作戰的時候,他們就讨論皇帝是應當親自參戰,還是離開這裡。

    保裡努斯和凱爾蘇斯這時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因為他們害怕這樣做好像是故意要使皇帝蒙受危險。

    因此同樣是那些顧問要他采取一個比較卑劣的做法,那就是請他退到布利克賽路姆(354)去,而他就在那個不會遭到戰争危險的地方為行使統治帝國的最高大權而把自己保留下來。

    這第一天的做法就給奧托的一方面帶來了毀滅的命運,因為包括近衛軍、他的親衛隊、騎兵在内的一支強有力的軍隊和他一同離開了,這樣,留在戰場上的人們的勇氣便受到了巨大的挫折。

    他們不放心他們的統帥。

    士兵們隻相信奧托,而奧托也隻相信他的軍隊;但是這次奧托卻使他留下來領導作戰的統帥去面臨不可捉摸的命運了。

    (355) (34)這些事情沒有一件逃過了維提裡烏斯派的耳目,因為有許多人逃到對方那裡去,這是内戰期間常常發生的事情。

    急于想打聽到另一方面的意圖的密探,也隐瞞不住他們自己一方面的意圖。

    凱奇納和瓦倫斯靜靜地等着敵人的冒失行動會給他們自己帶來毀滅的後果。

    他們采取了一般可用來代替自己的智慧的一個辦法,就是等待敵人自食愚蠢之果,而坐收其利。

    他們開始修造一座橋,做出想要在一隊劍奴的面前渡過帕都斯河的姿态;他們還想防止他們自己方面的人把自己的時間在閑散中消耗掉。

    他們把一些船隻以相等的距離擺開,船頭向着上遊,并且在船頭和船尾的地方都用厚木闆連接到一處。

    他們還把鐵錨抛下去,以便使橋更加穩固;他們并沒有拉緊鐵錨的索,而是讓它們松着,這樣,當河水上漲而船也都随着水面升高的時候,排得整齊的這一排船不會被打亂。

    在橋頭的地方修造了一座塔樓,塔樓聳立在最後一隻船上,以便使他們能夠用火器和戰械擊退敵人的進攻。

    奧托的軍隊在對岸也修造了一座塔樓,他們不斷地向維提裡烏斯派的士兵投射石塊和火把。

    (356) (35)在河中心有一個島,(357)劍奴們想乘船到這個島上來,但是日耳曼人卻泅水先登上這個島了。

    當人數衆多的日耳曼人渡河時,瑪凱爾便叫他那些最勇敢的劍奴乘上一些裡布爾尼亞式的船(358)向他們發動進攻。

    但是劍奴們在戰鬥中并不是像正規士兵那樣有同樣堅定不移的勇氣,而且在搖搖晃晃的船上他們射箭也不如在河岸土地上的日耳曼人射得那樣準确;當劍奴們吓得開始在混亂中轉來轉去,而且劃手和戰士又混到一起而相互妨礙起來的時候,日耳曼人這時就跳入淺水,拉住船隻,跳了上去或是用手把這些船隻推翻。

    這一切都是在雙方軍隊的親眼目睹之下進行的。

    維提裡烏斯派看得心裡越是高興,奧托派對瑪凱爾也就越是氣憤,因為他們的失敗就是他引起的,就是他造成的。

     (36)實際上,在劍奴們得以把剩餘的船隻拖走之後,戰鬥就以逃跑而結束了。

    繼而他們便開始呼叫着要求處死瑪凱爾。

    他雖然已經被從遠處投來的一支投槍刺傷,而如果不是軍團的将領和百人團長們前來幹預的話,他們真的已經拔刀向他沖來了。

    不久之後,維司特裡奇烏斯·司普林那根據奧托的命令把一小支衛戍部隊留在普拉肯提亞,并率領着他的輔助步兵中隊前來了。

    于是奧托便把當選的執政官佛拉維烏斯·撒比努斯(359)派去統率瑪凱爾的軍隊。

    士兵歡迎這次的統帥易人,但是頻繁的兵變使得統帥們對這種會招來很多麻煩的統帥權已不感興趣了。

     (37)在某些作品中,我看到有這樣一種說法,即由于害怕戰争,或是由于對可恥的醜行日益昭著的兩個皇帝感到厭惡,軍隊讨論了他們是否應該放棄戰鬥的問題,以及他們是否應該自己進行協商或要元老院選擇一個皇帝的問題。

    人們認為,這一點就說明,為什麼奧托方面的統帥主張把戰争拖延下去,而且據說保裡努斯很有希望當選,因為他是資望最老的前任執政官,而他在不列颠戰役中的顯赫戰功又使他獲得了聲望和榮譽。

    (360)我雖然承認,确有少數人内心祈求和平,不願内戰,希望有一個正直而又善良的皇帝,不希望皇帝是世人中最壞的流氓,但我仍然不相信,像蘇埃托尼烏斯·保裡努斯這樣一個老于世故的人,在這樣一個堕落的時代裡,竟然會指望人們有這樣的謙抑節制的美德,以至那些因渴望戰争而破壞了和平的人現在卻由于喜愛和平而放棄戰争。

    我不能相信,在習慣和語言方面相差得這樣遠的兩支軍隊竟然會取得這樣一個協議,我也不相信那些對自己的奢侈、貧困和罪行都知道得十分清楚的大部分副帥和統帥竟然能容忍一個并非作惡多端并且并非受惠于他們的皇帝。

     (38)随着帝國疆域的擴大,人類内心中由來以久的、對權力的渴望也就充分滋長起來并且約束不住了。

    當國家的資源貧乏的時候,平等是容易維持的。

    但是一旦全世界被征服,敵對的國家或國王被摧毀,而人們可以毫無顧慮地追求财富的時候,貴族和平民之間便開始發生争端了。

    有時是保民官惹起麻煩,有時又是執政官僭取了過多的權力。

    (361)内戰的最早的一些回合是在羅馬城内和廣場上進行的。

    後來從人民的最下層當中崛起的蓋烏斯·馬利烏斯和貴族中最殘酷的路奇烏斯·蘇拉用武力戰勝了自由,并把它變成了暴政。

    在他們之後又來了格涅烏斯·龐培,這個人并不比他們好,而隻不過是更加巧妙地隐蔽了自己意圖而已。

    從那時起,人們所追求的除了最高統治權之外,就沒有任何别的東西了。

    羅馬公民組成的軍團并沒有在帕爾撒裡亞或菲利披放下他們的武器;奧托和維提裡烏斯的軍隊更沒有自動放棄戰争的意思。

    同樣是諸神的憤怒,同樣是人類的瘋狂,同樣是罪惡的動機驅使他們發動了内部的鬥争。

    如果說,這些戰争都是一打便結束的話,說起來這是由于那些皇帝們的懦弱無能。

    不過我對于古代和近代的特征的這些看法扯得太遠,現在得書歸正傳了。

     (39)當奧托到布利克賽路姆去的時候,名義上的統帥權就落到他的哥哥提齊亞努斯身上,但實際權力卻在近衛軍長官普洛庫路斯手裡。

    至于凱爾蘇斯和保裡努斯,他們都不能發揮自己的實際本領,這兩個人隻不過是利用統帥的虛銜為别人遮蓋過錯而已。

    軍團的将領和百人團長都不知道自己應當做什麼,因為好人都受到排斥,而壞人卻掌握大權。

    士兵們的情緒是熱烈的,不過他們與其說是願意執行他們統帥的命令,毋甯說是喜歡挑剔他們的命令。

    決定把營地遷到離貝德裡亞庫姆四英裡的地方去,但這次遷移準備得如此無知,以緻盡管時當春天,而且在他們附近一帶有許多河流,但軍隊依舊因缺水而大受其苦。

    他們在那裡讨論了一次戰鬥的問題,因為奧托一直在送緊急的命令給他們,催促他們向前趕路,但士兵這方面卻一直要求皇帝親自參加戰鬥。

    許多人堅持召回到帕都斯河對岸去作戰的士兵。

    他們到底應當采取怎樣的措施,這一點是不容易判斷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實際上采取的行動是最壞的。

     (40)他們出發時好像是去進行一次征讨,而不是去作戰(362),他們的目的地是十六英裡以外帕都斯河和阿杜亞河(363)合流的地點。

    凱爾蘇斯和保裡努斯拒絕把他們那因長途行軍和帶着沉重的行李而疲勞困頓的士兵暴露在敵人的面前,因為沒有行李之累的敵人在幾乎不到四英裡的行軍之後,是不肯錯過他們正處在行軍的混亂中或分散開來修築營地工事的機會來進攻他們的。

    于是在讨論中理屈詞窮的提齊亞努斯和普洛庫路斯就想拿皇帝的威望來作借口了。

    而且确實有一個努米地亞人急忙趕來,(364)這個人帶來了奧托的命令。

    奧托心裡十分焦急,他期待得很不耐煩,因而斥責統帥們的毫無行動并且下令要他們立刻作戰以便使事情有個最後結果。

     (41)在這同一天裡,當凱奇納忙着修建他的渡橋的時候,(365)近衛軍的兩名将領到他這裡來,要求同他見面。

    凱奇納正準備聽取他們的建議并且針對他們的建議提出自己的看法,突然間,哨兵們報告說敵人已經攻了上來。

    同近衛軍将領的談話中斷了,這樣人們就弄不清楚這兩名将領是在策劃什麼陰謀詭計,還是抱有什麼高尚的動機。

    凱奇納把将領們打發回去之後,就騎馬返回了營地,(366)在那裡他發現法比烏斯·瓦倫斯已經下令發出作戰的信号,而且軍隊也已經把武器拿起來了。

    當軍團正在抽簽決定他們在戰線上的位置的時候,騎兵已經出擊了,但是,說來奇怪,隻是由于意大利軍團的英勇行動,這些騎兵才不緻被奧托軍隊的一支劣勢的兵力打回自己的陣地。

    意大利軍團拔出刀來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