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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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軍團之間的戰争、城池的占奪和中隊的投降來決定，盡管西班牙、日耳曼(752)和不列颠都叛離了，但我，維斯帕西亞努斯的親哥哥，在我應邀同你談判之前，我仍然是忠實于你的。
和平與協調對戰敗者是有利的事；對勝利者來說，它們隻是光榮的而已。
如果你後悔你的協定的話，你也不應當進攻曾被你的叛變行為所欺騙的撒比努斯或維斯帕西亞努斯的還是幼童的兒子。
殺死一老一少對你有什麼好處呢?你倒是應當率領軍隊對軍團展開堂堂正正的戰争，以便在戰場上争奪最高的統治大權。
所有其他一切都是要取決于戰鬥的結果的。
&rdquo維提裡烏斯聽到這些話之後感到十分不安，但他隻是作了一個簡短的答複為自己辯護，而把責任推到他的士兵身上。
他說士兵們的過分熱情是他這樣一個性格溫和的人所無法控制的。
(753)同時他勸瑪爾提亞裡斯從宮殿的一個秘密的出口離開，為的是使士兵不會因為他斡旋他們所不喜歡的和平而把他殺死。
至于他本人，他已沒有力量發布命令或是禁止别人做什麼了。
他已不再是皇帝，他隻不過是戰争的由頭罷了。
（71）瑪爾提亞裡斯剛剛回到卡披托裡烏姆神殿，士兵就憤怒地趕上來了。
他們并沒有領頭的，各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動。
他們列為縱隊沖過廣場和聳立在廣場周邊的那些神殿(754)到山上來，一直到卡庇托裡努斯山的衛城最前面的門。
如果你從山坡上去，那麼在右手就可以看到一些舊的柱廊；守衛者就跑到這些柱廊的頂子上來，用大量的石頭和瓦片向進攻他們的人攻擊。
進攻者除了刀劍之外，沒有别的武器，而且他們認為若是再把投射器械和投射物取來又太費時間；于是他們就向柱廊的一個向外突出的部分投擲火把，然後就沿着延燒的道路前進。
他們實際上已經點着了卡披托裡烏姆神殿的正門，而如果撒比努斯不是把所有的雕像和紀念祖先的光榮的紀念物搗毀并把它們堆在入口的地方當做屏障的話，他們本來是可以攻進去的。
進攻者試圖通過不同的方面攻入卡披托裡烏姆神殿，進攻的道路一處在阿吉路姆森林(755)的地方，一處在通向塔爾培亞岩(756)的百步梯的地方。
在這兩處發動的進攻都是事先不曾料到的，不過從阿吉路姆森林方面進攻的道路比較近，威脅也更大。
而且守衛者也沒有辦法擋住那些從鄰近的房屋爬上來的人，這些房屋在和平時期修造得很高，它們達到同卡披托裡烏姆神殿相等的高度。
不過我們在這裡不清楚是攻擊者還是被攻擊者把屋頂點起了火。
比較流行的說法是被攻擊者點着了的，因為他們想借以擊退正在向上爬或是已爬到頂子上來的進攻者。
火從房屋延燒到同神殿相連接的柱廊那裡去；繼而那支持着屋頂的&ldquo鷹&rdquo(757)因為是舊木料制造的，便也引上了火。
這樣，門沒有被打開的卡披托裡烏姆神殿就燒起來了。
沒有人保衛它，也沒有人劫掠它。
（72）這是羅馬建城以來所犯下的最可悲的、也是最可恥的罪行。
羅馬沒有外部的敵人；隻要是我們的風習不越軌，諸神對我們是慈祥的。
可是我們的祖先通過相應的占蔔儀式作為帝國大權的保證而修建起來的至善至大的朱庇特神的神殿，連羅馬對之投降的波爾塞那(758)以及占領過羅馬的高盧人(759)都不敢破壞的這座神殿，卻毀在發瘋的皇帝們的手裡！在先前的内戰裡，(760)卡披托裡烏姆神殿确實被焚燒過，但那不過是私人的罪行。
但現在它卻公然被包圍起來，人們明目張膽地焚燒它，而且發動戰争的原因是什麼呢?為這一巨大災難所付出的代價是什麼呢?在我們為祖國而戰鬥的時候，這座神殿一直完整無恙地屹立在那裡。
國王塔爾克維尼烏斯·普利斯庫斯在對薩比尼人作戰時曾發願修建這座神殿，他為神殿奠立的基址與其說是為了适應當時還不富裕的羅馬人民所能負擔的财力，毋甯說是為了配得上他對羅馬的偉大未來的期待。
後來開始修建它的是得到了羅馬的聯盟者的熱心幫助的謝爾維烏斯·圖裡烏斯。
塔爾克維尼烏斯·蘇培爾布斯在圖裡烏斯之後繼承了這一事業，因為在攻占了蘇埃撒·波美提亞(761)之後，他從敵人手裡取得了戰利品。
但是完成了這一建築物的光榮卻落到了自由的身上：在驅逐了國王之後，荷拉提烏斯·普爾維路斯在他擔任第二任執政官時正式奉獻了它。
(762)而這座神殿是如此雄偉，以至羅馬人民此後取得的巨大财富隻能對它進行裝飾，卻不能增加它的壯麗。
(763)經過四百十五年(764)以後，它在路奇烏斯·斯奇比奧和蓋烏斯·諾爾巴努斯擔任執政官的一年裡被焚毀，但它在原地被重建起來。
勝利的蘇拉擔起了這一任務，但他也未能看到它的完成以便親自奉獻它，這是他的順利的一生中惟一未能如願的事情。
(765)在凱撒們所修造的一切偉大的建築物當中，路塔提烏斯·卡圖路斯(766)的名字直到維提裡烏斯時期始終保有自己的地位。
這就是當時所燒掉的神殿。
（73）但是大火對被圍攻者，較之對圍攻者造成了更大的恐怖，因為維提裡烏斯的士兵在危險當中既不缺少技能，又不缺少勇氣。
但是在對方，士兵們卻十分害怕，指揮官好像被吓呆了似的，既不能講話，也聽不進别人的講話；他不願聽從别人的意見，但自己卻又不想辦法；他随着敵人的呼叫聲時而這邊時而那邊地亂轉。
他剛剛下令要大家做的事情卻又禁止執行了，他剛剛下令禁止的事情卻又要大家做了。
不久之後，就像是在不顧一切的時候經常發生的情況那樣，所有的人都發起命令來，但沒有任何人服從這些命令。
最後他們就抛掉自己的武器，開始向四面尋求逃跑的機會或是躲避他們的敵人的場所了。
維提裡烏斯的士兵沖了進來，進行了一場極為殘酷的燒殺。
少數有經驗的軍人&mdash&mdash其中最著名的是科爾涅裡烏斯·瑪爾提亞裡斯、埃米裡烏斯·帕肯西斯(767)、卡司佩裡烏斯·尼格爾和狄第烏斯·司凱瓦&mdash&mdash敢于作戰，結果就被殺死了。
手無寸鐵而且不打算逃跑的佛拉維烏斯·撒比努斯被維提裡烏斯派的士兵包圍了。
他們同樣還俘獲了執政官克溫圖斯·阿提庫斯(768)。
他所以引起敵人的特别注意，一來是他那空頭的官職，(769)二來是他自己的愚蠢，因為他曾向人民發表過一些稱頌維斯帕西亞努斯、侮辱維提裡烏斯的文告。
其餘的守衛者也用各種各樣的辦法逃走了。
他們有的打扮成奴隸的樣子，有的得到了忠誠的食客的保護而被藏在行李中間。
還有一些人聽到了維提裡烏斯的士兵相互遇到時用來辨識自己人的口令，因而便使用主動問人或在被問到時使用口令的這樣一個大膽的辦法而得以逃了活命。
（74）在進攻者沖進衛城的時候，多米提安被藏在神殿的一個住持的家裡；後來一個被釋奴隸給他想出了一個巧妙的辦法。
他穿上一身亞麻布的衣服，(770)瞞過敵人的耳目而得以混到大群的信徒(771)裡，這樣就逃到維拉布魯姆附近他父親的一名食客科爾涅裡烏斯·普利姆斯的家裡去藏了起來。
(772)後來當他父親取得了統治大權的時候，多米提安就拆掉了神殿住持的住所，在那裡為保護之神朱庇特修造了一座小聖堂，此外還修造了一座祭壇，祭壇上有一幅描述他的逃跑情景的大理石浮雕。
後來當他本人取得了皇帝的寶座時，他又把一座巨大的神殿奉獻給守護之神朱庇特，(773)并且把自己的像放到神像的懷裡。
撒比努斯和阿提庫斯被戴上鐐铐送到維提裡烏斯那裡去，維提裡烏斯對他們既沒有講氣憤的言語也沒有氣憤的臉色，雖然，群衆卻都在憤怒地喊叫，要求他授權把他們殺死，并要求完成這項任務的報酬。
站得最近的人們最先大聲提出了這樣的要求，繼而最下層的平民就既謅媚又恫吓地開始要求懲辦撒比努斯。
維提裡烏斯站在宮殿的台階上正準備向他們提出請求，但這時他們卻迫使他後退。
随後他們就刺死了撒比努斯，肢解了他，割下了他的腦袋，然後就把他那無頭的屍體拖到蓋莫尼埃台階那裡去了。
(774) （75）一個決不應加以輕視的人物便這樣地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擔任公職長達三十五年之久，在文治武功方面都卓著勳功。
他的正直的品格和公道的作風是無可非議的。
但是他講話太随便了。
在他擔任美西亞長官的七年或擔任市長(775)的十二年當中，講話太随便是外界輿論可以對他提出的惟一指責。
他晚年時，有人認為他缺乏毅力，許多人則認為他性格溫順，不想使他的國人流血。
無論怎樣，所有的人一緻同意，直到維斯帕西亞努斯成了皇帝的時候為止，他們一家的聲譽主要是在撒比努斯一人身上。
據說他的死訊曾使木奇亞努斯感到歡喜。
大多數的人感到他的死亡對和平的事業也是有利的，因為他結束了這樣兩個人之間的競争：其中的一個人認為自己是皇帝的哥哥，而另一個人卻把自己認成是參預統治大權的人。
但是當人民要求懲處執政官的時候，維提裡烏斯拒絕了，因為他很感激阿提庫斯并且好像是想要報答他似的。
原來當人民群衆問是誰把卡披托裡烏姆神殿點着了火的時候，阿提庫斯自己擔起了這項罪名，而由于他的承認&mdash&mdash也許這是随機應變說的謊&mdash&mdash他好像就把人們對這一罪行的憎恨引到自己身上，而使維提裡烏斯派的人們擺脫了對這一罪行的責任。
（76）就在這些日子裡，在費羅尼亞(776)設營的路奇烏斯·維提裡烏斯威脅說要摧毀塔爾拉乞那，他已經把那些不敢出城或是不敢冒險到城外的平原上去的劍奴和水手都封鎖在城裡了。
前面我說過，(777)帶領劍奴的是優利亞努斯，帶領水手的是阿波裡那裡斯，但是這兩個人的放蕩的生活習慣和懶惰的性格使得他們與其說像是将領，倒不如說更像劍奴。
沒有配置任何哨兵，沒有作任何努力加強城牆的防守薄弱的部分。
他們日夜在各處遊逛，使得岸上的遊憩之地到處響着他們尋歡作樂的喧聲。
他們的士兵分散到各處去尋找他們可以取樂的東西，而将領們卻隻在晚飯的桌子上才談論戰争。
幾天之前阿庇尼烏斯·提洛就已經離開了塔爾拉乞那，現在他在附近各個城鎮搜括禮物和金錢的粗暴方式使得他并未能加強自己的力量，反而引起了人們更多的憎惡。
（77）這時，維爾吉尼烏斯·卡皮托的一個奴隸跑到路奇烏斯·維提裡烏斯那裡去，并保證說，如果他能有一支隊伍的話，他就可以把這座空城(778)拿過來。
因此，在深夜裡，他就率領着一些輕武裝的步兵中隊，同他們一道爬到俯臨他們的敵人的山頂上去。
他們就從這裡一擁而下屠殺敵人，而不是同敵人作戰。
他們屠殺了敵人，敵人當中有些人沒有武器，有些人是剛剛拿起武器，有些人隻是剛剛醒來，這時黑暗、恐怖、喇叭聲、他們的敵人的号叫聲使所有的人亂成一團。
一些劍奴進行了抵抗，他們雖然陣亡了，卻使他們的敵人也受到了相應的損失。
其餘的人則沖到船上去；但是在那裡，同樣的驚恐情緒引起了極大的混亂，因為維提裡烏斯的士兵不分青紅皂白地屠殺同士兵一道逃跑的市民。
六隻裡布爾尼亞式的船在一得到警報的時候就逃跑了，在這批船上的就有艦隊的長官阿波裡那裡斯。
其餘的船隻則在未離岸時就被俘獲了，有的卻是由于跑到船上來的人員過多而陷在淺灘上無法轉動了。
優利亞努斯被帶到路奇烏斯·維提裡烏斯面前來，當着他的面遭到笞打和屠殺。
有些人控告路奇烏斯·維提裡烏斯的妻子特裡娅裡娅，(779)說她佩戴着士兵的刀，在塔爾拉乞那被攻克後的可怕的屠殺裡，有橫傲和殘暴的行動。
維提裡烏斯本人把帶着桂葉的信送給他的兄弟，報告他的勝利，(780)同時又問他，他是把他調回羅馬，還是要他留在那裡把康帕尼亞全部平定。
後來的耽擱不僅幫助了維斯帕西亞努斯派，而且也幫助了國家，要知道，如果這些因為自己的勝利的自豪感而更為加強了自己那天生的倔強脾氣的軍隊乘勝趕到羅馬的話，那麼後來發生的鬥争就必定會是激烈的，并且必定會把羅馬摧毀了。
盡管路奇烏斯·維提裡烏斯品質惡劣，但是他是刻苦的，他的力量不是像好人那樣來自自己的德行，而是像最壞的人那樣來自自己的罪惡。
（78）正當維提裡烏斯派的這一面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781)維斯帕西亞努斯的軍隊卻離開了納爾尼亞，并且安安靜靜地在歐克裡庫路姆(782)慶祝撒圖爾那裡亞節(783)。
對于這樣一種很不光彩的耽擱所作的辯解是，他們在等待着木奇亞努斯。
有些人懷疑安托尼烏斯，說他的耽擱有背叛的意圖，因為維提裡烏斯曾暗中寫信給他，答應他擔任執政官，把女兒嫁給他，并且給她一大筆妝奁作為叛變的酬勞。
但另一些人認為，這些說法純乎是為了木奇亞努斯的利益而捏造出來的。
還有一些人認為，所有的将領都建議隻用戰争來威脅羅馬，而不是在實際上對羅馬作戰，因為最強的中隊都已經叛離了維提裡烏斯，如果把他的全部後備力量加以切斷的話，他會自動放棄統治大權的。
他們說：&ldquo但是起初是撒比努斯的倉促，繼而是他的軟弱，把所有的計劃破壞了。
因為他輕率地拿起了武器，後來在保衛卡披托裡烏姆神殿時甚至三個中隊(784)的敵人都抵擋不住，雖然，工事堅固的卡披托裡烏姆神殿這樣的堡壘本來是應當能夠抵抗住甚至大軍的進攻的。
&rdquo但是要把所有的人都會犯的錯誤加到任何個人的頭上去并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木奇亞努斯用他那些模棱兩可的信拖住了勝利者；安托尼烏斯卻由于不合時宜的遷就或是為了盡力想把人們的指責轉嫁到木奇亞努斯身上，這才使自己受到了指責；其餘的統帥由于認為戰争已經過去，反而使戰争得到一個聲名狼藉的收場。
(785)甚至佩提裡烏斯·凱裡亞裡斯雖然事先奉命率領一千名騎兵通過薩比尼人地區的道路并從撒拉利亞大道進入羅馬，(786)但是他進軍的速度也不夠迅速，直到最後他們得到了卡披托裡烏姆神殿被包圍的消息時，這才使他們一緻地加緊行動起來。
（79）沿着佛拉米尼亞大道前進的安托尼烏斯在深夜到達了路布拉·撒克撒(787)；但是他帶來的援助是不及時的。
他在路布拉·撒克撒隻得到了可悲的消息：撒比努斯被殺死了，卡披托裡烏姆神殿被燒毀了，全城居民人心惶惶。
但後來他又接到情報，說普通人民、甚至奴隸都武裝起來支持維提裡烏斯了。
此外，佩提裡烏斯·凱裡亞裡斯的騎兵在一次戰鬥中也被打敗了，原來當他像是追擊被打敗的敵人那樣漫不經心地、倉促地向前推進時，他們遇到了維提裡烏斯的一支步兵和騎兵的混合部隊。
戰鬥是在離城不遠的地方，在建築物、花園和曲曲折折的街道中間進行的：這些地方是維提裡烏斯的士兵所熟悉的，但敵人卻不熟悉這些地形而驚慌起來。
而且凱裡亞裡斯的騎兵也并非全部都是同心同德地作戰的，因為被分配到他的軍隊裡來的有不久之前在納爾尼亞投降的軍隊，這一類人對于作戰雙方采取了旁觀态度。
一個名叫優利烏斯·佛拉維亞努斯的騎兵中隊隊長被俘了；所有其餘的人都可恥地逃跑了，但是勝利的一方卻隻把他們追擊到費迪納伊(788)。
（80）這次勝利激發了人民群衆的熱情。
羅馬的民衆拿起了武器。
他們當中的一些人有盾牌。
但大多數的人隻是匆忙地拿起他們手頭可以摸到的不管什麼武器，并要求發布戰鬥的信号。
維提裡烏斯對他們表示感謝，并且命令他們出擊，以保衛羅馬城。
稍後又召集了元老院的會議，元老院選派代表到軍隊那裡去，勸說他們為着國家的利益同意締結和約。
這些使節的命運各不相同。
到佩提裡烏斯·凱裡亞裡斯那裡去的人們冒了極大的危險，因為他的士兵根本不考慮任何和平條件。
他們實際上竟然使阿路列努斯·路斯提庫斯(789)這位行政長官負了傷。
他個人的崇高品格加強了人們對于加到一名使者身上的這一暴行和對于一位行政長官的這種侮辱很自然地會感到的義憤情緒。
他的随從人員都被趕跑；離他最近的那個侍從(790)仗着膽子想在人群中間分出一條道路來，就被殺死了；老實說，如果凱裡亞裡斯不把一支衛隊派去保衛使節的話，使節們本人&mdash&mdash他們的神聖不可侵犯甚至在外國人那裡都是受到尊重的&mdash&mdash在瘋狂的内争中就會受到蹂躏，而使者也就會在他們故鄉城市的城門前被殺死了。
但是到安托尼烏斯那裡去的使節卻受到了比較溫和的接待，這倒不是因為他的士兵性格不那樣暴烈，而是因為他們的統帥有較高的威信。
（81）穆索尼烏斯·路福斯(791)也參加到這些使節裡面來。
他是騎士等級出身的人，是一個專心研究哲學特别是斯多噶派學說的人。
當他走在隊伍中間的時候，他就開始告誡那些武裝士兵，談論和平的幸福和戰争的危險。
許多人聽到他的話笑了起來，但更多的人是感到厭煩；還有一些人甚至準備把他推來推去，并且把他踏倒在地上，如果這時他不是聽從了那些性情比較溫和的士兵的警告和另一些人的威脅而放棄了他那不合時宜的說教的話。
維司塔貞女們也到軍隊這裡來，她們帶來了維提裡烏斯寫給安托尼烏斯的信件。
維提裡烏斯要求把決定性的戰鬥隻拖延一日，并表示隻要他們拖下來，他們就能夠比較容易地達成完全的協議。
維司塔貞女被禮貌地送了回來。
對維提裡烏斯的回答是，由于殺死了撒比努斯和燒掉了卡披托裡烏姆神殿，他已經使雙方不可能再進行任何接觸了。
（82）雖然如此，安托尼烏斯還是召集了他的軍團的士兵，想安撫他們，說服他們在穆爾維烏斯橋(792)附近設營，而在第二天再進城。
他希望有這樣的耽擱，因為他擔心那些被戰鬥所激怒的士兵會根本不把人民、元老院、甚至諸神的神殿和廟宇放到眼裡。
但是他的士兵卻感到他的每一次的耽擱都是有損于他們的勝利的。
同時在小山間閃現的隊旗，盡管在它們後面是大群的沒有武裝的人們，卻給對方造成了一支敵軍的印象。
佛拉維烏斯的軍隊是分成三個縱隊行進的：一部分繼續沿着佛拉米尼亞大道行進；一部分沿着台伯河行進；第三個縱隊則沿着撒拉利亞大道，迫近科裡努斯門。
騎兵的一次進攻把大群的公民驅散了；但是維提裡烏斯派的士兵也是分三個縱隊行進以保衛羅馬城的。
在城前發生了各有勝負的多次戰鬥，不過領導方面較高明的佛拉維烏斯方面的軍隊卻有更多的勝利機會。
惟一遇到嚴重困難的那部分軍隊，是沿着又窄又滑的街道向左面的市區和撒路斯提烏斯花園(793)方面進攻的軍隊。
維提裡烏斯派的士兵爬到花園四周的圍牆上來，投出大量的石塊和投槍從而使敵人無法接近，直到傍晚的時候，他們才終于被從科裡努斯門沖進來的騎兵所包圍。
敵對的雙方在瑪爾斯廣場(794)也遇上了。
佛拉維烏斯派的士兵運氣好，他們取得了多次勝利。
維提裡烏斯派的士兵隻是迫于絕望的心情才沖到前面來，他們雖然被敵人擊退，但是在城裡又不斷地組織起來了。
（83）民衆站在一旁觀看雙方的戰鬥人員，就仿佛他們在賽馬場觀看比賽似的。
他們時而向一方、時而向另一方呼号喝彩，以示鼓勵。
如果一方後退了，而士兵們藏到店鋪(795)裡去或是到某個私人住宅裡去逃避，旁觀的人便要求把這些人拖出來殺死；這樣他們可以取得較大部分的戰利品，因為軍隊完全醉心于對敵人的屠殺，而戰利品便落到亂民手裡去了。
城市到處都可以看到可怕而又可憎惡的景象。
這裡在進行戰鬥和負傷流血，那裡的浴場和酒館卻還在開門營業；這邊是鮮血和大堆的屍首，那邊卻是妓女與她們同樣堕落的人。
這裡有在放蕩的承平時代人們可以遇到的一切放縱和淫行，還有在最野蠻的征服中人們可以犯下的各種罪行，因此人們就很可能會相信，這座城市既憤怒到瘋狂的程度，同時又沉醉在歡樂之中。
士兵在這座城裡确實打過仗，路奇烏斯·蘇拉取得勝利時打過兩次，秦納戰勝時打過一次。
(796)當時的殘酷程度并不比今天差。
但是現在人們卻表現了不人道(797)的漠不關心的态度，他們一刻也不曾放松尋歡作樂的機會。
就仿佛這是他們祭日的一項新的開心項目似的，他們完全沉浸在狂歡和喜悅裡，對雙方完全不關心，卻隻是為國家的災難感到高興。
（84）軍營(798)是最難攻打的地方，因為最勇敢的士兵把它作為最後的希望，拼死地進行保衛。
抵抗行動隻會使勝利的一方更加奮力地進攻，而其中過去的近衛軍各中隊(799)尤其堅決。
他們同時使用了每一種過去被發明出來以摧毀最堅固的城市的辦法：&ldquo龜形陣&rdquo(800)、放射器械、土方工事和火把。
他們叫着說，在他們所有的戰鬥中所經受的一切勞苦和危險，隻有通過這次勝利才能順利結束。
他們叫道：&ldquo我們把城市還給了元老院和羅馬人民，我們把神殿還給了諸神。
隻有軍營才是士兵的光榮：那是他的故鄉，那裡有他的家神。
如果軍營不立刻收複的話，我們就隻能帶着武器度夜了。
&rdquo但是在維提裡烏斯的士兵這方面，盡管在人數上處于劣勢而且運氣也不佳，但他們依然不放棄最後一線希望，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來破壞對方的勝利，拖延和平的到來并用鮮血來玷污城市的住宅和祭壇。
許多負了緻命傷的人是在塔樓和城垛上戰死的；當營門被攻破的時候，還活着的士兵緊緊地結合在一處抗擊勝利者，他們在肉搏的戰鬥中全部陣亡了，他們是面對着敵人死去的。
(801)甚至在臨死的一刻，他們都渴望取得一個光榮的結局！ 羅馬被敵人攻克之後，維提裡烏斯就乘着肩輿從皇宮的後門到阿文提努斯山上他妻子的家裡去了。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如果在白天裡他能夠不被發覺的話，那他就可以逃到塔爾拉乞那地方他的兄弟和他的中隊那裡去。
但是他那猶豫不定的性格，以及恐怖情緒本身，使得他這樣一個對任何事情都感到害怕的人把當前的情況總是估計得最壞，結果他又返回了皇宮。
但他發現皇宮裡面的人都跑空了，因為甚至是他的最低賤的奴隸也都已經溜掉或者避開不來見他了。
孤獨和房屋内的寂靜使他感到十分害怕。
他去看看那些關着門的房間，吃驚地發現它們也是空着的。
他孤零零地在各處看了一遍之後感到困乏之極，就找了一個很不像樣子的地方藏起來了。
但是步兵中隊的一名将領優利烏斯·普拉奇都斯卻把他拖到外面來。
他的雙手被綁在背後，他的外袍也被撕破，這樣在他被帶走的時候就現出一副凄慘的樣子。
許多人咒罵他，卻沒有任何人流一滴眼淚；他最後的一幕醜惡的表演使人無法對他産生憐憫之情。
一名日耳曼士兵遇到他時憤怒地刺他，也許他的目的是為了盡快地使維提裡烏斯擺脫人們對他的侮辱，也許他的目标本來是那個将領&mdash&mdash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就無法判斷了。
他割掉了将領的一隻耳朵，他自己也立刻被刺死了。
(802) （85）在刀尖的威脅之下，維提裡烏斯有時不得不擡起頭來，任憑拿捕他的人侮辱他，有時又不得不看着他自己的像被推倒，有時還不得不一再望着講壇(803)或伽爾巴被殺死的地點。
最後士兵們把他趕到不久以前躺着佛拉維烏斯·撒比努斯的屍體的蓋莫尼埃台階那裡去。
他講的僅有的一句話表明他的精神還不是卑鄙的，因為當一名将領侮辱他的時候，他回答說：&ldquo可我過去還是你的皇帝啊。
&rdquo随後他就倒斃在一頓痛打之下；民衆在他死後對他的屍體加以卑鄙的蹂躏，就同他活着時對他的謅媚一樣的卑鄙。
(804) （86）他的故鄉是路凱裡亞(805)。
他差不多活滿了五十七歲。
(806)他所以能擔任執政官、祭司，所以能在當代的首要人物中間享名和占有一席地位，決不是因為他自己有什麼功業，而完全是由于他那位傑出的父親的餘蔭。
那些把皇位授給他的人并不理解他。
任何人通過正當的途徑都很少能像他由于庸懦無能而從軍隊取得那樣程度的支持。
不過他的本性卻具有單純和豪爽的特色&mdash&mdash這兩種品質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它們是會把它們的所有者毀掉的。
他一直認為友誼是靠着豐厚的禮物而不是崇高的品格來加強的，因此他與其說有朋友，毋甯說隻是用金錢來購買朋友。
毫無疑問，維提裡烏斯的死對國家是有利的，但是把他出賣給維斯帕西亞努斯的人們卻不能用他們自己的背叛作為一種美德向維斯帕西亞努斯邀功，因為他們過去已經背叛過伽爾巴了。
(807) 天就要黑了。
召開元老院的會議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元老們已經偷偷地溜出了羅馬或是躲到他們的食客家裡去了。
既然已沒有可以害怕的敵人，多米提安于是到他父親一派的将領那裡去，他們把他作為凱撒(808)向他緻敬；随後，仍然身帶武器的大群士兵就伴随着他到他父親舊日的住所去了。
(809)
和平與協調對戰敗者是有利的事；對勝利者來說，它們隻是光榮的而已。
如果你後悔你的協定的話，你也不應當進攻曾被你的叛變行為所欺騙的撒比努斯或維斯帕西亞努斯的還是幼童的兒子。
殺死一老一少對你有什麼好處呢?你倒是應當率領軍隊對軍團展開堂堂正正的戰争，以便在戰場上争奪最高的統治大權。
所有其他一切都是要取決于戰鬥的結果的。
&rdquo維提裡烏斯聽到這些話之後感到十分不安，但他隻是作了一個簡短的答複為自己辯護，而把責任推到他的士兵身上。
他說士兵們的過分熱情是他這樣一個性格溫和的人所無法控制的。
(753)同時他勸瑪爾提亞裡斯從宮殿的一個秘密的出口離開，為的是使士兵不會因為他斡旋他們所不喜歡的和平而把他殺死。
至于他本人，他已沒有力量發布命令或是禁止别人做什麼了。
他已不再是皇帝，他隻不過是戰争的由頭罷了。
（71）瑪爾提亞裡斯剛剛回到卡披托裡烏姆神殿，士兵就憤怒地趕上來了。
他們并沒有領頭的，各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動。
他們列為縱隊沖過廣場和聳立在廣場周邊的那些神殿(754)到山上來，一直到卡庇托裡努斯山的衛城最前面的門。
如果你從山坡上去，那麼在右手就可以看到一些舊的柱廊；守衛者就跑到這些柱廊的頂子上來，用大量的石頭和瓦片向進攻他們的人攻擊。
進攻者除了刀劍之外，沒有别的武器，而且他們認為若是再把投射器械和投射物取來又太費時間；于是他們就向柱廊的一個向外突出的部分投擲火把，然後就沿着延燒的道路前進。
他們實際上已經點着了卡披托裡烏姆神殿的正門，而如果撒比努斯不是把所有的雕像和紀念祖先的光榮的紀念物搗毀并把它們堆在入口的地方當做屏障的話，他們本來是可以攻進去的。
進攻者試圖通過不同的方面攻入卡披托裡烏姆神殿，進攻的道路一處在阿吉路姆森林(755)的地方，一處在通向塔爾培亞岩(756)的百步梯的地方。
在這兩處發動的進攻都是事先不曾料到的，不過從阿吉路姆森林方面進攻的道路比較近，威脅也更大。
而且守衛者也沒有辦法擋住那些從鄰近的房屋爬上來的人，這些房屋在和平時期修造得很高，它們達到同卡披托裡烏姆神殿相等的高度。
不過我們在這裡不清楚是攻擊者還是被攻擊者把屋頂點起了火。
比較流行的說法是被攻擊者點着了的，因為他們想借以擊退正在向上爬或是已爬到頂子上來的進攻者。
火從房屋延燒到同神殿相連接的柱廊那裡去；繼而那支持着屋頂的&ldquo鷹&rdquo(757)因為是舊木料制造的，便也引上了火。
這樣，門沒有被打開的卡披托裡烏姆神殿就燒起來了。
沒有人保衛它，也沒有人劫掠它。
（72）這是羅馬建城以來所犯下的最可悲的、也是最可恥的罪行。
羅馬沒有外部的敵人；隻要是我們的風習不越軌，諸神對我們是慈祥的。
可是我們的祖先通過相應的占蔔儀式作為帝國大權的保證而修建起來的至善至大的朱庇特神的神殿，連羅馬對之投降的波爾塞那(758)以及占領過羅馬的高盧人(759)都不敢破壞的這座神殿，卻毀在發瘋的皇帝們的手裡！在先前的内戰裡，(760)卡披托裡烏姆神殿确實被焚燒過，但那不過是私人的罪行。
但現在它卻公然被包圍起來，人們明目張膽地焚燒它，而且發動戰争的原因是什麼呢?為這一巨大災難所付出的代價是什麼呢?在我們為祖國而戰鬥的時候，這座神殿一直完整無恙地屹立在那裡。
國王塔爾克維尼烏斯·普利斯庫斯在對薩比尼人作戰時曾發願修建這座神殿，他為神殿奠立的基址與其說是為了适應當時還不富裕的羅馬人民所能負擔的财力，毋甯說是為了配得上他對羅馬的偉大未來的期待。
後來開始修建它的是得到了羅馬的聯盟者的熱心幫助的謝爾維烏斯·圖裡烏斯。
塔爾克維尼烏斯·蘇培爾布斯在圖裡烏斯之後繼承了這一事業，因為在攻占了蘇埃撒·波美提亞(761)之後，他從敵人手裡取得了戰利品。
但是完成了這一建築物的光榮卻落到了自由的身上：在驅逐了國王之後，荷拉提烏斯·普爾維路斯在他擔任第二任執政官時正式奉獻了它。
(762)而這座神殿是如此雄偉，以至羅馬人民此後取得的巨大财富隻能對它進行裝飾，卻不能增加它的壯麗。
(763)經過四百十五年(764)以後，它在路奇烏斯·斯奇比奧和蓋烏斯·諾爾巴努斯擔任執政官的一年裡被焚毀，但它在原地被重建起來。
勝利的蘇拉擔起了這一任務，但他也未能看到它的完成以便親自奉獻它，這是他的順利的一生中惟一未能如願的事情。
(765)在凱撒們所修造的一切偉大的建築物當中，路塔提烏斯·卡圖路斯(766)的名字直到維提裡烏斯時期始終保有自己的地位。
這就是當時所燒掉的神殿。
（73）但是大火對被圍攻者，較之對圍攻者造成了更大的恐怖，因為維提裡烏斯的士兵在危險當中既不缺少技能，又不缺少勇氣。
但是在對方，士兵們卻十分害怕，指揮官好像被吓呆了似的，既不能講話，也聽不進别人的講話；他不願聽從别人的意見，但自己卻又不想辦法；他随着敵人的呼叫聲時而這邊時而那邊地亂轉。
他剛剛下令要大家做的事情卻又禁止執行了，他剛剛下令禁止的事情卻又要大家做了。
不久之後，就像是在不顧一切的時候經常發生的情況那樣，所有的人都發起命令來，但沒有任何人服從這些命令。
最後他們就抛掉自己的武器，開始向四面尋求逃跑的機會或是躲避他們的敵人的場所了。
維提裡烏斯的士兵沖了進來，進行了一場極為殘酷的燒殺。
少數有經驗的軍人&mdash&mdash其中最著名的是科爾涅裡烏斯·瑪爾提亞裡斯、埃米裡烏斯·帕肯西斯(767)、卡司佩裡烏斯·尼格爾和狄第烏斯·司凱瓦&mdash&mdash敢于作戰，結果就被殺死了。
手無寸鐵而且不打算逃跑的佛拉維烏斯·撒比努斯被維提裡烏斯派的士兵包圍了。
他們同樣還俘獲了執政官克溫圖斯·阿提庫斯(768)。
他所以引起敵人的特别注意，一來是他那空頭的官職，(769)二來是他自己的愚蠢，因為他曾向人民發表過一些稱頌維斯帕西亞努斯、侮辱維提裡烏斯的文告。
其餘的守衛者也用各種各樣的辦法逃走了。
他們有的打扮成奴隸的樣子，有的得到了忠誠的食客的保護而被藏在行李中間。
還有一些人聽到了維提裡烏斯的士兵相互遇到時用來辨識自己人的口令，因而便使用主動問人或在被問到時使用口令的這樣一個大膽的辦法而得以逃了活命。
（74）在進攻者沖進衛城的時候，多米提安被藏在神殿的一個住持的家裡；後來一個被釋奴隸給他想出了一個巧妙的辦法。
他穿上一身亞麻布的衣服，(770)瞞過敵人的耳目而得以混到大群的信徒(771)裡，這樣就逃到維拉布魯姆附近他父親的一名食客科爾涅裡烏斯·普利姆斯的家裡去藏了起來。
(772)後來當他父親取得了統治大權的時候，多米提安就拆掉了神殿住持的住所，在那裡為保護之神朱庇特修造了一座小聖堂，此外還修造了一座祭壇，祭壇上有一幅描述他的逃跑情景的大理石浮雕。
後來當他本人取得了皇帝的寶座時，他又把一座巨大的神殿奉獻給守護之神朱庇特，(773)并且把自己的像放到神像的懷裡。
撒比努斯和阿提庫斯被戴上鐐铐送到維提裡烏斯那裡去，維提裡烏斯對他們既沒有講氣憤的言語也沒有氣憤的臉色，雖然，群衆卻都在憤怒地喊叫，要求他授權把他們殺死，并要求完成這項任務的報酬。
站得最近的人們最先大聲提出了這樣的要求，繼而最下層的平民就既謅媚又恫吓地開始要求懲辦撒比努斯。
維提裡烏斯站在宮殿的台階上正準備向他們提出請求，但這時他們卻迫使他後退。
随後他們就刺死了撒比努斯，肢解了他，割下了他的腦袋，然後就把他那無頭的屍體拖到蓋莫尼埃台階那裡去了。
(774) （75）一個決不應加以輕視的人物便這樣地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擔任公職長達三十五年之久，在文治武功方面都卓著勳功。
他的正直的品格和公道的作風是無可非議的。
但是他講話太随便了。
在他擔任美西亞長官的七年或擔任市長(775)的十二年當中，講話太随便是外界輿論可以對他提出的惟一指責。
他晚年時，有人認為他缺乏毅力，許多人則認為他性格溫順，不想使他的國人流血。
無論怎樣，所有的人一緻同意，直到維斯帕西亞努斯成了皇帝的時候為止，他們一家的聲譽主要是在撒比努斯一人身上。
據說他的死訊曾使木奇亞努斯感到歡喜。
大多數的人感到他的死亡對和平的事業也是有利的，因為他結束了這樣兩個人之間的競争：其中的一個人認為自己是皇帝的哥哥，而另一個人卻把自己認成是參預統治大權的人。
但是當人民要求懲處執政官的時候，維提裡烏斯拒絕了，因為他很感激阿提庫斯并且好像是想要報答他似的。
原來當人民群衆問是誰把卡披托裡烏姆神殿點着了火的時候，阿提庫斯自己擔起了這項罪名，而由于他的承認&mdash&mdash也許這是随機應變說的謊&mdash&mdash他好像就把人們對這一罪行的憎恨引到自己身上，而使維提裡烏斯派的人們擺脫了對這一罪行的責任。
（76）就在這些日子裡，在費羅尼亞(776)設營的路奇烏斯·維提裡烏斯威脅說要摧毀塔爾拉乞那，他已經把那些不敢出城或是不敢冒險到城外的平原上去的劍奴和水手都封鎖在城裡了。
前面我說過，(777)帶領劍奴的是優利亞努斯，帶領水手的是阿波裡那裡斯，但是這兩個人的放蕩的生活習慣和懶惰的性格使得他們與其說像是将領，倒不如說更像劍奴。
沒有配置任何哨兵，沒有作任何努力加強城牆的防守薄弱的部分。
他們日夜在各處遊逛，使得岸上的遊憩之地到處響着他們尋歡作樂的喧聲。
他們的士兵分散到各處去尋找他們可以取樂的東西，而将領們卻隻在晚飯的桌子上才談論戰争。
幾天之前阿庇尼烏斯·提洛就已經離開了塔爾拉乞那，現在他在附近各個城鎮搜括禮物和金錢的粗暴方式使得他并未能加強自己的力量，反而引起了人們更多的憎惡。
（77）這時，維爾吉尼烏斯·卡皮托的一個奴隸跑到路奇烏斯·維提裡烏斯那裡去，并保證說，如果他能有一支隊伍的話，他就可以把這座空城(778)拿過來。
因此，在深夜裡，他就率領着一些輕武裝的步兵中隊，同他們一道爬到俯臨他們的敵人的山頂上去。
他們就從這裡一擁而下屠殺敵人，而不是同敵人作戰。
他們屠殺了敵人，敵人當中有些人沒有武器，有些人是剛剛拿起武器，有些人隻是剛剛醒來，這時黑暗、恐怖、喇叭聲、他們的敵人的号叫聲使所有的人亂成一團。
一些劍奴進行了抵抗，他們雖然陣亡了，卻使他們的敵人也受到了相應的損失。
其餘的人則沖到船上去；但是在那裡，同樣的驚恐情緒引起了極大的混亂，因為維提裡烏斯的士兵不分青紅皂白地屠殺同士兵一道逃跑的市民。
六隻裡布爾尼亞式的船在一得到警報的時候就逃跑了，在這批船上的就有艦隊的長官阿波裡那裡斯。
其餘的船隻則在未離岸時就被俘獲了，有的卻是由于跑到船上來的人員過多而陷在淺灘上無法轉動了。
優利亞努斯被帶到路奇烏斯·維提裡烏斯面前來，當着他的面遭到笞打和屠殺。
有些人控告路奇烏斯·維提裡烏斯的妻子特裡娅裡娅，(779)說她佩戴着士兵的刀，在塔爾拉乞那被攻克後的可怕的屠殺裡，有橫傲和殘暴的行動。
維提裡烏斯本人把帶着桂葉的信送給他的兄弟，報告他的勝利，(780)同時又問他，他是把他調回羅馬，還是要他留在那裡把康帕尼亞全部平定。
後來的耽擱不僅幫助了維斯帕西亞努斯派，而且也幫助了國家，要知道，如果這些因為自己的勝利的自豪感而更為加強了自己那天生的倔強脾氣的軍隊乘勝趕到羅馬的話，那麼後來發生的鬥争就必定會是激烈的，并且必定會把羅馬摧毀了。
盡管路奇烏斯·維提裡烏斯品質惡劣，但是他是刻苦的，他的力量不是像好人那樣來自自己的德行，而是像最壞的人那樣來自自己的罪惡。
（78）正當維提裡烏斯派的這一面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781)維斯帕西亞努斯的軍隊卻離開了納爾尼亞，并且安安靜靜地在歐克裡庫路姆(782)慶祝撒圖爾那裡亞節(783)。
對于這樣一種很不光彩的耽擱所作的辯解是，他們在等待着木奇亞努斯。
有些人懷疑安托尼烏斯，說他的耽擱有背叛的意圖，因為維提裡烏斯曾暗中寫信給他，答應他擔任執政官，把女兒嫁給他，并且給她一大筆妝奁作為叛變的酬勞。
但另一些人認為，這些說法純乎是為了木奇亞努斯的利益而捏造出來的。
還有一些人認為，所有的将領都建議隻用戰争來威脅羅馬，而不是在實際上對羅馬作戰，因為最強的中隊都已經叛離了維提裡烏斯，如果把他的全部後備力量加以切斷的話，他會自動放棄統治大權的。
他們說：&ldquo但是起初是撒比努斯的倉促，繼而是他的軟弱，把所有的計劃破壞了。
因為他輕率地拿起了武器，後來在保衛卡披托裡烏姆神殿時甚至三個中隊(784)的敵人都抵擋不住，雖然，工事堅固的卡披托裡烏姆神殿這樣的堡壘本來是應當能夠抵抗住甚至大軍的進攻的。
&rdquo但是要把所有的人都會犯的錯誤加到任何個人的頭上去并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木奇亞努斯用他那些模棱兩可的信拖住了勝利者；安托尼烏斯卻由于不合時宜的遷就或是為了盡力想把人們的指責轉嫁到木奇亞努斯身上，這才使自己受到了指責；其餘的統帥由于認為戰争已經過去，反而使戰争得到一個聲名狼藉的收場。
(785)甚至佩提裡烏斯·凱裡亞裡斯雖然事先奉命率領一千名騎兵通過薩比尼人地區的道路并從撒拉利亞大道進入羅馬，(786)但是他進軍的速度也不夠迅速，直到最後他們得到了卡披托裡烏姆神殿被包圍的消息時，這才使他們一緻地加緊行動起來。
（79）沿着佛拉米尼亞大道前進的安托尼烏斯在深夜到達了路布拉·撒克撒(787)；但是他帶來的援助是不及時的。
他在路布拉·撒克撒隻得到了可悲的消息：撒比努斯被殺死了，卡披托裡烏姆神殿被燒毀了，全城居民人心惶惶。
但後來他又接到情報，說普通人民、甚至奴隸都武裝起來支持維提裡烏斯了。
此外，佩提裡烏斯·凱裡亞裡斯的騎兵在一次戰鬥中也被打敗了，原來當他像是追擊被打敗的敵人那樣漫不經心地、倉促地向前推進時，他們遇到了維提裡烏斯的一支步兵和騎兵的混合部隊。
戰鬥是在離城不遠的地方，在建築物、花園和曲曲折折的街道中間進行的：這些地方是維提裡烏斯的士兵所熟悉的，但敵人卻不熟悉這些地形而驚慌起來。
而且凱裡亞裡斯的騎兵也并非全部都是同心同德地作戰的，因為被分配到他的軍隊裡來的有不久之前在納爾尼亞投降的軍隊，這一類人對于作戰雙方采取了旁觀态度。
一個名叫優利烏斯·佛拉維亞努斯的騎兵中隊隊長被俘了；所有其餘的人都可恥地逃跑了，但是勝利的一方卻隻把他們追擊到費迪納伊(788)。
（80）這次勝利激發了人民群衆的熱情。
羅馬的民衆拿起了武器。
他們當中的一些人有盾牌。
但大多數的人隻是匆忙地拿起他們手頭可以摸到的不管什麼武器，并要求發布戰鬥的信号。
維提裡烏斯對他們表示感謝，并且命令他們出擊，以保衛羅馬城。
稍後又召集了元老院的會議，元老院選派代表到軍隊那裡去，勸說他們為着國家的利益同意締結和約。
這些使節的命運各不相同。
到佩提裡烏斯·凱裡亞裡斯那裡去的人們冒了極大的危險，因為他的士兵根本不考慮任何和平條件。
他們實際上竟然使阿路列努斯·路斯提庫斯(789)這位行政長官負了傷。
他個人的崇高品格加強了人們對于加到一名使者身上的這一暴行和對于一位行政長官的這種侮辱很自然地會感到的義憤情緒。
他的随從人員都被趕跑；離他最近的那個侍從(790)仗着膽子想在人群中間分出一條道路來，就被殺死了；老實說，如果凱裡亞裡斯不把一支衛隊派去保衛使節的話，使節們本人&mdash&mdash他們的神聖不可侵犯甚至在外國人那裡都是受到尊重的&mdash&mdash在瘋狂的内争中就會受到蹂躏，而使者也就會在他們故鄉城市的城門前被殺死了。
但是到安托尼烏斯那裡去的使節卻受到了比較溫和的接待，這倒不是因為他的士兵性格不那樣暴烈，而是因為他們的統帥有較高的威信。
（81）穆索尼烏斯·路福斯(791)也參加到這些使節裡面來。
他是騎士等級出身的人，是一個專心研究哲學特别是斯多噶派學說的人。
當他走在隊伍中間的時候，他就開始告誡那些武裝士兵，談論和平的幸福和戰争的危險。
許多人聽到他的話笑了起來，但更多的人是感到厭煩；還有一些人甚至準備把他推來推去，并且把他踏倒在地上，如果這時他不是聽從了那些性情比較溫和的士兵的警告和另一些人的威脅而放棄了他那不合時宜的說教的話。
維司塔貞女們也到軍隊這裡來，她們帶來了維提裡烏斯寫給安托尼烏斯的信件。
維提裡烏斯要求把決定性的戰鬥隻拖延一日，并表示隻要他們拖下來，他們就能夠比較容易地達成完全的協議。
維司塔貞女被禮貌地送了回來。
對維提裡烏斯的回答是，由于殺死了撒比努斯和燒掉了卡披托裡烏姆神殿，他已經使雙方不可能再進行任何接觸了。
（82）雖然如此，安托尼烏斯還是召集了他的軍團的士兵，想安撫他們，說服他們在穆爾維烏斯橋(792)附近設營，而在第二天再進城。
他希望有這樣的耽擱，因為他擔心那些被戰鬥所激怒的士兵會根本不把人民、元老院、甚至諸神的神殿和廟宇放到眼裡。
但是他的士兵卻感到他的每一次的耽擱都是有損于他們的勝利的。
同時在小山間閃現的隊旗，盡管在它們後面是大群的沒有武裝的人們，卻給對方造成了一支敵軍的印象。
佛拉維烏斯的軍隊是分成三個縱隊行進的：一部分繼續沿着佛拉米尼亞大道行進；一部分沿着台伯河行進；第三個縱隊則沿着撒拉利亞大道，迫近科裡努斯門。
騎兵的一次進攻把大群的公民驅散了；但是維提裡烏斯派的士兵也是分三個縱隊行進以保衛羅馬城的。
在城前發生了各有勝負的多次戰鬥，不過領導方面較高明的佛拉維烏斯方面的軍隊卻有更多的勝利機會。
惟一遇到嚴重困難的那部分軍隊，是沿着又窄又滑的街道向左面的市區和撒路斯提烏斯花園(793)方面進攻的軍隊。
維提裡烏斯派的士兵爬到花園四周的圍牆上來，投出大量的石塊和投槍從而使敵人無法接近，直到傍晚的時候，他們才終于被從科裡努斯門沖進來的騎兵所包圍。
敵對的雙方在瑪爾斯廣場(794)也遇上了。
佛拉維烏斯派的士兵運氣好，他們取得了多次勝利。
維提裡烏斯派的士兵隻是迫于絕望的心情才沖到前面來，他們雖然被敵人擊退，但是在城裡又不斷地組織起來了。
（83）民衆站在一旁觀看雙方的戰鬥人員，就仿佛他們在賽馬場觀看比賽似的。
他們時而向一方、時而向另一方呼号喝彩，以示鼓勵。
如果一方後退了，而士兵們藏到店鋪(795)裡去或是到某個私人住宅裡去逃避，旁觀的人便要求把這些人拖出來殺死；這樣他們可以取得較大部分的戰利品，因為軍隊完全醉心于對敵人的屠殺，而戰利品便落到亂民手裡去了。
城市到處都可以看到可怕而又可憎惡的景象。
這裡在進行戰鬥和負傷流血，那裡的浴場和酒館卻還在開門營業；這邊是鮮血和大堆的屍首，那邊卻是妓女與她們同樣堕落的人。
這裡有在放蕩的承平時代人們可以遇到的一切放縱和淫行，還有在最野蠻的征服中人們可以犯下的各種罪行，因此人們就很可能會相信，這座城市既憤怒到瘋狂的程度，同時又沉醉在歡樂之中。
士兵在這座城裡确實打過仗，路奇烏斯·蘇拉取得勝利時打過兩次，秦納戰勝時打過一次。
(796)當時的殘酷程度并不比今天差。
但是現在人們卻表現了不人道(797)的漠不關心的态度，他們一刻也不曾放松尋歡作樂的機會。
就仿佛這是他們祭日的一項新的開心項目似的，他們完全沉浸在狂歡和喜悅裡，對雙方完全不關心，卻隻是為國家的災難感到高興。
（84）軍營(798)是最難攻打的地方，因為最勇敢的士兵把它作為最後的希望，拼死地進行保衛。
抵抗行動隻會使勝利的一方更加奮力地進攻，而其中過去的近衛軍各中隊(799)尤其堅決。
他們同時使用了每一種過去被發明出來以摧毀最堅固的城市的辦法：&ldquo龜形陣&rdquo(800)、放射器械、土方工事和火把。
他們叫着說，在他們所有的戰鬥中所經受的一切勞苦和危險，隻有通過這次勝利才能順利結束。
他們叫道：&ldquo我們把城市還給了元老院和羅馬人民，我們把神殿還給了諸神。
隻有軍營才是士兵的光榮：那是他的故鄉，那裡有他的家神。
如果軍營不立刻收複的話，我們就隻能帶着武器度夜了。
&rdquo但是在維提裡烏斯的士兵這方面，盡管在人數上處于劣勢而且運氣也不佳，但他們依然不放棄最後一線希望，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來破壞對方的勝利，拖延和平的到來并用鮮血來玷污城市的住宅和祭壇。
許多負了緻命傷的人是在塔樓和城垛上戰死的；當營門被攻破的時候，還活着的士兵緊緊地結合在一處抗擊勝利者，他們在肉搏的戰鬥中全部陣亡了，他們是面對着敵人死去的。
(801)甚至在臨死的一刻，他們都渴望取得一個光榮的結局！ 羅馬被敵人攻克之後，維提裡烏斯就乘着肩輿從皇宮的後門到阿文提努斯山上他妻子的家裡去了。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如果在白天裡他能夠不被發覺的話，那他就可以逃到塔爾拉乞那地方他的兄弟和他的中隊那裡去。
但是他那猶豫不定的性格，以及恐怖情緒本身，使得他這樣一個對任何事情都感到害怕的人把當前的情況總是估計得最壞，結果他又返回了皇宮。
但他發現皇宮裡面的人都跑空了，因為甚至是他的最低賤的奴隸也都已經溜掉或者避開不來見他了。
孤獨和房屋内的寂靜使他感到十分害怕。
他去看看那些關着門的房間，吃驚地發現它們也是空着的。
他孤零零地在各處看了一遍之後感到困乏之極，就找了一個很不像樣子的地方藏起來了。
但是步兵中隊的一名将領優利烏斯·普拉奇都斯卻把他拖到外面來。
他的雙手被綁在背後，他的外袍也被撕破，這樣在他被帶走的時候就現出一副凄慘的樣子。
許多人咒罵他，卻沒有任何人流一滴眼淚；他最後的一幕醜惡的表演使人無法對他産生憐憫之情。
一名日耳曼士兵遇到他時憤怒地刺他，也許他的目的是為了盡快地使維提裡烏斯擺脫人們對他的侮辱，也許他的目标本來是那個将領&mdash&mdash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就無法判斷了。
他割掉了将領的一隻耳朵，他自己也立刻被刺死了。
(802) （85）在刀尖的威脅之下，維提裡烏斯有時不得不擡起頭來，任憑拿捕他的人侮辱他，有時又不得不看着他自己的像被推倒，有時還不得不一再望着講壇(803)或伽爾巴被殺死的地點。
最後士兵們把他趕到不久以前躺着佛拉維烏斯·撒比努斯的屍體的蓋莫尼埃台階那裡去。
他講的僅有的一句話表明他的精神還不是卑鄙的，因為當一名将領侮辱他的時候，他回答說：&ldquo可我過去還是你的皇帝啊。
&rdquo随後他就倒斃在一頓痛打之下；民衆在他死後對他的屍體加以卑鄙的蹂躏，就同他活着時對他的謅媚一樣的卑鄙。
(804) （86）他的故鄉是路凱裡亞(805)。
他差不多活滿了五十七歲。
(806)他所以能擔任執政官、祭司，所以能在當代的首要人物中間享名和占有一席地位，決不是因為他自己有什麼功業，而完全是由于他那位傑出的父親的餘蔭。
那些把皇位授給他的人并不理解他。
任何人通過正當的途徑都很少能像他由于庸懦無能而從軍隊取得那樣程度的支持。
不過他的本性卻具有單純和豪爽的特色&mdash&mdash這兩種品質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它們是會把它們的所有者毀掉的。
他一直認為友誼是靠着豐厚的禮物而不是崇高的品格來加強的，因此他與其說有朋友，毋甯說隻是用金錢來購買朋友。
毫無疑問，維提裡烏斯的死對國家是有利的，但是把他出賣給維斯帕西亞努斯的人們卻不能用他們自己的背叛作為一種美德向維斯帕西亞努斯邀功，因為他們過去已經背叛過伽爾巴了。
(807) 天就要黑了。
召開元老院的會議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元老們已經偷偷地溜出了羅馬或是躲到他們的食客家裡去了。
既然已沒有可以害怕的敵人，多米提安于是到他父親一派的将領那裡去，他們把他作為凱撒(808)向他緻敬；随後，仍然身帶武器的大群士兵就伴随着他到他父親舊日的住所去了。
(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