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腥風血雨七裡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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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名,但不知他的功力,究竟高到什麼程度,自己是否鬥得過他?……” 尉遲瓊滿懷關切的向楊志宗道:“宗哥,我看你有點神不守舍的樣子,是否辛勞過度,我看你該休息一會兒了!” “黑面小神丐”故意裝成愁眉苦臉的道:“唉!我小化子六親無靠,孤于一身,也沒有個人關心我,但生來是化子命,如果受人關注,豈不折殺陽壽,我看我真該回城隍廟去壓石闆了,你們倆有話慢談,再見!” 說着,站起身來! “小黑,你真的要走了?” “不走,多礙眼!” 嘴一咧,嘻嘻一笑,踢踏踢踏的走了! 楊志宗和尉遲瓊被“黑面小神丐”半真半假的調侃,都感到臉上一陣紅,汕汕的不是意思。

     小黑丐走了以後,兩人又談了許久,随命小二在院落西廂房替尉遲姑娘開了一個房間住了下來! 一連三天,楊志宗坐擁愁城! 尉遲瓊寸步不離的盯住他,使他心中原定的計劃,無法付諸行動,但一時之間,卻又無法擺脫她的糾纏。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楊志宗未始不被尉遲姑娘的至情感動,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不能接受她的愛。

     如果他此刻接受尉遲瓊的愛,對他來說,是一種痛苦,而非幸福,因為他的感情,已全部給了紅衣女士官巧,而紅衣女不在人間,愛是不能分割的,否則就不是真的愛,他不能欺騙自己,但如果他斷然拒絕了尉遲瓊的愛,将嚴重的傷害了她的芳心,他不願這樣做,痛苦,一直在伴随着他! 善良的尉遲姑娘,哪裡會知道揚郎的心中事呢?她滿懷喜悅的陶醉在單方面的初戀裡,她憧憬着幸福的未來! 這一天早晨,像平常一樣,楊志宗漱洗之後,在房中等待着尉遲姑娘共進早餐,但時已人午,伊人芳蹤竟然不見。

     楊志宗由不耐而變為焦急,他想:”“不要發生什麼意外吧?” 他無可奈何的踱到西院,尉遲姑娘的房間空空如也! 他大感驚奇,尉遲瓊決不可能不告而别,但事實俱在,她到哪裡去了呢?這事使他如墜五裡霧中。

     又一天過去,他斷定尉遲姑娘已不辭而行,可能是臨時有什麼急事而使她向自己告訴一聲都來不及,他心中感到一絲矛盾的輕松,他可以放大膽去實行他的計劃了! 他卻想不到,尉遲姑娘,此刻已遭遇到了可怕的危險。

     她已落在邪魔的手中。

     長沙城 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空氣沉悶得使人窒息。

     那些為了“殘肢令”而來的黑白道高手,經過連日來的嫂尋索探,始終不曾發現這代表着神秘、恐怖的人物的蹤迹。

     他們像是張網待魚的漁夫,但卻探索不到魚的影子。

     “殘肢令”是否還在長沙城,或是已遠走高飛?無人知道。

     有的人開始氣餒了,等待,摸索,使他們不耐。

     這是“殘肢令”出現長沙城的第九天-一 驚人的事情發生了,震顫着每一個人的心。

     同時也意味着一場龐大的血劫,已拉開了序幕。

     長沙城最大的酒樓“正陽酒樓”的牆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張兩尺見方的字帖,字帖的上方,畫了一柄亦刀亦鋸的怪兵刃,字帖的正中,寫了幾個拳大的字: “明晚三更,七裡坪候教!” 這是一種大膽的挑戰! “殘肢令”已向聚集在長沙城的黑白道高手們下達了戰書。

     這種行為,幾近瘋狂! 除非你是神,一個人縱使功力通天,也不敢狂妄到視這數百武林頂尖高手如無物,公然挑戰! 但,事實上,“殘肢令”已這樣做了! 于是 全城鼎沸 所有專為“殘肢令”而來的各幫派的高手們,在驚詫之中,懷着凜懼“殘肢令”這一着,使他們震驚莫名。

     他們都懷着同一個心思 “殘肢令”明知強敵環伺,而仍然敢公開應戰,其本身必然有所恃無恐,預料中,如果要想收拾下這個神秘、恐怖、兇殘的人物,必得付出相當的代價。

     而這代價,就是血。

     七裡坪 在長沙東城外七裡。

     達時,二更将過,三更不到,七裡坪上,已布滿了幢幢人影,單隻明裡現身的,就有一百過外,暗中還有多少,不得而知,他們在等待“殘肢令”現身。

     月明星稀,晚風拂着野草,發出一片沙抄之聲。

     空氣在冷寂之中,透着無比的緊張。

     因為二更一到,這一場豆古未有的搏鬥,就要展開,所有來到七裡坪的人,雖然出發點不同,但目的卻一樣毀去這恐怖的人物“殘肢令”。

     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

     月光從東偏而變為西偏。

     群雄的心弦,繃緊得幾乎要折斷 蓦然-一 長沙樓上,傳來一陣遙遠的梆聲,劃破長空。

     三更-一 一條人影,疾逾流星的瀉落七裡坪中。

     這人影身形才定,驚呼之聲随起:“殘肢令!““殘肢令”須發如銀,左袖虛飄,幾立場中,有如天神。

     驚呼聲中,人影亂問,紛紛向他身前圍來。

     場中的空氣,緊張到了極點。

     一場武林中從所未有的血劫,已告展開。

     群雄在“殘肢令”五丈之外,築成了一圈人牆。

     “殘肢令”不言不動,宛若一尊塑像,但他的心中,卻在燃燒着仇恨之火! 他殺人,是為了報仇,而人們不放過他,是為了什麼?難道這就是武林公義,他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場中,靜得針落可聞,群雄屏息而待,而對一代巨孽,心中多少有些顫栗之感。

     突然 人群之中,走出二老一少三個乞丐,這二老一少,正是丐幫中三大長老,“三眼神丐呂清風”、“慈心丐周崇仁”、“黑面小神丐”三人走到“殘肢令”身前丈外停身。

     群雄一陣騷動之後,又靜下來! 丐幫首席長老“慈心丐周崇仁”神目如電,凝視了“殘肢令”半晌之後,手中竹杖輕扣地面,沉聲道:“楊幫主,記得我老化子否?” 讀者不問可知,這“殘肢令”就是楊志宗的化身,他以他師父“甘露幫主古道熱腸楊震寰”的姿态,出現索仇,丐幫三長老中,“黑面小神寫”是他童年故友,另兩個事先已聽“黑面小神丐”介紹過,所以胸有成竹。

     當下将頭微點道:“數十年不見,周兄風采如昔!” “敝幫弟子不肖,竟然參與敗類突襲甘露幫,我老化子等三人奉敝掌門人之命,專程馳來,如果天南分舵‘獨眼鬼巧吳子清’确系死于楊幫主之手,這是他率由自作,這段過節,就此揭過!“ “殘肢令”激動道:“貴掌門人大義凜然,我楊某人就此謝過!““慈心丐周崇仁”環視了四周的群雄一眼之後,誠摯的道:“我老化子有句不中聽的話,楊兄願聽否!“ “請講!“ “楊兄為索還二十年前毀家滅幫斷門的血仇,行事原無可厚非,但愚意隻以首惡為限,盡量避免狂殺無辜!“ “在下本意也是如此,但情勢迫我又将奈何?” “唉!不過總以少造殺孽為上,同時今晚情勢極端嚴重,楊兄雖身懷絕技,但仍要小心應付才好,恕老化子多嘴,告辭了!” 二老一少三個化子,齊齊轉身而去。

     緊接着數十條人影,峰擁而出。

     “殘肢令”激動的看着這欺來的數十人影,拳頭緊握,手心中竟然捏出汗來,雙目中神光一閃而逝。

     這數十人老少不等,但都面帶怨毒之色,在兩文左右停下身來,其中一個濃髯老者,越衆而出,語音顫抖的道:“殘肢令,水鹞子西門俊德,可是被閣下所殺?” “不錯!“ “俗語說欠債還錢,欠命還命……” “水鹞子西門俊德死有餘辜!” 數十人不由鼓噪起米,被濃髯老者搖手止住! “今晚洞庭湖三十六水寨寨主,要為總舵主讨回公道!” “各位三思而行!” “二十六寨公議所決,向閣下讨公道!” “本令不願濫殺無辜,盼各位多加考慮!“ 這話卻激起了三十六寨主的公憤,齊齊怒哼一聲,摩拳擦掌,似乎就要出手,那濃髯老者冷笑一聲道:“閣下說話未免太狂,視我三十六寨主為何物?” “我這是好意!“ “哈哈哈哈!好意!‘殘肢令’竟然發了善心!““本令再說一遍,‘水鹞子西門俊德“咎由自取,死有餘辜,二十年前,甘露幫血案有他一份,正如你所說的欠命還命!” “上” 三十六寨主之中,突然有人怒喝了一聲:“上!“聲音未落,已有七個寨主搶先出手,撲向“殘肢令”,各攻一掌。

     七股勁風,暴卷而出! 原來發話的那濃髯老者,也在出手七人之中。

     “殘肢令主”身形一閃而沒,形同鬼魁,七個寨主掌勢擊空,悠然收手,定睛一看,“殘肢令主”仍站在原處,不由大感駭然,這種身法,簡直近乎神奇。

     其餘各寨主,本是在旁睜着眼看的,竟然看不出所以然來! “殘肢令”如果不是會法術的話,這種功力,已達驚世駭俗的地步,窺一斑而知全豹,不由全在心裡打了一個結。

     “本令提出最後警告,各位還是退去的好!“三十六寨主,陣容堂皇,當着四外百餘高手,如果就此而退的話,豈不贻笑江湖,何況他們是為了替總舵主讨公道而來的! 原先出手的七個寨主,沉哼一聲,又告出手。

     “殘肢令主”目中煞光候現,獨臂一掄,迎着湧來的七股勁風,猛然揮出。

     “波!波!”數聲巨響,悶哼之聲突傳。

     七個寨主,有四個當場震翻在地,三個踉跄退到一丈之外。

     立有數人扶起四個受傷的,退開一邊。

     其餘所有寨主,一陣聒嘈之後,兵刃頓告出鞘,紛紛舉步,向“殘肢令主”身前欺來,氣勢洶洶,駭人之極。

     “殘肢令主”面上一無表情,冷冷注視通來的衆寨主,心頭電轉道:“今天之勢,不見真章不休,而且還不知道有多少強敵環們,最好的辦法,是速戰速決!” 心念之中,“乾元真罡”貫運右掌,蓄勢待發。

     場中空氣,随着三十多個寨主漸漸逼近的身影,愈來愈緊張,四處群雄冷眼旁觀,各懷不同心思。

     “殘肢令主”既然狂妄到公開留帖約地匝戰,無異自取滅亡,對于那些心懷膩病,一心想毀去他的人而言,确是天賜良機。

     “殘肢令主”武功再強,也是血肉之軀,如何能承受得起百餘二流高手的輪番搏戰,預料中,“殘肢令主”今晚決難全身離開七裡坪,暴吼聲中,劍芒打閃,掌風銳嘯,有如怒海狂瀾般湧向“殘肢令主”,三十多的一流高手聯手合擊,其勢非同小可! “殘肢令主”突然發出一長串尖銳而凄涼的笑聲。

     笑聲中。

    右掌已以十成功勁拍出。

     一股排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