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孝萃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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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

    賜黃銀帶以寵之。

    王祎因刑罰太嚴,恩威不測,遂上疏道: 臣聞自古帝王定天下成大業者,必祈天永命,以為萬世無疆之計。

    所以祈之者,在乎修德 而已。

    君德既修,則天眷自有不能已者。

    人君修德之要有二:忠厚以存心,寬大以為政。

    二者, 君德之大端也。

    是故周家以忠厚開國,故能垂八百年之基;漢室以寬大為政,故能成四百年之 基。

    簡冊所載,不可誣也。

    夫人君莫先于法天道,莫急于順人心。

    上天以生物為心,故春夏以 長養之,秋冬以收藏之,皆所以生物也。

    其間雷霆霜雪,有時而搏擊,有時而肅殺,然皆暫而 不常。

    向使雷霆霜雪無時而不有焉,則上天生物之心息矣,臣願陛下知法天道也。

    夫民待君以 -生,故人君視民之休戚,必若己之休戚。

    誠以君民同一體耳,取之有節,則民生遂而得其所。

     今浙西既平,租稅既廣,科斂之當減,猶有可議者,臣願陛下之順人心也。

    法天道,順人心, 則存于心者自然忠厚,施于政者自然廣大,祈天永命之道,未有越此者也。

    洪武爺嘉納其言,隻因要革元朝姑息之政,行“亂國用重典”之法,刑罰太重,緻幹天和。

    到庚申五月甲午日,雷震謹身殿,洪武爺親見霹靂火光,自空中下,繞宮而追。

    洪武爺乃再拜道:“上帝赦臣,臣赦天下。

    ”雷始升天而去。

    洪武爺方憶王祎之言有征,遂下大赦之诏于天下,這是後話。

     始初修《元史》,命王祎、宋濂為總裁官,遂征山林隐逸之士共十六人。

     汪克寬 胡翰 宋僖 陶凱 陳 基 趙增 曾魯 高啟 張文海 黃箎 趙汸 傅恕 王锜 傅着 謝懲 徐尊生 命這十六人為纂修官,開局于天界寺中。

    王祎史事擅長,删煩削穢,日夜辛苦。

    一日口渴之甚,對宋景濂道:“得昨上所賜梨漿,可以解吾之渴矣。

    ”内官聞之,禀了洪武爺,即命賜之。

    其體悉臣子如此,真聖主也。

    有詩為證: 聖主如天萬物春,梨漿解渴賜文臣。

     酸寒得遇君王寵,敢愛區區七尺身! 話說王祎修成了《元史》,遂拜翰林待制、同知制诰、兼國史院編修官。

    自此天恩日重,召對殿廷,必賜以坐,從容宴笑,與家人父子一樣。

     那時天下一統,獨有雲南為故元遺孽梁王把匝刺瓦爾密所據,恃着險遠,尚未臣服。

    洪武爺要起兵征剿,念其險遠,遂遣王祎招谕道:“今天下一統,俱以臣服,獨雲南未奉正朔。

    今欲起兵征剿,念雲南百萬生靈,恐傷于鋒镝。

    今遣卿至雲南,為朕作陸贽,說彼來降,免雲南生民塗炭可也。

    ”王祎對道:“天命所在,誰敢抗違?臣奉陛下威德,示以利害,彼必俯首歸順。

    若倔強不從,興師未晚。

    ”洪武爺遂命參政吳雲同往。

    王祎那時有子王紳,年方十三歲,穎敏過人,忠孝出于天性。

    宋景濂一見便奇之,道:“王子充有子矣。

    ”王紳見父親奉使雲南,好生依依不舍,送父親出門,便放聲恸哭,數日不止,旁人無不稱其至性。

     不說王紳思念父親,且說王祎奉着聖旨,同吳雲出使雲南。

    那吳雲是宜興人,字友雲,生性敏達,善于詞賦,與王祎同是赤膽忠心、鐵铮铮不怕死的好漢。

    同着左右随從人等,從湖廣一路而去,免不得饑餐渴飲,夜住曉行。

    不則一日,來于雲南地面,見了梁王,面谕道:“我皇上聰明神聖,隆辟大業,作君萬邦,皆天理人心之所歸。

    今天下一統,莫不臣服,惟爾有衆,僻在西南,久阻聲教,故遣使者來谕意。

    今能隻若明命,亟奉版圖歸順,則尺地一民,安堵如故,高爵厚祿,身名俱全。

    奈何以一隅為中國抗哉?”王祎說罷,梁王不聽,送王祎于館驿安歇,禮意甚是疏簡。

    王祎對吳雲道:“我等奉诏遠來,要掉三寸之舌,使彼歸順。

    今彼倔強,不肯聽從,我等亦何顔歸國!朝廷大事,在此一舉,明日須以力争,便當緻性命于度外矣。

    ”二人計議已定。

    數日之後,複面谕梁王道:“予等将命遠來,非為身謀。

    朝廷以雲南百萬生靈,不欲殲于鋒刃耳。

    曾不聞元綱解紐,陳友諒據于荊湖,張士誠據于吳會,陳友定據于閩廣,明玉珍據于全蜀,天兵下征,不四五年,悉膏鐵钺。

    惟爾元君北走已死,擴廓帖木兒之屬或降或竄,曾無用武之地。

    不煩一刃,而天下大定。

    當是時,先服者賞,後者戮及宗族。

    乃今自料勇悍強犷孰愈陳、張?土地甲兵孰愈中國?度